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周末午夜,又开始飘雪了,夜幕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质朴。
电影散场,灯光渐渐亮起,洒落一地清冷,惟有翩翩少年在寒风中颤抖歌唱。
一、
鲁迅先生说过,悲剧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电影《驴得水》归到“喜剧”范畴,我却苦苦笑不出来,这部电影我只会看一遍。
论一头驴和人性的关系。我怕电影里穿着貂皮大衣的裴魁山、怕跪地求饶的周铁男、怕有着极端爱残忍恨的铜匠、怕燃烧理想最终自杀的好姑娘张一曼,怕他们会在什么时间突然附身为我自己。你问我世上什么最苦?我说:“人心最苦。”而我却想知道,黑夜和人心哪个更黑?
如果说制度容易扭曲人性,苦难能让人性变得高贵,我不知道世间的万种风情里,真诚中有多少是在摆格调,圣洁中有几分是在装堕落?伪善与伪恶哪一种更可怕?
二、
你问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是哪个阶段,我会回答每个阶段都美好。我从不奢望生命的长久,只希望活得充盈彻底。一个人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
我们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蹒跚学步的孩童,从不怕犯错的小学生迈向情窦初开的青春期,经历逃课包夜打游戏的大学,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态开始工作,随之而来的结大婚生孩子。匆匆三十年,暮然回首,没有谁依旧停留在灯火阑珊处,我们伴着深夜洗衣机的搅拌声躲进卫生间听好几遍《春天里》。
为什么很多人的生日愿望最后都只是愿望,年复一年刻苦地许下。悲哀的不是我们活得如此之乏累,悲哀的是我们以为这就是画地为牢的人生,谁又能不沾染一身的无可奈何和随波追流?
生而为人,难免会被人情世故消耗和牵绊,我们之所以拼命想要变好变得更好,是因为心里揣着一个不舍被辜负的人。
三、
恰巧在看《月亮与六便士》,毛姆笔下洞悉人性的作品。不由想到抛家弃子四十岁才开始学画画的斯特里克兰德。“同一个人的内心,你可以发现卑鄙和伟大、恶毒和慈怀、仇恨和慈爱,它们并行不悖。”
愿意穷其一生的重来和奔波,甚至失去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心中有一轮明月,皎洁令人难忘。
时间是种神奇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承认很多事情。承认自己的软弱和渺小,承认自己的好高骛远和一事无成,承认自己的不甘心和放不下。悲叹过后继而懂得烦恼是心智的沉溺。理解怎么会千秋万岁?人只能自我救赎。
无论选择哪一种活法,都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但以你的方式做你想做的事、得到你想要的种种,这是你对自己的尊重。
四、
翻看了好多年前耕耘过的部落格,真是佩服自己年少时的矫情和煽情,我是一个念旧的人。可是,那又怎样?那就是我啊!恨自己从来都停滞在人生的原点,又不想心安理得长此以往。
生活有时像一把锋利的刀片,不小心就会划伤自己,我们都要加速成长。
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平衡好眼前的一切,思绪每天在漩涡中心萦来绕去。或许,想再多也不如心无旁骛的尽力做好可以做好的一切,找准自己生活的节奏,时间会帮我。“按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不叫自私,要求别人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才叫自私。”
有那么一天,天空湛蓝,阳光和熙,红颜白发的我在开满牵牛花的藤蔓下,听着心醉的怜人歌调,看自己写过的字,追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