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叫余乐乐

我叫余乐乐,一个平凡,却又有戏剧性的名字,父亲给我取名时,是希望我永远快乐,然而,我却彻底辜负他的期待。

其实,我是幸运的,生在九十年代,还算发达的年代,但我又是不幸的,周围邻居的富有,让我深深感受到贫穷的痛苦。

于是,摆脱贫穷这个念头根深蒂固地种在我的脑海中。

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吃苦耐劳是他们这代人的特点,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个特点,例如我母亲。

我母亲在十七岁的那年嫁给我的父亲,十八岁生下了我,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自然不知道该如何照顾我。

于是,我野生野长。小的时候奶奶告诉过我,母亲跟着邻居的大叔学习赌博,经常在家里打麻将,四岁那年,不懂事的我在一旁大吵大闹,母亲一个激动,抓起麻将朝我扔了过来,是父亲及时用手护住我的脑袋,才不至于被飞来的麻将打到。

后来,我时常回想,多亏当时有父亲,否则小小的我非死即伤,万一被这么一砸,我变傻了,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

两岁那年,妹妹出生,五岁那年,弟弟出生,而我能记起最早的记忆,是六岁。

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直接影响我一辈子的大事,母亲离家出走了,抛下我们三姐弟,逃之夭夭。

那时候的我还天真的认为,母亲只是出去躲一阵子,等到她怕了就会跑回来,因为我也是这么做的,每次母亲打我,我就会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躲起来,直到天黑才偷偷摸摸回家。

可我一直等待,天黑了,母亲也没有回来。

那天夜里,我第一次见到父亲落泪,他说了一句当时我听不懂的话,“大妹啊,是爸爸没有用,给不了你们富裕的生活。”

我眨了眨大眼睛,一脸疑惑,为什么父亲要说自己没用呢?在我眼里,父亲是最能干的才是。

父亲能每天都带好吃的回来给我吃,还能在妈妈打我的时候挡在我的前面,更能一手抱着妹妹,另一只手抱起弟弟,而我却只能抱起弟弟一个而已。

我不但不能理解父亲的话,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可以忍受黑夜的恐惧,可以那么多天不回家。

直到两年后,我才从小同学口中得知,母亲是跟着有钱的男人跑了。

我不知道有钱的男人有多有钱,是不是天天能买烧鹅吃,但我似乎知道,只要有钱,母亲就会抛下那男人,回到我们身边。

八岁的我,学会了攒钱。

别人的零花钱都拿去买零食,而我的零花钱,甚至是吃早餐的钱都藏了起来。

虽然一天只有八毛钱,但攒着攒着,竟然成了一笔在那个时候那个我们的“巨款”-二十多块。

那时候十五六块可以买两层精美的蛋糕,在我六年级那年,我把这比巨款花了,买了一个两层的蛋糕送个父亲。

或许,那时候我们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存在,幡然醒悟的明白父亲才是我们唯一的依靠,才是值得我们用一生去报答的男人。

整个小学的时光,我是孤独的,却又是自由的,那时候的我调皮捣蛋,成绩却名列前茅,我应该感恩我有比一般人高一点的智商,也感恩当初那块麻将没有砸中脑袋,否则,我的人生又会是另外一种观景。

我不算是一个好学生,也做了许多偷鸡摸狗的坏事,我会带着几个小男孩到处惹祸,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服从我,把我当成小老大呢?

当然是因为我的成绩,每次考试,我都是班上第一第二名,卷面几乎满分,而他们,没跟我之前,都是班里垫底的,跟了我之后,便迅速成为班里前十名。

从垫底抄到班上前十名,回家不但不用挨打,还能有奖励,他们自然心服口服地把我当成小老大。(另外一个和我争第一的男生,是个书呆子,整天只会读书,把自己的眼睛都弄坏了,小小年纪就近视,他是班上最乖的孩子,不会和我们同流合污,自己的试卷也从来不会给别人抄,大家并不喜欢他。)

很多时候,我庆幸那个叫陈有余的男生是个书呆子,否则,我怎么能压的住这三个比我高大一个头的小男生?

“老大,我们今天是去拔了老师的菜苗,还是砸了校长的鸡蛋?”

这句话是他们经常询问我的话,没有我的同意和计划,他们一般不会私自行动,对我的命令,还算盲目服从。

这个时候,我会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今日消停一日。”

老二陈大齐是个胖子,他们家是我们村里最有钱的一户人家,父亲是在城里卖车的,四个轮的小汽车,他是他爸唯一一个儿子,也是他爷爷奶奶唯一一个孙子,自然要宠在手心,但他也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笨的,零花钱都拿来分给我们吃喝,从来不计较。

老三刘松永是个高个子,十一岁已经长到一米五,差不多一米六,而我那时候,才一米三多一点,他整整高了我一个头有余,他是我们四人当中最不像坏孩子的,却是鬼点子最多的,整人总能让人此生难忘!

老四鲁康生是个俊小伙,长得像个瓷娃娃似的,皮肤比我白,比我嫩,五官比我精致,浓眉大眼,人家人爱!可别看他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打起架来,可猛了!我们打架只是虚张声势,她他是二话不说,直接抡起管子就打,也是我最忌惮的一个人。

我们四人当中,只有他们三个是按年龄排而已,我是例外,我比他们都要小,比陈大齐小两岁,比其他两个小一岁。

“四人帮”成立于四年级,解散于小学毕业,整整两年,除了杀人放火,我们几乎干尽所有的坏事。

至于为什么六年级毕业解散,其实也不叫解散,或许可以说是单飞不解散!

我和鲁康生以第一名和第三名的好成绩考上县里最好的中学,而陈大齐和刘松永却辍学去城里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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