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

大多是在春天的时候,就发生在这样的天气里,零星细点透在空气中,躲不掉却也懒得躲,有时带不带伞看的不是天气,有些存在就像不存在一样。

是微细,是繁密,是不存在,是离不开,就这样暗自成灾,自顾漫延开。灾到芽儿破,灾到花儿开,灾到绿一城,灾到香四逸。说是灾,又是害,害得眼朦胧,害得志难酬,以为梦却是真,看得见又走不近。


大雨。

占据不过几秒,入怀大地权侵视野,流入渠溢成片,未经允许,晴朗遍作水汪,不留证据,又撤退得无声无息。

问自己,问笔尖,也曾问远方,问佛祖,叮咚相伴,问已是答,受之便是。极速下万物易损,如何猝不及防,就将如何淡定成禅,大雨肆毁才叫青春不屈,安于温煦该是永久理想。别去追究它的踪迹,别去问为什么,抬头雨滴痛落眼眶,何不低头细赏溅花。




关于雨的故事。

你说:我喜欢雨,喜欢所有恶劣的天气。

你又淋雨了,小雨。

这是你第几次住院,我没能记住。你骗我,那么久之后我才知道被骗了。你的小心翼翼仿佛我有嫌弃你的可能,话说即便如此你依然决定告诉我。你用感激形容长久的朋友之情,我忍不住想斥责你,却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对你说任何否定句式。它让谁都足以压抑那么久,一点也不愿再接受你去感激谁。

你喜欢雨,超级无敌大的雨,我常猜想,你指的是能把全世界都淹没的雨,哈哈。不得志的时候全世界当不存在,你从不掩饰你的不得志。但你却也骄傲、清高,有时这并不是你的本意。真的喜欢上一件事情,你必成痴成狂。有些你的事儿我还是不能写的,写不出,舍不得。

说起雨,这也是我无比羡慕你的地方,因为我会想,恶劣天气里有人反而要冲到一线工作,多危险啊,我不喜欢恶劣天气。“所以,谁也无法成为谁啊”,你说。后来我遇见一个人,从不带伞,每次雨太大那就奔跑,总是嫌带伞太麻烦。我在想这也许是一个你会喜欢的人。现在我这儿正下着小雨,你让我腾出时间来养你的多肉,我答应了。多肉不能浇太多水,你吩咐着。

我知道,就像你一样,不能淋雨。


喂,如果下辈子你的身体再健康些,我一定带你去淋一场大雨,一场有预谋的超级大雨,然后回来如果只有一间浴室,我一定先让给你,一脸认真告诉你,我不冷。



关于雨的另外一个故事。

你说: 我也喜欢雨,但恶劣天气就算了。

你一向只躲雨,认识我之前。

这是你认识我的第几个年头,我清楚地记得。我讨厌你,因为喜欢所以讨厌,你决定这样庸俗地生活,埋在那些琐碎的事儿里,几乎与世隔绝。我们都以为你的牺牲能为你赢得信仰,结局却只是你眼睁睁地看它支离破碎。我无法开口安慰你,你从来不给任何人机会,离你千里之外,却唯有沉默才最能靠近你。

你喜欢雨,无论哪种雨,但我知道,那必须是不能造成伤亡的雨,你从来如此。你似乎没有不得志的时候,哪怕全世界都毁了,那就这样呗。你就这样随意、无所谓,有时这并不是你的本意。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也只顺其自然。那些我做的事儿总得预上你一份,离得远,又怎样。

说起雨,这也是我与你最大的区别,因为我会想,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去改变主意呢,我就喜欢恶劣天气。“嗯,其实我懂。”你说。后来我再也没有遇见一个人,能够如你这般温暖我的时光,你离我那么远却又如此近。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也能遇到温暖你的人。现在我这儿正下着小雨,我让你腾出时间来养多肉,你答应了。多肉不娇贵,半个月打理一次就行了。

我知道,它在你身边,会像我在一样。


喂,也许等我把身体养好了,我想着和你一起去淋一场大雨,一场有预谋的超级大雨,然后回来如果只有一间浴室,我知道你一定会让给我,你猜,我会怎样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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