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

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苏幕遮》周邦彦

清晨是个忆梦的好时刻,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处,不必窥探阳光照在何方,不必惊讶窗台的风景消散,恩恩怨怨都不管。尚且沉醉在缱绻温柔中,听得到的声音是时光的脚步。每一个跳跃的音符,都是时光里的一个褶皱。

悠凉的心情也被午后燥热的天气打乱,一只只小鹿都出来捣乱。没有花香鸟语伴奏,没有晨钟暮鼓的觉醒,生活像一张白纸无情趣,人生像册梦游书尚在远游。

似乎离得久远了,好像再也写不出心境,再次听起《乱红》,探不得当年爱她的情结,脑海中只是高中课本上周邦彦的《苏幕遮》,五月的江南燎沉香,消褥暑。曾经也向往求得一叶舟在江上游荡,是是非非与我无关。可是现实呵,悠闲都是留给安贫乐道的人群的,在现实社会,你不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那就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原来儿时的憧憬都是可笑的,现实哈,你真厉害,让我看得清你却又不愿承认。

最爱,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你猜不透我心里的秘密,不是水的清澈,不是雨的慵懒,可是我有想过跟你诉说,你不知道的事。仿佛我又置身其中,自己就是个伶人,普得一首好曲。尔后,意境开始飘渺起来。

夜未央,不觉眠,大珠小珠落玉盘,半夜听得湿了枕。赧然于回想多年以前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你在玩泥巴,她在讲电话。我们约定今生今世不分离,来生来世还要在一起。可是那年我去了南方,你去了北方。北国夜无雪,隐隐惧相逢,宁负痴心某,愿做裙下臣。我越过山和大海,在你遥远的垂直方向,夜夜遥想我们的未来。当我回过神来,只剩下抽象的碎片。时间是剂良药,把我治愈,也难得读懂了生活的欺骗文学。

听到最后的桥段,心仿佛被撕裂,脑海里天旋地转,不停不停地回想过去。悠扬的笛声还不足以倒缠绵悱恻的悲苦,夜夜听起,段段伤,情难自禁地拭泪。

痴爱了这么多年的曲子,如今拿来祭奠我多年的心境。很熟悉的曲风,很暖心的情调。本以为这是结束,才明白是刚刚开始。


落花几段?乱红化雨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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