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在学人类发展史的时候,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假定“人”确实是类人猿“变”的,而不是上帝“造”的话,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有别于其他动物,可以称自己为“人”,而不是动物呢?
我们都从教科书上得到过这样的结论,是劳动创造了人,人与其他动物的分界线,是他们开始制造工具,这个结论是我心安理得踏实了几十年。直到有一天,终于亲眼看到一只大猩猩,为了获取食物,认认真真地为自己制造了工具,并且如愿以偿的用自制工具取得了食物。吃完之后,大家居然还是认为他只是一只大猩猩,而不是“人”,真令我大失所望。
后来,又听说艺术创造是上述问题的一个分水岭,我将信将疑。这意思是说,当一只类人猿终于抄起一根烧焦的树枝,在岩石上画出一个树丫巴杈的时候,他就完成了向“人”迈进的关键一步。可是偏偏有人养了一只大象,就是喜欢画画,看着他用鼻子搁下油画笔,居然还换至硬笔签名,“以防假冒”,真叫我哭笑不得。看看画的色彩感觉,肯定比有的“人”还强一点。
最终,我决定把这个问题搁一搁。我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这么一种讲法:皓月当空,万籁俱寂之时,一个人猿浑浑噩噩的脑瓜里浑浑噩噩的脑瓜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和其他的动物究竟有什么区别呢?”这时候,他就是“人”了。
我想说的是,作为整体的人类是有这样一种特性的,那就是,第一,他是在思考的;第二,他思考的一个最基本问题永远是与人性有关的。作为整体的人类,他不得不始终在对这个问题进行道德自省和良心拷问,这是人类有可能对“进步”二字持有信心的基本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