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儿糖糖的一封家书

糖糖,

        一晃眼你都小学毕业了。妈妈的印象里,好像还是昨天,牵着小小的你的手,看你参加开笔礼。你穿着阔大宽松的汉装,晃晃悠悠写下人生的第一个毛笔字——“礼”。那天的我站在阳光下含泪微笑。

        你渐渐长大,从小时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到现在开始质疑,坚持己见。你开始独立思考,但我们也开始偶尔争执,对抗。想起自己的叛逆期,有一次和你外公激烈争吵后,他满眼的不是愤怒,而是淡淡的感伤。所有的青春都是义无反顾地争取独立与叛逆。那时的我不懂,你外公那么爱我,他只是以自己的经验试图提醒我前行的障碍,害怕我摔得头破血流。看着你,就像看到许多年前的我。我试图阻止你去犯错,可是也明白,如果不经由你自己的体验,哪怕头破血流,你又怎么成长呢。

        糖糖,妈妈到了现在,也还经常犯错。在新东方夏令营,你经历了被孤立,被嘲笑,被捉弄的难忘的一星期。电话里你哭着说要提早回来。而我只一味指责你依赖心强,不独立。我那么恐惧你不够坚强,害怕你将来不能独自面对人生的风雨。作为你最依赖的妈妈,选择了旁观。忘了你还是个孩子,忘记去感受你当时无助的心情。那时的你,一定很委屈失望,孤立无援吧?孩子,对不起。妈妈错了。在很多个你不知道的深夜里,在板着脸装冷漠只为了你能多点睡眠时间不再跟我长谈的夜里,妈妈总是偷偷趁你睡着后,吻你光洁的额。更多时候,我选择隐忍的母爱。在掩藏起对你的各种怜惜、心疼后,其实妈妈明白:真正值得庆幸的是,你比同龄人更早经历过背叛、欺骗、孤独以及至亲的死亡。这些痛苦难忘的经历,最终会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成为你最难得的体验与人生财富。

       周末和你外出,你看见一个沿街乞讨的残疾人,频频回顾并问我:“妈妈,我们怎样才能帮到他?”我心中惶惑。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能给的不过是杯水车薪的微不足道。在不久的初中,你将会学习这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才能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妈妈期盼着,有一天你找到自己的答案并最终付诸实现。

       在你即将毕业的日子,妈妈写下对你的期望:

       重视自己的感受,学会遵循内心;

       秉持善良,宽容,自信,独立思考;

       直面人生,不逃避困难。

       亲爱的女儿,你知道的,妈妈爱你,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有天成为一棵参天大树。我们都是各自生命的独行者。这一路虽有同伴,但每一段人生的山路都要各自逾越。而我能做的,就是安静地陪伴与默默支持。


妈妈

2016年5月5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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