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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沈南星傅九离

简介:那一板子接着一板子,几板子下去,意儿的衣裳便被鲜血染红因着有兵部侍郎亲自守着,衙役们为了表现自己,一个个打得卖力极了若不是他强硬拿了一根百年老参,让意儿含在嘴里吊着命,怕是都不用等到三十大板打完,意儿就已丧了命!可就是这样的酷刑加身,连男子都是忍不住会惨叫出声的,他的意儿却自始至终死死咬着嘴唇,愣是未发出一声惨叫来一想起意儿那惨白的小脸,为了不发出声音嘴唇上被她自己咬出的一圈血印子,还有臀部...


小小的孤坟前。

满头白发的黑衣男人靠坐在墓碑前。

他的长发是极致的白,衣裳是一贯的黑,两者相映,更衬得男人面容俊逸非凡。

他脚边是七零八落的十来个空空的酒坛子,怀中还抱着一个。他此时双眸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四名黑衣人从四个方向,手握长剑,悄然间闪电般袭来。

男人却毫无反应,连眼睫都未颤动一下。四把长剑未遇到丝毫阻碍,从不同方向贯穿了他。

大片大片的血红,染红了他上扬的嘴角......

也染红了她的眸。

......

“不要!”

“傅九离!”

床上的女子身体痉挛,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眸紧闭,眼泪却大颗大颗从眼角流下,打**枕巾。

“王妃,您怎么了?”

“可是做噩梦了?”

吵闹的小跑噔噔声,夹杂着陌生又熟悉的关切声。

女子猛地睁开了双眼,目之所及是大片大片的红。

傅九离他,死了吗?

她亲眼看到他抱着酒坛子,靠在她的坟前睡着了,四名黑衣人偷袭他,他却毫无反应,然后,然后四把剑同时刺穿了他......

她扑过去挡在他身上,可四把剑径直穿过她,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身体。

她没有实体,任由她张开双臂,将他护得再严,也根本挡不了一分一毫!

他一定是死了。

但也,解脱了。

铺天盖地的难过涌上心头,女子复又闭上眼,放声大哭。

“王妃您别哭啊,您一哭,小桃也想哭了。”

“小桃知道您委屈,可王爷昨夜不是说了吗?他有很重要的公务要处理。”

“王爷那样喜欢您,绝对不是故意在新婚之夜让您独守空房的,今晚他定会来您房里。”

女子哭声一顿,慢慢的将头扭向一旁,又缓缓的睁开眼。

朦胧中看见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只此时那张娃娃脸上一副急得要哭的模样,分外熟悉。

“小......小桃?”

女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心底溢出狂喜:“你......你还......”

活着?

那两个字还未出口,圆圆的娃娃脸便皱成了一团:“王妃,您怎么睡了一觉,像不认识奴婢了似的?”

沈南星一顿,极轻的呼吸着,眼睛也不敢眨,缓缓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便往四下看了看。

她睡的床榻以及床幔都是大红色。

原来她方才乍一睁眼看见的大片的红并不是血,而是床顶的红幔。

屋内的小桌上燃着一对红烛,已经快要燃尽,烛身结满了厚厚的蜡液,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金色酒壶和两只空空的酒杯。

门上贴着大红的喜字。

揉了揉眼睛,所幸眼前的一切依旧。

她又看向站在床边俏生生的小丫鬟,闭了闭眼掩住险些忍不住就要落下的泪:“昨日与我成亲的,可是靖王?”

小丫鬟眉开眼笑:“王妃您高兴傻啦?与您成亲的当然是您心心念念的靖王呀!”

“时辰已经不早了,奴婢伺候您起身吧!您今日还要与王爷进宫面圣呢!”

沈南星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

伸手一把抱住小丫鬟,便放声大哭起来。

她重生了,她竟重生了!

算算现下这时候,祖父还身体健朗,娘也还活着,小桃她们也都还活着,外祖父和舅舅们一家也还未被灭门。

傅九离也......

对了,傅九离!

他此刻当在......

沈南星急切的翻身下床,连鞋也顾不上穿,就往外跑。

“王妃,王妃您要去哪里呀?”

“您衣服还没换呢?”

“王妃您慢些,好歹把鞋子穿上......”

小桃急急忙忙一手拎着鞋,一手抱着衣裳,在后面追。

只是没多久就把人给跟丢了。

沈南星一身素白中衣,光着脚,顶着一头凌乱的发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王府后院的一处角门。

随手捡起两颗石子,素手弹出,守着角门的两个侍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倒了下去。

她一刻也未耽误,提起裙角就往外冲。

出了角门,又绕着王府外墙跑了一截,气喘吁吁之际,一抹黑色的身影乍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鼻子一酸,刚刚好不容易已经收起的泪,立刻就跌了出来。

是他!

原来他曾在她坟前说与她听的,竟是真的。

她大婚当日,他当真就在王府外,离她最近的地方,守了一夜......

他独自一人,静静的立在那儿,像一座孤岛。

他靠着的那面墙内,正是她与靖王大婚的洞房。

昨夜,他该有多难过……

沈南星心里一痛,再也忍不住,抬手捂着嘴,小声呜咽。

她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他。

男人约莫在想着什么出神了,竟直至她来到了他身后不足一尺处,也未曾发觉。

她仰头看他。

男人一袭黑色的衣袍,黑色的靴子,黑色的发,连头上的玉冠都是通体漆黑的。

大约是在这里站了一整晚的缘故,**衣衫都被晨间的雾气润**。

沈南星吸了吸鼻子,抬手将眼泪拭去,又弯了弯唇,作出一副轻快的模样。

这才抬手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男人蓦然回首,随即瞳孔剧震,嘴巴张了张,像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难得的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沈南星破涕而笑,一眨眼又涌出了几滴泪,但被她极快的擦掉了。

男人似这才回过神来,霎时间就变得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塑般。

仿佛方才作那般生动模样的人,并不是他。

他将头扭了过去,背对着她,说出口的话也未带有一丝感情:“靖王妃昨日大婚,今日这大清早的,怎的还有力气出现在这里?”

“还穿成这般模样,也不怕叫人看见了说闲话。”

沈南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如刀削般俊朗的侧脸,眼底氤氲着浓浓的化不开的雾气,眼尾早已泛红。

“那九千岁呢?大清早的,怎会出现在这里?”

沈南星定定的看着他,话说到后半句,已然带了轻微的哽咽,只是不容人察觉。

男人被那道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甩了甩袖子,扭过头去:“散步,正好路过而已。”

“是吗?”

“自是如此,靖王妃还是赶紧回去吧!”

“无论是为了何事,这般穿着中衣就跑出来,总归是失了体统,莫叫人看了笑话。”

沈南星听着他的话,有些想笑,但更深的难过随即又蔓延开来。

明明就很难过,还要强装不在乎,却又忍不住关心她。

这个别扭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睛,随即“嘶”的一声轻呼。

男人猛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沈南星泫然欲泣的看着他,眼里闪着明显的泪花,委委屈屈的。

一只手往下,指了指自己的脚:“疼......”


只见一双白嫩的小脚踩在地上,被脚踩着的那一圈,隐隐露出了殷红的血迹。

“胡闹!你怎么不穿鞋?”

男人一双浓眉倒竖,一副气急的模样,指着眼前的女子,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四处看了看,空无一人。

“你婢女呢?”

沈南星低着头装可怜,声音小若蚊蝇:“没带。”

“胡闹!堂堂靖王妃,出门怎可不带婢女?”

可女子只顾低着头,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就是不答话。

“你……”

气了半晌,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俯身单膝跪地。

“主子,有何吩咐?”

“将靖王妃送回去,别叫人看见。”

“是!”

黑衣女子站起身就走到沈南星旁边,准备携着她离开。

却被沈南星挣开,她看向男人,抿了抿唇:“傅九离,你方才把我的脚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

男人蓦的睁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沈南星咬了咬牙,看着**眸子亮晶晶的:“我娘说了,女子的脚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九千岁莫不是想逃避责任?”

一袭黑衣的冷月抽了抽嘴角,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她一贯冰冷的表情,只得悄然退下。

男人显然怒了:“沈南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昨日才嫁给了靖王,你现在是靖王妃!而且我是……”

女子别过头去,打断了他的话:“我与他,并无夫妻之实。”

**脸色变得难看:“昨日是你们洞房花烛夜,他竟……没碰你?”

沈南星悄悄看他,细看便能注意到他愤怒的神色中,分明隐**一丝雀跃。

她抿了抿唇,索性脸也不要了:“我要与他和离,我想嫁给你。”

男人眸色瞬间变得冰冷,脸色也彻底黑下来,冷笑出声:“呵!靖王妃真是好谋算,这是与靖王闹了矛盾,想拿本王气他吧!”

“想拿本王当冤大头,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沈南星脸色顿时一白:“我不是......”

“冷月!”

随着男人一声令下,黑衣女子再次飞身而下,径直携着沈南星飞速离开,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沈南星着急冒火,连连拍打夹着她的手臂:“冷月你放我下来,九千岁误会我了,我要去跟他解释清楚!”

可黑衣女子不仅未搭理她,甚至还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将她送回了房中。

沈南星:......

算了,回头再慢慢跟他解释吧!

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错过他。

她准备下床,可脚才刚挨着地,尖锐的刺痛便传了来。

“嘶!”

沈南星一张小脸苍白。

完了,她今日还得和谢廷煜那狗男人进宫面圣呢!现下脚伤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就偏偏重生在大婚后一日了呢?若是早一天多好,她还能想法子毁了这婚约。

可现下已经拜堂,再要分开便只能和离了……

“王妃,您怎么了?”

又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一名身穿绿衣的鹅蛋脸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铜盆。

她一眼便瞧到了自家王妃脚上的伤,急忙将铜盆放在地上,就冲过去蹲在了沈南星面前。

她两只手捧起她的脚,眼眶霎时间就红了:“王妃您去做什么了?怎的伤得这般重!小桃呢?奴婢就去大厨房端了个早膳的功夫,您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小丫鬟说着,眼睛一眨,眼泪就涌了出来,声音已然带着哭腔:“您一会还得进宫呢!可您脚伤成这样……”

“王妃您忍忍,奴婢去给您拿药。”

小丫鬟擦着眼泪站起来,却见自家王妃也在拭泪。

“王妃,可是疼得厉害了?”

沈南星坐在床边,趁着小丫鬟站起身,便一把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腰间,声音嗡嗡的。

“春杏,我好想你。”

上一世,她遭内鬼陷害,被东莱国所擒,将她绑住双手吊在城楼之上,设下天罗地网想要引靖王前来……

她足足被吊了五日,日日惨遭鞭打,未进一粒米一口水,实在渴得厉害了就将嘴唇咬破,靠喝自己的血活着。

她就死死撑着一股念头,谢廷煜一定会来救她,一定会!

可最终直到她咽气,也没等来他的夫君。

来的是祖父,还有春杏这丫头。

她扮作男装藏在祖父带的人手里,她一眼就认出了她,也亲眼看见她,在哭着朝她奔过来时,被一箭穿心……

这傻丫头啊!

明明就不会功夫……

沈南星抱着小丫鬟哭得泣不成声。

春杏却是急了:“王妃,您可是疼狠了?您快放开奴婢,奴婢去给您拿药,擦了药就不疼了。王妃乖啊!”

一句哄人的话,哄得沈南星破涕为笑。

这丫头也就比自己大一岁,却总是将自己当小孩一样看待。

她吸了吸鼻子,抱着春杏腰的手未松,撒娇问道:“我才嫁进靖王府一日,你和小桃怎的改口那么快,就开始喊我王妃了?”

“我还是喜欢你们如在侯府那般,叫我小姐……”

春杏瞪圆了眼:“不是您昨日交代的,说您已与靖王拜堂,叫我们以后都叫您王妃的吗?”

“您这么快就忘啦?”

沈南星:……

前世的她,真是个十足的蠢蛋!

春杏给沈南星上药上到一半,小桃便急匆匆回来了。

“王妃,呜呜,您回来了……小桃差点就找不着您了……”

人未到,声先至。

“咦,这是什么?”

小桃手里捏着个白色的小瓷瓶进来:“王妃,奴婢在门口捡到了这个……这是什……”

“王妃!您的脚怎么了?”

小桃一见沈南星那白嫩的小脚上处处是擦伤,便哭出了声。

沈南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事,本小姐怎么就找了你们两个哭包做贴身丫鬟。”

“小桃,你手里拿的什么?”

沈南星刻意转移话题。

不然这俩丫鬟得哭得没完没了了。

“王妃,这是奴婢方才在门口的地上捡到的。”

说着看了一眼春杏,埋怨道:“春杏,你怎么把药扔地上呀?”

“没有啊,不是我扔的。”

“不是你是谁?难不成还是王妃扔的啊?肯定是你!”

沈南星伸手接过瓷瓶,握在手里,触手是冰冰凉凉的。

她抿起唇,唇角扬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就算生她的气,心里总归还是有她的,还知道给她送药来……


主仆三人玩闹一番后,终于想起了眼前最紧急的事。

春杏皱眉:“小姐您的脚伤得这般厉害,如何能进宫面圣?可若不去的话,便是不遵礼数……”

轿子是不能进宫的,只能走**,可那么远的路程,她就是能坚持下来,那双脚怕是要废了。

沈南星垂眸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冷笑一声。

“有法子了。”

“春杏,把我背到心兰苑门口。”

春杏愣了下:“可小姐,您昨夜不是说……”

“说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心兰苑?”沈南星简直要气笑了。

“去,现在就去!”

上一世她简直被猪油蒙了心!

谢廷煜那狗男人说,心兰苑里曾住着他的乳娘,他从小便很少能见到他母妃,是他的乳娘悉心照料着他长大。

是以,他自小便与乳娘情同母子。

后来他乳娘离世,他便将心兰苑封了起来,除了定期去洒扫的奴仆外,谁都不让进。

那是他的伤心地,谁也触碰不得。

她一直记着他的话,竟真的从未靠近过那院子一步。

是以直到她死都不知道,那心兰苑里住的哪里是什么劳什子的乳娘?分明是他金屋藏娇!

昨日洞房花烛夜,他未来她房里,连盖头都是她自己掀开的。他只派人告知了她一声,说临时有紧急的公务处理,希望她体谅。

她不仅一点怨言都没有,还心疼他竟忙成这般模样,连洞房花烛夜都没空陪着新婚妻子……

她甚至在心底里还悄悄埋怨陛下,哪有儿子成亲当日,都还让处理事务的?

真是可笑!

沈南星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真想给上一世的自己脑门拍一巴掌,看看里头是不是有水没倒出来!

他哪里是因为公务繁忙,根本就是被那美娇娘绊住了脚……

这一世么……

两个丫鬟还在劝,一脸的担忧。

“小姐,您若是去了心兰苑,王爷会不会生您的气啊!”

“是啊小姐,毕竟那是王爷乳娘的故居,若咱们未经允许就这么去了,王爷定会不高兴的……”

沈南星知晓现在跟她们解释再多,也不如等会让她们亲眼所见来得可信,来得震撼。

于是她未解释,只佯装沉了一张脸:“本小姐说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

见小姐生气,两个小丫鬟终是不敢再说什么。

春杏叹了口气:“小姐,奴婢伺候您换身衣服再去吧!”

沈南星直摆手:

“不换!”

“就这样去!”

……

因着今日天刚蒙蒙亮,沈南星就醒了,所以哪怕折腾了一通,现下时候也还很早。

沈南星被春杏背着来到心兰苑门口时,守门的两个侍卫还打着盹儿。

这就说明,里头的人还没起。

她冷笑一声,指挥着小桃捡了几颗石子给她,手随意一扬,两颗石子就精准的打在了两个侍卫的穴道上。

两个侍卫应声倒地。

“走!”

两个小丫鬟目瞪口呆。

“小姐,您何时这般厉害了?”

是啊,她何时这般厉害了?

沈南星露出一抹苦笑。

上一世她自八岁起便跟着祖父学武,因着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她便总是在祖父让她练习时,趁着无人看管她,偷溜出去玩儿。

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顶顶聪明的天才少女,一学就会,同样的动作,哪里就需要练习那么多次了?

导致基本功未打牢,只练成了一身花架子功夫。

看着厉害得很,实则但凡遇到稍强些的对手,便一触即溃。

若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轻易就被东莱人擒住,最后丧了命。

后来死后化作一只阿飘,被迫跟在傅九离的身边,度过了漫长的几十年的岁月。

傅九离为她报完仇,便在她的坟旁边盖了个竹屋,日日没事儿就靠在她的石碑旁与她说话。

闲来无事时,也教了她射箭。

他老说,若是她当初功夫再扎实些,也不至于被东莱给掳走,也就不会丧命。

鉴于他每回说到这里总会红了眼眶,惹她心疼。

索性无旁的事,她便开始认认真真听他讲,按他说的方法去练习。

久而久之,即便她碰不到实物,只能凭空练习射箭姿势,也习得了一身好本领。

她方才从角门出去找傅九离时,甚至眼睛都未特意朝那两个侍卫的方向看,就轻易将石子扔准了。

全凭着曾无数次练习的本能。

这才知晓,原来自己的身手已然变得如此厉害。

那些日子里,他不止教了她射箭,还有各种打斗招式......

虽未来得及验证,想来也是不差的。

她眸光闪了闪,并未回答两个小丫鬟的问题,只吩咐春杏背她**。

上一世她从未进过这心兰苑,如今才踏**一步,内里的景观便叫她叹为观止。

这院子里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长廊名画,就连路边随便的一棵树、一盆花,都比她住的院子里的,要好上百倍千倍。

枉她上一世贴了那么多的嫁妆银子充公,用于修缮王府、支付王府各项开支,只因为他一脸为难的对她说了一句。

“朝廷每月给亲王的俸禄就那点银子,要维持整个王府的开销,实在是捉襟见肘。可若是处处小气,在人前实在抬不起头......”

那时他的脸发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羞红了脸,她便心疼得厉害......

于是她的银钱便流水般花了出去,生怕他在旁人跟前丢了颜面。

呵,原来都是装的!原来就是这么个捉襟见肘法!

用她的嫁妆银子养王府这堆人,王府的银子拿去给狐狸精花!

算盘打得可真是响。

上一世打的算盘,她这一世听着都还如雷贯耳。

原来谢廷煜的面皮,真真是堪比城墙还厚!

待来到厢房门口,沈南星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她死死握着拳头,深呼吸了十几口,才堪堪压下冲**揍死里头那对狗男女的冲动。

小桃一路上已经感叹了无数次了。

“王爷可真是孝顺啊!乳娘走了这么多年了,竟还将她生前住的院子打理得这般好......”

“小姐,王爷对故去奶娘尚且如此,日后定会对您更好的!”

沈南星没答话,她的耳力极好。

还未靠近时,便已听得厢房内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特殊碰撞的声音。

竟是在白日宣淫!


沈南星狠了狠心,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眼里便立刻涌出了泪花。

她自小就极怕疼,一旦哪里疼了,眼泪比脑子反应更快,立马就能作出反应来。

上一世被吊起来虐打整整五日,她的眼泪到后来已经流干,到春杏在她眼前被一箭穿心、她眼睁睁看着祖父被无数刀剑一齐捅入,当场丧命时,她急火攻心,双眸血红充血,却干涸得厉害,流不出一滴泪来。

重来一世,眼泪说来也便来了。

她垂下脑袋,又掐了自己一把,再抬起脸时已然是泪流满面。

小桃和春杏都慌了神。

小姐怎的忽然就哭了?

好像,好像屋里有动静......

厢房的门窗均是用上好的椴木制成,隔音效果极好,两人站在门前了才堪堪听到一点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可按理说这院子已许多年无人居住,怎会从房里传出声音来?

就是洒扫的奴仆也没有大清早过来洒扫的道理吧......

手足无措间,就见自家小姐一脚踹开了房门。

“小姐,您的脚......”

两个小丫鬟心里一惊,就心疼起自家小姐还受着伤的脚来,正要去查看伤势,却被屋内乍然出现的情景惊得呆在了原地。

一室凌乱。

华美精致的雕花大床上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交叠着。

床旁边的地上、椅子上散乱着男女的衣衫,外袍、里衣、撕破的肚兜,随处可见......

可以想到战况之激烈。

“啊!”

一声女子尖叫声响起。

原躺在下方面色迷离的男子如梦初醒般,迅速将被褥拉过盖在两人身上,又抱着身上的女子转了半圈,将她严严实实挡在了大床内侧。

这一连串的动作极快,在一息之间便已完成。

男子用被褥将自己的身体盖紧,只露出一个头,用一只胳膊撑起半边身子,恼怒的神色在看见门口那只穿着一身素白中衣、满脸泪痕的女子时,那恼怒便滞在了脸上。

好半晌,才呐呐开口:

“南星,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昨夜确实是有要紧事要处理,后来......”

女子死死咬着下唇,脸色惨白,眼中分明含了泪水,却倔强的将落未落。

她伸手指向大床上被男人紧紧护在身后,只能看到一缕墨发的女子,整条手臂都在颤抖:“她,便是新婚之夜,王爷让妾身独守空房的理由么?”

小桃见小姐哭,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一手扶着小姐,一手指着床上的男子,一边哭一边骂了起来。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求娶我家小姐的时候,您是怎么答应老侯爷的吗?您说若非我家小姐三年无所出,才会考虑纳妾的事......”

“可您看看您现在在做什么?”

“我家小姐昨日才嫁过来啊!呜呜,甚至都还未圆房,您就......”

“您堂堂靖王,说话,说话竟如此不守信用吗?”

“您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哇......”

沈南星看着自己两个丫鬟,一个气得哇哇大哭,小脸儿憋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在不时的抹着眼泪,顿时心疼不已。

她是不是,装得太过了?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了......速战速决吧!

她用衣袖遮掩着,又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许是掐得狠了,方才还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滑下。

**手死死捏紧被褥,手背上几根青筋暴起,强忍住心底的不耐,声音多少带了些怒意,又生生被他压制。

努力放缓了语气:“南星你先回去梳妆,一会咱们还要进宫。此事算本王对不住你,晚些时候本王再与你解释。”

沈南星却扭头就走,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走,咱们回家。”

小桃和春杏赶紧跟上。

小桃狠狠瞪了一眼床上的两人,离开时又用身子狠狠把门撞了一下,撞出巨响,才加快步子跟上。

待几人的脚步声走远,男人一把掀开了被子,就要从床上起来。

可才刚坐起身,就被一双白嫩的玉臂环住了腰身:“王爷~”

声音娇媚软糯,一个“爷”字愣是被她拖了好长,拐了七八个音调儿才罢休。

**心一下子就酥了,腰上被玉臂拂过的位置也是麻麻的,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然而顿了顿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轻揉了揉女人的发:“意儿别闹,本王今日还有正事,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可女人樱桃小嘴一扁,大眼睛便湿漉漉的:“意儿知道,煜哥哥你是要陪那个女人去见你父皇。”

说着便失落的低下了头,显得落寞极了。

“煜哥哥你去吧,意儿会乖乖等你回来,只是......”

“只是意儿舍不得你......只一想到你要去陪别的女人,意儿的心就好痛......”

说着,一滴泪落在了**手背上。

男人浑身一震,心里一软就伸手将女人揽入了怀里。

“是煜哥哥不好,委屈意儿了,可沈家的兵权还未到手,意儿你......”

女人未等男人说完,便撑着**手臂跪坐起来,红唇堵住了**嘴:“煜哥哥,你不用解释,意儿都明白......”

随着女人的动作,被褥滑落。

男人喉头一紧,两人又双双抱着滚入了柔软的床榻。

罢了,左右沈南星那女人梳妆打扮也要时间,与其浪费那个时间等她,倒不如......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男人一脸餍足的起身,在女人温柔小意的伺候下穿好衣衫后,便衣冠楚楚的轻摇着玉扇离开了心兰苑。

只是刚一出门,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他皱起眉头,继续往外走了几步,一路上地上都晕染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女子赤着双脚,穿着素白中衣哭着出现在厢房门口的样子跃入了脑海。

她竟赤着脚跑来找他!

看来真真是爱惨了他了。

定是不知道从哪听说了风言风语,便鞋也来不及穿便来找他了。

谢廷煜笑着摇了摇头。

沈南星这女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等会只肖随便哄她两句,便自会眼巴巴的凑上来。

若还跟他生气,大不了今晚给她补个洞房花烛夜,也不是不行……

于是他吩咐人清理一路上的血迹,一边独自来到了南苑门口。

又整了整衣衫,扬起笑容就走了**。

“南星,你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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