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送你的!男孩大步向前,将胸前的浪漫递了出去。
打记事起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浪漫的记忆几乎都是固定的,大抵都跟爱情有所粘连,也大抵是些泛滥的桥段。那时的我就常常想:“莫非只有爱人间才能叫浪漫吗?”答案显然不是。时光荏苒,渐渐长大的我愈发明晰也愈发有种偏见:我认为真正浪漫的人从来都是甘愿淋“雨”的人。
雨是水的孩子,地上的人从天上接来新生。幸运的孩子沿着伞面哇哇落地,不幸的孩子砸到地上滋滋作响——雨的生命至此落下帷幕。而对于同样幸运的人来说,此时的浪漫就就是伞柄的高度、更是手心的温度。
浪和漫都是三点水,仿佛并不属于身着陆地的我们,但却真实存在于人类的语言。
记忆中的浪是澎湃的:是李白的“长风破浪会有时〞、也是苏轼的“大江东去,浪淘尽”,极具视听;而漫则多为抽象:是屈原笔下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也是毛主席口中的“雄关漫道真如铁”,颇有韵味。
浪是自然界的海,漫是人世间的路。从咿呀学语到年华垂暮,有的人行色匆匆,不舍昼夜;有的人走走停停,拾遍蛮荒。 我不羡慕骑士的一生,或也倾听市井小民的耳语,也许我无法对抗时间,但至少可以忘却: 忘却闹钟的聒噪、忘却钟表的滴答, 将时刻表上的生命抽离出去,倒也不失一种风韵。
路的尽头是海,每当提起那句感人肺腑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总会想起那个长眠春天的惨绿少年,念起他的一生,仿佛见过同样的大海,仿佛已经春暖花开。
浪漫里涵盖了整个世界。早期的地球是没有陆地的,直至现在,地球上70%的仍是海洋,由此可见,人类就是这“三分天注定”的半亩方塘中的一员。正如前面的“长风破浪〞、“雄关漫道”,浪里有海,漫里有路,浪漫里便是整个世界。普通人的一生是路上的一生,他们蝇营狗苟在世俗的三分地,舟车劳顿兀穷年;而对于真正拥抱过“海”的人来说,那种和世界的极致的融入感是可遇不可求的。所谓世间爱你三分,我更甚七分。当然,太过浪漫是会水土不服的。
凡事都讲一个恰到好处,过犹不及,太过浪漫的人往往趋于一种理想主义的弊端,是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所以浪漫归浪漫,生活终归是要继续的,碍于碎银几两、折于斗米油盐。过于追求梦幻就会像海上的泡沫,所及之处不是诗和远方,而是万丈深渊。
我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人,闲暇时经常花很长时间思考人生,以至于大多时候都已无暇顾及影视书籍了。当然,思考的内容是复杂的。其中或有欢喜、或有悲伤、或有愤懑、或有无奈。我总是自命不凡,也总是一蹶不振。我记恨上帝咬了一大口,也庆幸在此侃侃而谈。
也许浪漫两字本身就矛盾吧,就像水火不容。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美都诞生于这种迥然,至少我认为是这样。我眼中的美是一反常态的:它是矛盾的锋芒、是情人的争辩、也是博弈的碰撞。而少不更事的我就秉持着这种审美、秉持着这种浪漫,大多数的时候活得像个异类,倒也清闲自在。
总之,浪也好、漫也罢,多数时候也不过是个抽象的概念,但生活是具体的。生活里有具体的爸爸妈妈,有真实的爱恨情仇。
“而那些浪漫里不能自拔的人们啊、 那些正值苦难的善良的人们啊,请你热爱生活!”我将祈求上帝,忠心地在此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