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杰的《杀鹌鹑的少女》说过 [你今年三十岁,半生即将过去了,青春的岁月就像下午四点半的骄阳,浮金满眼。而当你呷尽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天地黯,不过也是浮生一梦。这是独自一人整理一下往事的时候——到了这个年纪,你应该有足够的成熟,不随波逐流地叫做“充电”、“减压”、或者“一个人静静地舔伤口”——你需要的是独处,在慎独中重新寻回三分的冷静、七分的宽恕。]
半生即将过去,只是目前的现状和十年前的我的想象相去甚远。本来今日又是百无聊赖,烦闷痛苦的一天,只是无意中翻到了一张莫奈画的图片,不经感慨良多。十年,没有再拿起画笔过。写生,临摹,已经于我而言成为了陌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在我的生活中就如江上渺渺烟波,触不到,也做不得了。其实我心中明白,若要怪罪到自己的专业还是有些不妥的,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对于时间的把控能力不够。
我该是个淡泊的人吧。记得以前甚是喜欢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句的。也许是所学专业使然,快速的迭代,瓶颈的突破,这些都是以分秒来计时,以百分比来论成败。所以,我应该是个入世之人。这并非叔本华所言的欲望的满足,而更贴切于是我是一个期待甚至说渴望获得他人的认可。人的价值分为的两部分里,自我价值的肯定由于我的情绪化估摸着也是个sigmoid函数吧,因此为了保证整个个人价值系统的稳定,来自社会的认可就显得尤为重要。
这种认可反应在读书时期,就是名次,学校,GPA,再深一些到科研中,paper的数量,影响因子的多少,作者的次序了。惭愧的是,我虽在意看中这些带来肯定的东西,自己却是个自恃天资侥幸度日的人。有些天资倒也罢了,还可挥霍一二。可我却并非聪慧,更无谈天资一说。一边相信宿命等着雷霆雨露,一边又想抗争净挑了些难走的路。仿佛骨子里就带了些偏要较量的气,至于是和什么较量,我现在也不明了了。
回来的两个月心是疲的,拖延,抑郁,情绪控制下降,迷惘,失意,悲观趋于无限大。
今天却仿佛剔醍醐灌顶,异常清醒。既然选择了远方,那就只顾风雨兼程。
不希望明日的我看着今日的我,就像今日的我看着昨日的我说,你为什么不坚持下,为什么不努力下呢?
这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像2012年的那个夏天,像2016年的那个春天。
[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