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穷,也不知道那时生产队里为啥不多种高粱,家里一年的高粱才半麻袋,其余的主食就是玉米面了,那半袋红高粱米就是细粮了,白面大米想都别想,离我们太遥远了,只有逢年过节拿着盆儿去生产队里排着队伍领白面,上百只眼睛盯着那一大笸箩白面,队里保管员不慌不忙的一家二斤不偏不向的分着,我没少去那里排队,因为觉得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差事啊!
我那时是家里最小的,妹妹还没有出生,记得五岁的我天天围着妈妈问,晚上吃啥呀,妈妈总是重复着一句话,大饼子,我每次听见以后都似乎高兴的不得了,实际最不爱吃那种玉米面的,在大铁锅上贴了一圈的大饼子,锅底下是不是有菜我现在是记不清了,反正到吃饭时,我是不动筷子的,于是妈妈就把那半袋红色的,煮熟了也是通红的颜色高粱米做为我的口粮,上顿下顿热着吃,夏天用水投来投去变成了发黑的颜色但一粒也不敢丢掉。
也记不清吃了几年那样的饭,后来上学的时候, 高粱米饭终于可以顿顿吃上了,但白面和大米依然是稀有的,记得上学时天天带饭盒,端午节假期过后,同学们中午吃饭都在一个教室里,都互相看看谁带啥好吃的,我原以为我妈不给我带粽子也得是大米饭啊,结果只带了红高粱米饭和炒盐豆,这小事至今还记忆犹新。
当我要小学毕业的时候,那时土地改革了,我家分到两头牛,一头黄色的母牛带着一头小牛犊儿,我家住的地方是农场就是地多,每人分了好几亩地,家里的日子也开始蒸蒸日上了,父母非常的勤劳,清楚的记得我家那年有一万多斤玉米没用机器打成粒儿,都是爸妈把玉米棒子装进丝袋子里用木棒子凿完用手撮的。那时我家偶尔也能吃到白面了,只是面少舍不得买,有一次爸爸说吃馅包子吧,由于面少妈妈就把面皮赶得薄薄的,大大的白菜馅,轻拿轻放的蒸熟后,等你再拿起来时就得迅速又迅速,不然馅就会漏出来,爸爸给这样的包子起名叫“猛拿”一晃这都成了历史,但在我的记忆里,那断困难时期我的长辈们做饭菜总是要参假的。
首先说我奶奶的煎鸡蛋,她会在打好的鸡蛋里参少许白面搅拌均匀后倒在锅里用油煎,那就是我们最爱吃的炒鸡蛋了,还有妈妈烙的饼,她会把地瓜烀熟后去了皮柔到白面里,一起烙饼,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地瓜饼,时间荏苒,生活由穷变富,如今大米白面顿顿吃,大鱼大肉也不稀罕了,身体越发的富态起来,忽又想起些粗粮了,还有那些参假的饭食,这几年我和婆婆生活在一起,我家仍然保留着那种参假的老传统,不过这种参假做出来的馒头,花卷,大饼,还有包子,我没有太高的文采为你描绘,只能诚实的告诉你,再我减肥期间,已经吃饱的状态下又吃了一个花卷,因为它实在太好吃了——那种把窝瓜蒸熟后参在白面里发酵后蒸出来的面食,如果你是东北人,一定会听到过,不过不知道也不要紧,看完我的这篇文,你就开始做吧。
窝瓜有人又称南瓜,纯绿色果实,产量高,每个农家院必不可少的瓜,一开春早早育苗就能早早栽种,早早吃上鲜嫩的窝瓜,可以炖吃放点虾皮,味道鲜美,可以烀吃拌大酱放里面点小葱,是最好的下饭菜,窝瓜炖小鱼,窝瓜炖螃蟹……吃到霜降的时节,把那些已经干吧得掉渣的秧子剪掉,一个个长的,圆的,大窝瓜,储备在仓库里,要没有老鼠的地方,因为老鼠也爱吃它,这些窝瓜就是冬天的常菜了,婆婆不但把它当菜,最主要的就是把那些老窝瓜变成主食。
把窝瓜去皮,洗净,切成块后,用锅蒸熟,捡到盆里晾晾,再把酵母撒在窝瓜里搅拌之后加面粉再搅拌,不用添水和面,这样的面和好后开始发酵,经过大约2个小时,面发好了,那纯天然的松松软软的金黄的一盆面,用手一翻,一层层狮子窝儿,然后你就在面板上大显伸手吧,各种造型的面食,也可以包馅,也可以烙发面饼,颜色金黄,好看又好吃……
我家几乎年年都这样吃面,冬天一蒸就是几锅,冻起来慢慢吃,再熬点小米粥,吃点婆婆做的小咸菜,我们觉得这样的生活即简单又保健,和大鱼大肉的生活比起来,到觉得着实惬意。我和妈妈虽然不在一起住,但也时常一起沟通研究,各种食品如何“参假”的做,而且做到最好!包括对窝瓜面食的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