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说,杀不死我们的,只会让我们成长。
看完《小偷家族》,我认为,有一种杀人方式,是慢性毒药,让你埋入深渊而不自知。
一部近期在大陆上映的日本电影,内容是关于日本底层家庭的故事,该片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历来拿这个奖项的票房都不会太高,这部在大陆上映前票房却高达5000万,创造今年日本电影在大陆上映的最佳成绩。当然与同期国内大热的电影来说,这点成绩连提鞋都不配。
国内观众喜好什么样类型的电影呢?相信不少电影制作方都为这费尽心思。显然《小偷家族》并不是一个能够获得大众喜爱的类型,苦难类型的电影,向来不讨喜,看得沉闷。
以下剧透严重,建议观影后阅读,若无观影计划,随便。
一、人物
家里有六人,奶奶初枝、爸爸阿治、妈妈信代、孩子是亚纪、祥太、由里。共同住在一间老旧的破房屋里。
奶奶早年离异后独居,一生无所出 ,因害怕孤独中死去,收留其他人。在悼念死去的爷爷同时,凭借爷爷的养老金支撑家庭的开支。并且她会时常去离异丈夫的儿子家里骚扰,讨些零花钱。
阿治在建筑工地上打短工,因一次事故伤到了腿,原以会有工伤保险,却一无所获,并且丢掉了工作。他时常带着亚纪去偷盗。
信代早年是失足人士,与阿治也因此相识,后同阿治在遭受姘夫暴力时将其杀死。后与阿治共同生活,在洗衣店工作。信代怨恨亲生父母,丧失生育能力的她渴望孩子的一声母亲。
亚纪应该是奶奶前夫的亲孙女,不知为何流落到这番地步。正值青春年少颇有姿色的她从事特殊服务,信代一直想让她也加入偷盗行业。亚纪在工作时与一哑巴有了倾慕之心。
祥太在尚未记事的年龄,被阿治与信代收养。在该上学的年龄却经常与父亲阿治一起偷盗,他处于叛逆期。
由里,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被阿治与祥太领回家的。全身都是伤痕,应该被家暴的孩子。当阿治和信代想将她送回的时候,听到了男女吵骂内容后决定收养由里。
二、情景
1、穷人的生存空间太挤
信代在洗衣店有好朋友,至少是聊天上的伴侣,他们在发现客人衣物有丢落东西时会占为己有,并因此得意。店长因经营不善决定继续裁员,在二选一时。朋友变成了敌人,贫苦人的友情在现实面前无法支撑的。
2、我别无所长,只能教他们偷
阿治对祥太有三句话:一是只有无法在家学习的孩子才去学校;二是放在柜台上的东西是没有主人的;三是店铺没有倒闭便没事。祥太一直信以为真,并这样心安理得的靠偷生活,偷的基本上都是生活用品。
3、在这里想要生存便要付出,哪怕是孩子
当阿治带着祥太、由里一起偷盗鱼竿后,祥太对此表示不满,明明两个男人就可以完成的事,为何多带一人。并因此负气离开,由里在家里坐着等祥太回来,等到夜里。当阿治在废弃汽车里找到祥太时,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由里在家里需要地位,就要参与大家的活动,为家里作出贡献。
4、天真单纯与现实生活
夏天来临,祥太带着由里在外面看蝉脱壳,此时由里为正在脱壳的蝉加油。随后在小卖铺里,由里协作祥太偷东西,小卖铺老爷爷发现后给祥太两个碎碎冰,让祥太别再带妹妹偷东西了。遇到老爷爷的教导与妹妹的单纯,站在两者间的心灵拷问时意识到这样的生活有问题。后来祥太再带由里来小卖铺时,小卖铺关门了。
5、看到了美好,才懂得黑暗
一家六个人去看海,阿治带着祥太在海里漂着迎接浪花,亚纪跟由里在沙滩上玩,奶奶初枝和信代聊着天,告诉信代细看起来挺漂亮的。看过海后,孩子回到拥挤破旧的小屋,在黑暗中看玻璃球,看到了大海的模样。浪起之时,必有跌之日。看海,对奶奶来说是最后的告别,对孩子来说,却是见识了美好。
6、因其而聚、因其而散
小偷家族,因奶奶初枝害怕孤独而聚到了一起,看完海的那天夜里,由里换牙了,有了新生,便有了死亡,人生代代。奶奶在夜里去世了,给奶奶梳妆打扮后,他们决定将奶奶埋在院里,封锁消息。然而一家人的安静生活,求之不得。后祥太带着由里在外溜达,为了阻止由里偷东西,祥太故意引起店员注意力后抱着桔子就往外跑。从天桥跌落后,桔子滚了一地。
7、我有心结,你有吗?
因祥太的事情,一家人引起了社会的关注。检察官对每一个人进行单独的问询,从旁观者的角度将一家人的关系暴露了出来。有着私心,抱在一起生存,穷人的世界是丑陋的,带给他们丑陋的是好奇后的冷漠。信代与由里的胳膊上都是被电熨斗烫伤的痕迹,当她看到由里关心祥太时说,被欺负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的关心他人。
8、每一次见面,都将是离别
阿治带着祥太钓鱼,祥太说了许多关于鱼饵的常识,阿治都不知道。还记得许久之前的那天,阿治砸开车窗偷取车内东里后跑入了一个竖着“禁止入内”牌子的地方,阿治也不知道,祥太知道。下雪了,他们在雪地里堆雪人,待到天明时,雪人也变了形。这时阿治送祥太上公交,公交开了后阿治跟着公交跑,一直叫唤着。车上祥太轻声叫了一句,爸爸。这应该也是最后一面,再也不见。
三、关于影片的一些想法
1、最不想提的就是吃的镜头太多,影片中几乎一半的场景都是在吃,为了口腹之欲。我没饥饿过,也不懂得挨饿人的滋味。但我知道一个词叫“恩格尔系数”,吃是人生存的本能,最为基本的需求,也是最为直接使大脑快乐的方法。对于处于社会底层的主角们来说,生活的主要内容是吃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到后面奶奶去世,阿治与信代找到了奶奶遗留的许多钱,我以为他们会送祥太上学,可他们仿佛意识不到除了吃以外还有其他问题。
2、小偷,偷东西的人,向来为人不耻。因不劳而获而为他人生活带来极大的麻烦。相信有过被偷经历的人,都特别憎恶小偷。影片中的小偷,刚开始在超市里偷生活必需品,到后面砸车窗盗取包裹,恶劣性质升级。因为无法获得生活的广度,穷人有罪吗?但如果因为穷而作恶,穷从来不是罪恶的理由。兴许他们并不能意识到两者有什么差别,一切只是为了活着。
3、孩子是没有办法选择父母的,生下了孩子就自然成了母亲吗?信代问了这么一句。母亲不仅是血缘关系的一种身份定义,它包含更多的意义。
4、影片中导演特意安排了一天,一家人一天的生活。在这一天里,奶奶一个人又去前夫家要钱、信代被辞退后回家与阿治恩爱、亚纪在店里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祥太带着由里两人看蝉脱壳。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是家庭让他们聚到一起,可家不是全部。当家无法承载现实的压力时,分崩离析。
5、很显然,对于一部电影,你我关注点不同,看到的也不一样。对于家的理解,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