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记得你的透明的胶框眼镜,你的性格较真,可终究敌不过现实,你选择妥协。
当我看到这张照片,我想起了我的大学同学。当然这是冯小刚,他和我的同学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只因他也戴一副同样的透明的胶框眼镜,而面相莫名的相似。
回望一下,认识他已是十四年前。那会我们都还青春年少,大学虽同一届,可并不同班,交集甚少。我忘了是大一下学期还是大二,这哥们突然找到我,很认真地对我说:听说你很喜欢看电影,有研究对吧?我看到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和那副透明的胶框大眼镜。我就想笑。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家境不错,舍得花钱买碟,每次都是一起去淘。我们看欧洲电影,尤其新浪潮时代的欧洲电影,研究特吕弗、法斯宾德;看台湾电影,研究杨德昌、侯孝贤;深度剖析中国第五代导演,也看爆米花电影。他那种认真劲,让人钦佩。比喻我认为侯麦是一流的,他一定买来侯麦的全集来看。
除了在电影方面,我是他的老师兼碟友,在专业课上,他甩我十条街,他每天背他的大书包、带他的大水壶去自习,而我则继续混迹校园。
他学习无敌,突然觉得想交女朋友,于是便有了;我学习垫底,也有想过交个女朋友,然后也就是想想而已。
大学最后一年,我去上海实习。后半学期我回学校,那会大家都开始为工作忙碌着。学校里难得见到人,他和女朋友一起准备考研,我继续无所事事。
他很认真问我,快毕业了,工作可有着落?说实话我挺感动,浑浑噩噩大学几年,除了我父母外,唯一一个真的关心我该干什么的家伙。我笑着说,放心,工作早就有着落了。他说,那就好。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
一年后,他说去德国,来上海,顺便看看我。我请他吃饭,他旁边换了个姑娘。
后来,断断续续的,联系少了,只知道他回国了,结婚生孩我也不知。
再后来,室友结婚,我回合肥,见了次面,知道他在大学工作。我问他老婆是我上次见的那位?他喝口酒,说不是。
我问他,现在还看电影吗?他说,也看,不过看的少了。
我说,嗯,喝酒。
他说,对,喝酒,好好喝酒。
2016年,他来上海出差。我请他吃饭,他看上去瘦了好多。
我说,好久不见了,好好喝酒。
他说,我现在很少喝酒了,你看我瘦了好多,改吃素了。
我开玩笑说,你继续喝酒,吃荤,就又胖了。
他笑笑说,好!不过只是和你喝,但是我最想的是和你好好聊聊。
。。。。。。
老友啊,我一直记得你的透明的胶框眼镜,你性格较真,可终究敌不过现实,你选择妥协。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我们都是这样,在日益琐碎平凡中,磨掉我们当年的锐气,可我们都得活着。
我们还是要喝喝酒、看看电影,否则那该多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