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应酬,忽然想喝一杯,倒进一两酒,咪了咪,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我本不爱喝酒,奈何游走于酒池肉林中,常在想“为甚到此?”其实已无真相。很多事是有真相也有规律的,一旦过于真相,过于较真就没有真相,白马非马,白云飘飘的年代哪还有什么白马。
樗夫子近来写现代诗,很多人都觉得好,我讲心里话很感动。樗师今天写了首《来吧,干杯》,通过这首诗可以看出先生的狂野,一个文人,真正意义上的文人,他不仅文质彬彬,而且有着豪迈气概。有次与先生对话,忽然说先生也很“江湖。”先生会心的笑了。先生好饮乎?这里有万家酒楼,先生好游乎?这里有十里桃花。李白读着汪伦的信札就去了泾县,从水路青弋江经过我的家乡珩琅山没来得及写诗就去了桃花潭。没曾想到了才发现所谓万家酒楼是一户姓万开的万家酒楼,旁边几亩桃花林。李白大笑,汪伦整日除了陪诗仙喝酒吟诗也没有啥事儿,临走时真的如《将进酒》中说的:“惟有饮者留其名……”汪伦一个泾邑山长自此流芳千古。
父亲好饮,一生有忧无忧,惟有酒,惟有酒自愈父亲。父亲说他身上有酒虫,书有书虫,书虫是书蠹,记得赵之谦刻过一方“小脉望馆”印章,也是这个意思。那酒虫呢?父亲说叫酒蟞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字,姑妄用之。父亲八十多了,一个人在家,每日必饮三两白酒。比我酒量大的不知多少,我浅尝辄醉,实不胜酒力,也不爱喝酒。父亲说你当我酒徒弟我都不带,这是真话。
蒲松龄《聊斋志异》中有篇文章(酒虫)写的有趣,这里不多说。樗夫子知我不善饮,笑说我喝一两与三两差不多。先生说的好,这个差不多先生与胡适之先生《差不多先生》还真差不多,和我也差不多。但我认真起来也不含糊的,其实还是不同,主要是不配。昨天与晓峰兄说好年底歇业,兄弟间说了很多有些不舍。我想我该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带着山妻一起走走。月中在北京爬长城,山妻很喜欢长城,我说等年底退休了,你喜欢长城我们就住这里一段时间,玩够了再换地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些年走的路太少,读书更少。走路是学习,亲近自然的实践真理。
我常说除非自己想醉,别人很少灌醉自己的。喝不了顶多不喝,内心深处的烦恼又有几人知,往往把自己灌醉不去想其它,喝点酒还是有必要的。去年上海封控以来我脾气不大好,封控期间特立独行的性格也不知惹了多少误会,上厕所要扫码我就不扫,冲进去了事出门被阿姨追着骂,现在一点权力的人都很老大。去年封控完网上买了两把斧头,藏在工具箱中,就想着哪天被欺负了杀出去。后在老顾,王刚二兄一再劝说下,并且两人一人“高价”认购一把斧头。那晚我们喝的有点多,很尽兴。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半年,半年后就退休了,我要去找些没见面朋友。广西的朝峰兄,每年吃你的灵山荔枝,他拿着微薄的工资,还屡屡请樗师的诗札和我的拙作,他说他能力有限,只是想供养一下我们,说到这里我很难受。他说他转发樗师的诗作,不会有五个人点赞。我说不用在意点赞多少,天上的星星再少也是有光芒的。
嘉善兄说自黄永玉先生去世后樗夫子写现代诗,嘉善兄很细腻。黄永玉先生与先生亦师亦友之间。2018年6月23日下午先生去华尔道夫饭店看黄永玉先生途经我处喝茶,也不算途经,是先生来早了两小时,在我处喝茶。当时我要是提出随先生一起去拜访黄老先生,我想樗夫子应该不会拒绝。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缘分,做学生当然要守规矩。从小见父亲收了很多学生,当时都是带米住我家的,有受不了父亲严厉的,有受不了农活的,种种原因都有,与父亲师徒契约到头的在今天他们还是有互动的。父亲谈到几个徒弟多年未见,每每老泪纵横。
望着无穷尽的夜空,不管是身边还是远方的你,忙着各自的事,忙完手边的事在重温一下樗夫子的现代诗。
来吧干杯
迎着太白的光辉
我看见山边酒旗
我知道英雄的诗篇
都因酒缘起
酒是美人的醋意
酒是病夫的汤剂
这世界容不下太多安好
就从酒醉起
酒是一个人的棋局
醉翻了千军万马
酒是一个人弹琴
顾不上旁人窃听
酒是不落幕的戏码
酒是最豪华的排场
酒不消愁不解恨
酒记不住我记不住你
酒没有记忆
酒是风雨过客
酒是湖海浪子
酒是匹夫
酒是荷铁锸的小伙
来吧举杯
来吧干杯
喝倒了别来烦我
喝死了把我埋了
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