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观看纪录片电影《我的诗篇》在广州首映,已高兴不已,还有秦晓宇导演亲临现场交流,也顺便赶紧恶补了关于他的相关信息,在百度上,只有简单的一句介绍,诗人,诗话作家,诗歌评论家。也许不听他的映前介绍,很难想象一位诗人会转战如火如荼的电影行业,毕竟电影是个如此商业化的载体,和高风亮节的诗人是极其不搭边的。
这部电影没有走进影院上线,也没有大牌明星的角色,主角全是活在我们周围的普通人,他们是高高建筑楼上的工人,在工厂里机械重复一个动作的熨烫人,深入地下600多米的挖煤人,从60到90后,是许多工人的缩影,没有观众熟悉的名字,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工人,他们隔着出生的老家,没有多少学历,普通话不标准,没有一技之长,能做的事情就是成为流水线上的一个螺丝钉,白班夜班倒,生活在金属相撞的车间度过,在机器启动里循环往复,用仅存的体力打包好一天的衣服,用胸腔剩余的力量炸开下一个煤矿的洞口,用体力换取生活的生存,用劳动支撑下一个循环的到来,劳动让他们得以继续生存,也让他们害怕继续。
所以,富士康年轻的90后许志刚带着他的诗歌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流水线上如同兵马俑般的站姿成了他最大的彷徨,日夜循环的工作除了耗尽体力,也透支了他年轻生命对生活的所有希望。
西方人信仰上帝,在灾难来临前默念阿门,内心便还有一些期盼和安心,而诗歌看似这么不切实际的物体,在社会极速前进里,也成了这群流水线上工人的信仰,靠着诗歌,可以从工厂机器转动声音里听到故乡乡亲的呼唤,也能从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煤矿里看见灿烂的太阳,甚至能从自己亲手打包送出去的吊带裙里看见每一个姑娘脸上的幸福笑容,诗里有他们最真实、最渴望的生活,也有他们最摆脱不了的困境。
一部纪录片电影能带来多大和什么样的影响?也许是微乎其微的效果。谁不知道工人生活如此艰辛,他们就像在社会这趟高速列车上被抛下的孩子,做些底层的工作拿着最低的薪水,甚至还被拖欠工资,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培根曾说,诗歌有种神奇的力量,它能振起人的精神。现在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工人在写诗,也许诗就像一种力量,能给予每一个夜里踽踽独行的劳动者一束光,告诉他们希望永远存在,也让他们在诗里可以得到庇护。
愿每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心里都有一首可以到达远方的诗,诗里有多年未见的亲人,有暖暖的阳光,有长高了许多的孩子,有可以睡懒觉的清晨,有四季变换的城市,少一些机器的喧嚣,金属的相撞和那无尽的白班夜班的黑暗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