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拿着手机坐在房间里,看着很火热的综艺节目。父亲叫道:“老大,洗澡了吗?”
我说:“还没有,你洗了吗?”
他说:“哎哎哎,一点都不理事,这么晚了还不快点洗澡睡觉。等一下你妈妈洗完了,你去洗吧!”
我说:“嗯。”
我心想,为什么爸爸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要催我洗澡呢?而且现在还十点钟都不到呢!
没一会儿,妈妈叫道:“洗澡了,老大。”
我拿着睡衣往洗浴室走去,路过爸爸的房间,我看到爸爸躺在床上,他身子躺着的方向和床的方向刚好成一个“十”字。他的两只脚恰好够在地板上,脚上还穿着那双布鞋,他好像睡着了。
这时,我的心情不知道该这么形容,我的心脏像塞了一块石头,堵着了我的呼吸。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每天晚上都急着催我洗澡,那是因为他累了,他工作了一整天,他很想早点洗完澡睡觉。但是,他从来都是让我们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洗完澡了,他才去洗。有好几次,我看到父亲提前躺在沙发上或者床上,打着呼噜睡着了。
依然是今天,不过要把时间倒退到下午五点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还没回来,我实在是玩得有些无聊了,于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经意间,我看到了爸爸的一条裤子在一个大铁盆里,那是爸爸今天上午工作的时候穿的,因为汗水浸湿实在难受,他回家之后就把它脱下了。于是我拿起肥皂洗那条裤子,一捏,一搓,一股黄泥水被挤了出来,还带着一股泥巴味。
于是,我洗着洗着,想到了许多事情。
记得有一年春节将至,寒风簌簌,本应该是所有人都围在火炉旁烤火和囤买年货的时候,我的父亲却还在给一户人家打工,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说起了他在工地上遭遇到的那些冷漠,他说老板不把他当人看,总是各种谩骂,但是他都忍住了,他说他多么希望他的孩子们能好好读书呀,他不愿意看到他的孩子今后还过跟他一样的人生,不要像他一样做每一件事都要看别人的眼色。
其实我的父亲很少在我们面前讲他的委屈,也很少抱怨他的苦与累。所以我清楚地知道,那个冬天我的父亲真的很冷,太冷了,太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长大了,虽然我们经常叫父亲要停下来休息,工作可以缓一缓,但是父亲几乎每天都坚持着去工作,除非是天气很不好或者实在没工作可做。
我的父亲还是一个特别拮据的人,可能是从小就吃苦日子过来的原因,不管我们现在生活有多宽裕,他都保持着自己的那一份“节俭”的热情,从不浪费一米一菜、一盐一油、一衣一物,有时候我们买了新的东西,他还会把我们骂一下,总觉得很多东西都是浪费钱,在他看来,只要能安全地生活就好了,不必要搞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进行装饰,为此我们家人还总是和他发生争执。不过,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反对我父亲的想法了,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所以我也没必要因为和他意见不合就争个输赢。
我的父亲很矮很瘦,他喜欢和有文化有学识的人打交道,他总说他是命运不好,所以才做了一辈子的工农。我想,或许对父亲来说,这是最大的遗憾吧!那作为子女的我,就应该尽起自己的义务,去帮父亲完成他人生的各种大小心愿。
是的,我爱我的父亲,我爱他!
说起他,我内心总能起波澜,但是写起他的时候又总是战战兢兢,因为我不知道怎样的文字才能撑起父亲的伟大。
我只知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