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你描述一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的时候,脑海中是否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我们在影视剧和书本上看到了许多欺骗行为的线索,诸如「瞳孔放大」、「紧张动作」、「面部表情不自然」、「眼神反常」等信号,轮到自己撒谎时,却仍然不能幸免,也许撒谎可以锻炼,但谁人能时刻紧闭心灵的门户?
在意大利电影「完美陌生人」中,邀请朋友来家里聚餐的女主人,在餐桌上提议开始一个游戏,各位来宾公开手机一切短讯、邮件和通话,于是一连串的「谎言」应运而生。先是女主人被「公开」要做隆胸手术,接着一位已婚男宾客的情人要在晚间十点给他发睡前照,他不得已在抽烟的空隙,商量与另一位宾客交换手机,而这位刚刚与前妻离婚的男宾正与同性恋男友恋爱中,还有一位将要和女友迈入婚姻殿堂的男宾客,事实上同时跟自己女同事以及在场的女主人有染……整个暗黑程度堪比「冰与火之歌」。
随着剧情的深入,导演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毫不含糊的说,几乎没有人是「清白」的,就在你以为诸位各怀鬼胎的宾客即将落得家庭破裂、妻离子散、悔不当初的时候,剧情就此落幕了,犹如一场从天而降的大雨,浇熄了还未起势的大火。
这部电影被网友称为意大利版的《手机》是有原因的,国内著名小说作家刘震云写了一部小说《手机》,先是改编成了电影,后来又改编成了电视剧,由王志文和陈道明主演,这部电视剧紧密结合当时的社会事件,对原著有一点小改动,讲述了两个男人手机里面的「秘密」,也同样揭示了奇妙的人性。
是信息时代桥高效沟通的桥梁?是藏着性与谎言的人性「黑匣子」?
我们仍然无法说清楚手机是什么。
电影落幕,不免感叹人性可怖。正如300年前法国人批判萨德侯爵的作品那样,我们也会觉得,电影里这些人所行之事是不「道德」的。那么何为「道德」?
人作判断,一直需要面对一个很奇妙的问题,就是许多人做了事之后会后悔,会直说「早知道,如何如何……」,宣称「未经检视的生活不值得拥有」的苏格拉底,认为做错事的人,在做「这事」时,不知道做这事是错误的,苏氏认为人人都有足够的理性。试想从这个角度,是否能以新的眼光看待这种「欺骗行为」?
当我们正高歌「性本善」之际,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却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柏拉图在其著作「理想国」中不但已经公开反对苏格拉底那种人没有欲望的想法,也不认同伦理行为是个人认知的观点,事实上相对于苏氏而言,柏拉图的「理想国」中透露出他对人性悲观的态度。他认为,相对于我们生活的这个物质世界,还存在一个「理型」的世界,人不朽的灵魂从这个「理型」世界降生于物质的感官世界,他又以「洞穴寓言」的故事来表明人是通过「学习」走出「无知」的境地。无独有偶,发现解析几何的笛卡儿,同样作为理性主义的代表,他著名的「我思故我在」,抛弃了物质世界。
柏拉图的门下弟子众多,其中一名来自马其顿的外国学生,叫做亚里士多德,可以不折不扣地说,此人是经验主义的先驱,他也继承了师父批判师祖的传统,批判了老师柏拉图。他否认「理型」,与之相反,他认为物质世界才是真实世界。后来的约翰·洛克、乔治·贝克莱都在此基础上深耕,轮到大卫·休谟时,这位仁兄又开辟了一个新的论点,在此不必赘述。
作为存在主义的代言人,提出「存在先于本质」的萨特,有如下结论:
由于我们是自由的、自主的,所以我们不可能自然而然就具备理性。我们自由通过选择才能具备理性。活着,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是自由的,那么任何道德准则都不能束缚我们。
人追求「善」,试图缩短完美道德标准的距离,坚信它引领人们通往「快乐」,而在《斐莱布篇》中,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与普罗塔库的对话,论述「善」与「快乐」相互不同,理智比快乐更有权被列为善。如果你仔细观察,快乐存在的形式往往并不是「善」。
我们不知道「善」是什么,苏格拉底认为如果人们知道什么是善,就必然会变善,这是错误的,不幸的是,人们虽然知道应该做什么,也知道应该做的好事或者说正确的事,可做出来的却相反。哲学本身并不能创造正确的行为。如果一个人以某种方式做事的唯一理由来自某一哲学理论,那么他也许会发现,自己常常不是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在做事。
故事的最后,任何争吵仿佛从未发生,参加聚会的宾客,挽着各自的伴侣,亲密友好地同好友道别,然而数分钟前发生的一切却又那么的真实。
参考资料:
[1].西方哲学导论-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唐纳德·帕尔玛 著
[2].哲学六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苑举正 著
[3].津巴多普通心理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菲利普·津巴多 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