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步入人生巅峰
我叫李娅,丹凤眼,新月眉,鼻梁不高,椭圆形脸蛋上挂着两只元宝耳,大笑的时候一张小嘴,便露出洁白牙齿。一篇名为《我》的作文题目,让我不得不对着镜子对自己的五官做出客观评价,我想这大概是我对五官最客气的描述了。整张脸并无可以拿得出手的哪一部分。一到美女和成绩好的学生都很多的班级,就会被彻底遗忘到教室的角落里,老师不叫我回答问题根本没人会记起。
千禧年,我上小学,好在妈妈从娃娃抓起,从小揪着耳朵不写完作业决不准看电视不准出去玩的严苛教育起了作用,我的成绩还算中等偏上。不过回想童年,看过的动画片的确很少很少,更别提出去掏鸟蛋,抓泥鳅了,明明生在农村,却因为21世纪以来小城镇的迅速崛起和父母时刻不忘攀比的封锁式教育,我既没有感受过颇具城市气息的青少年宫、动物园、博物馆等游玩场所,也没有去更乡村的小树林里踩过蘑菇和拔过雨后的春笋,甚至上大学后和同学们提起钓鱼,也是城市孩子懂得的更多些。妈妈不准我看电视,我便偷偷地看,爸妈住在楼下,我和妹妹住二楼,有一次我和妹妹半夜偷偷爬起来看《皇嫂田桂花》,爸妈因为起床上厕所看到总闸的电源亮着微弱的光,竟无所谓寒冬腊月,穿着单薄的秋衣提着竹鞭对我和妹妹一顿好打。
我总在下课铃声响后不久,提着我那个十分土气的橙红色布满白色波点的布袋子出现在校门外面一列列的小商贩面前,犹豫再三后买定离手,选择我最喜欢又最实惠的五毛线零食组合(通常是一毛钱俩根的辣条和剩下四毛线还可以买五个的冰袋组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家仔细检查在一楼的父母是否在家。如果不在,立马打开电视机开始边吃边看剧的惬意生活。
为此我的成绩迟迟不肯迈入尖子生的行列,爸妈眼馋着同一条街道上同一班的可以拿总是拿第一的小朋友安贞,而那会还不十分懂事的我,根本不明白在家长心目中一面墙都贴不完的奖状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2005年,我小学五年级,回忆起四年级年末接通知书的时候安贞第一名的奖品居然是一个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钢笔,我回想起《情深深雨蒙蒙》里面赵薇饰演的依萍也总是用一只很漂亮的钢笔将一排排工整的字迹布满整个日记本。我决定也考第一名,我想要一只一样的钢笔。
我的愿望像是被老天听到,刚进入小学五年级的我就因为一篇四年级期末考试只被班主任张老师(班主任即语文老师)扣了俩分的高分作文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朗诵并表扬,我内心的小宇宙彻底被激发,我必须要对得起这位发现了五年才发现我这批千里马的伯乐老师。五年级重新分班,我的成绩也没有因为这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老师们而下降,反而因为那一篇高分作文而找到斗志,本来就中等偏上的成绩蒸蒸日上,跨着流星步走向整个年级尖子生的行列。五年级上学期末,我拿了第二名,虽然那年的奖品没有什么钢笔。但我信心大涨,我相信此后的整个学校,将是我李娅驰骋的天下。
学习成绩数一数二,张老师自然格外青睐,我终于不再担任诸如生活委员等劳神劳力可一到期末评选优秀班干部就自动被屏蔽的小角色,而是做起了可以每节自习课都直接拿起教鞭耀威扬威管纪律的副班长,和我一起管纪律的当然是和我住一条街并在此后一年多里总是和我竞争第一的那位女班长安贞,我和安贞并没有因为总是存在竞争关系而关系不好,反而因为我的成绩忽然变得和她一样好而惺惺相惜,整个班也在我和安贞齐心协力的“凶残”领导下变得井井有条。
成绩即正义,放人群里不过中人之姿的我因为格外优异的学习成绩和班上的男孩们打得火热,曾经有一次全班的男生居然倾巢而出,像老鹰捉小鸡游戏中的小鸡一样相互牵拉着只为能捉到我这只写着他们违反纪律记录的老鹰,恳请我删掉他们的名字,不要让它们落入班主任之手。
经过充满大考小考的不到一年时间,我就成功奠定了自己在班里的“大神”地位。很快,我家二楼的墙上也用一墙的奖状取代了很多用每个月过完之后撕掉的旧日历做成的壁纸。小学五年级之后的我,人生开了挂似的将前程付给了越过龙门的锦鲤,11岁的生命过得不再和以往一般平庸,而是热烈、高傲、还有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