太阳一点点升上去,一点点酽起来,劲道足了。终究不是冬天了,抬起眼皮与之直视不过一秒钟,那一根根金色的针线便灼得眼睑发烫,再抬头时,不得不将眼皮与之保持不足一指宽的距离。
脸上,身体像炭火上了身,一侧慢慢有了热度,每一个毛孔都活泛着,撑得衣服有些鼓涨。另一侧背荫处,总感觉有一些微风细细侵入,带着一些清凉。拢拢领口,袖口,衣摆,并不起什么作用。摊开手掌,五指直立,然后猛地一抓,捉不着轻风,捏不住时光,但升腾起一股少年的力量。
可笑吗,也许别人这样认为,但自己感受更多的是可爱。人世间的许多事,做起来似乎轻狂,不加考量,好像是一时的冲动,但做过之后,多年回味,岁月中不知不觉就留住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尽管我们百般不舍,岁月终不能够回头。从每一个清晨开始,日子就从山岗跃上云层,撑开些许亮色,然后踩着急促的鼓点,悬到当空,刺痛仰望的眼睛,再一点一点下坠,无需人撵,无需人追,逐渐隐没到黑暗中。挥发成一团一团的蒸汽,或者凝结成一颗一颗的露珠,飘散着,沉没着遁入一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日子就一点点少了,岁月也慢慢向尽头靠近。
一天一天,就这样去了又还,但什么时候它又还过呢。它不会记得亏欠谁,辜负谁,留恋谁,不会为谁放慢脚步,不会为谁改变态度。晴也好,阴也好,雨也好,雪也好,它只凭着自己的喜好,过成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