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等着十月初六就拜天地的,连郑晏原都只能托了下人送来了贺礼,但五公子的母亲却在初五那天突然撒手人寰。
这么个噩耗,让范玉莫名背上了种种不好听的名号。
入殓后,五公子终于抽出空与她见上了一面。他牵着她的手,慢慢踱步到了河边,那天阴雨时有时无,四处的风景也都隐在了雨雾里。
五公子用另一只手理了理她无心梳起的长发,眼眸里是爱意,是深情。她只觉他沉稳得像一座山,竟然有一刹那会想在日升月落里依他入眠。
“不要因为这件事胡思乱想,别人爱说什么你也随他们去。看你,比上次见你的时候憔悴了很多。”他笑意氤氲在嘴角,但范玉看得出有一种疼痛蔓延在他血液里流淌过全身。
“他们可能说的对,我是个不吉利的女人。”她低下头咬起薄薄的嘴唇。
五公子将她轻揽入怀,低低哼唱起行行赋,将视线放远到了灰白一片的天幕。“这曲子平日里听倒是觉得还算欢快,为何现在竟成这般忧郁?”她呢喃。
“玉儿,”他的歌声戛然而止,沉默几许问道:“过两天娘的灵位要迁回老家,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范玉的目光闪烁不定地迎上他,却最终躲闪开去不愿正视。
“那来送送我就好。”他垂下眼睑。
她点点头,迎面朝向宽阔的大河,一阵风吹来,乱发缱绻在她脸上,掩映一抹红唇,同时也乱了五公子的心。
几天后她照约定到了码头来为他送行,等了很久却不见人。问了附近的船工才知两天前那一家子就已经走了。她略感尴尬,又去了他家门前转了几圈。门口的白灯笼摘了,大门紧锁,敲了几下门也不见有人回应,后有个守屋的老头过来说这宅子已经搬空了里面没人,一大家子陆续搬了两天全都回老家去了。
之后的冬天,范玉害了不轻的病,脑袋烧得糊里糊涂,快到了不认人的地步。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见好转,何音拗不过慕亦的哀求,从宫里请了太医回来,但却是匆匆诊过脉,给了几帖药方就走了,再请,人家也只推说太忙抽不出空来。
怕她扛不过这个冬天,慕亦打听到几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有退隐的大夫专门治这种医不好的病,就亲自前去请了。
她刚走后的第二天是何音另一个夫人的生辰,宴请了好多达官贵人,全府上下顿时热闹非凡。
范玉昏睡中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她浑浑噩噩地以为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便起床梳了几下乱发披了架子上大红的衣服出去了。
她呆立在门外,望着刺眼的天光出神。此时,有个人本在院外散步,因贪着这院里的静谧便踱步进来一探究竟,却没曾想那一束大红会散落在那里。病怏的女子缓缓一回眸,见的是眉宇间英气十足的男人和他深邃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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