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吴京在微博中晒出了他搬着小板凳,坐在火车过道里的两张相片儿。微博显示,他回家的时候没有买到火车座位票,只能搬一个小板凳坐在火车链接处。配词是只要能回家,坐哪都成。照片中吴京穿着黑色羽绒服,头戴黑色鸭舌帽。非常休闲,非常低调。
看到这两张相片,我想起了最难受的一次坐火车经历。
那是在2008年,学校突然通知研究生面试,去火车站买票早已买不到有座位的票了,只能买到从北京到昆明的无座票。买的车次是T61次。下午4点多上车以后,我和父亲经历了34小时的痛苦之旅。
我们首先就像吴京一样,在火车的链接处站着,因为里面实在挤不过去。但是我们并没有他那么幸运,不仅没有小板凳,更缺乏独自一人的空间。我们坐车那一天,火车上人山人海,占据了每一个空间,就算是链接处也挤满了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每次到站时,我们都要先下去让人家先上,然后在最后到火车上,才可以在链接处呆着,而且并没有多余的地儿放小板凳,只有两只脚踩的地方属于自己。
当时我对火车票的售卖方式产生了深深的质疑。从北京到昆明要经过石家庄,郑州,武汉,宝坻等21站,好不容易盼着有人下车了,紧接着这个座位就被卖出去了。也就是说我们在34个小时内,如果不想办法,将永远没有座位。当然,在火车上也不会补到座位。一站地之间,人们也许能买到座位,但是我们这种没有买到座位的长途,要想找到一个座位难上加难。火车票为什么要这样卖?难道没有考虑过长途的人吗?找座位的过程真的是特别的崩溃。
父亲心疼我,就去排卧铺票,但是卧铺票排了特别长的名单。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到。
没有座位的人各显神通,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大哥直接挤在火车座底下一个狭窄的空间睡去了。有的乘客在洗手台上坐着眯着,有的在洗手台底下铺被子,一家几口在那挤着。
最崩溃的是时不时的会有卖零食的小推车推过来,在大家已经挤得满满的时候,小推车一过,就要让位置。严重影响休息。上厕所的,接水的更是要让地,这时候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蚂蚁,好有一席之地。
列车员也很辛苦,每到一站都要去打扫车厢。每次打扫时,大家都要给列车员腾出位置,又是一阵折腾。
我和父亲站着熬过半个晚上,实在是太困了,甚至于站着都能睡着。只好花钱去餐车呆了四个小时,睡上一觉。
天刚亮,餐车上要求买早餐,我们手里的钱是准备上学的钱,已经在餐车花过一次,没有打算花第二次,所以对视一样,自动挪到车厢。
虽然火车已经走了一晚上,一个白天。但是列车上的人员依旧没有减少,孩子的哭声,大人的打牌声,偶尔的说笑声,吵闹声,依旧此起彼伏。贵州那边的盘山道也有很好的景致。但是,这和我无关。只记得当时我和父亲又累又困又饿,完全没有心情去做任何事,唯一想的就是,看看还有几站地,然后盼着快点儿到。那时,我真的觉得不应该跑那么远去求学。
在离目的地还有六个小时的时候,父亲终于排到了软卧,这也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次软卧经历。软卧要比硬卧贵好多,但是父亲依然坚持买了两张,说是穷家富路,说我要面试,必须保持好精力。
进入软卧空间那一刻,仿佛走入另一个世界,这里既没有弥漫着烟味,臭味,和那些数不清道不明的汗味;也没有外面的哭声,叫骂声,打牌声;就是一个独立的包间,四个床铺摆列的就像大学宿舍一样,干净,宽敞,明亮。从没有座位到软卧,就像从贫民窟走进富人区,天壤之别,恍如隔世,犹如梦境。躺在卧铺的时候,我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只觉得枕头和被一起将我软软的包裹,那种舒服瞬间穿透身体,还未享受就迅速进入梦乡。火车到站是父亲把我喊醒的,下火车时明显没有睡够,缓了三天才有精神。我的父亲当时是50多岁,一个星期都没有精神。算起来,扣去餐车的四个小时和软卧的6个小时,我和父亲在火车上站了整整24个小时,如果真的在火车上站34个小时,会是什么样子,我无法想象。但是我确实再也不想去经历了。
坐火车是一种折磨,坐没座位的火车更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摧残,现在有了高铁,缩短旅途的时间,真的是解救一批人。
又到春运,真的希望铁路部门可以增加点列车,让大家远离奔波之苦。也希望长途旅客能少受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