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土
小的时候,我和表弟一起洗澡。然后互相搓澡,倒也能彼此照应。青春期开始,才发现了身体有了变化。有了性征的意识,格外注意观察自己的身体。在我看来,隐私是从身体的观察才有了意识。
看《废都》时,也曾想过,他们那一群文艺中年彼此发生关系到底为什么。我曾把它当黄色小说看,的确使我看到了人性中最原始的欲望。后来,我想再看一次,才发觉那不单是情欲。就如同我们看《挪威的森林》,有人看出了满篇的性欲,有人看出了青春的迷惘。
我在借书给一位同事后,他还书告诉我,那本《挪威的森林》好黄。我也不去反驳他,只是他看到了欲望,我还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这和我刚接触外国文学时的感受一样,他们总能在情节中穿插一些性爱的描写。让我不适,太不适应。这和看一本黄色小说的感受不一样,那是明知它会有性爱的描写,且满心期待。而看一本文学小说,则不会有这种期待。
早期,我们都愿意用固有的思维方式来衡量我们的世界。教育,所能给我们的是自造的能力。自我意识的崛起,会慢慢推翻以往不假思索的东西。当成长后,认识了性,合理的看待性。也明白了《色戒》中床戏的必要,借由身体所展现的部分人性。
北方的澡堂很多,一入冬,就多了许多的人。我喜欢去澡堂里,泡澡或淋浴。至于彼此裸露的尴尬,我从来没有。我习惯融入这样的生活里,没有过多的隔离,彼此不会嫌隙。说到搓澡,确是一件享受的事。
搓澡,是彼此的裸露。不会有人观望你的身体,也不会讶异于身体的器官。一群男人在雾气缭绕的澡堂里,赤条条的各自侍弄着自己的身体。水池里有人泡澡,淋浴花洒下有人洗头发,搓澡床上趴着一个男人。这样的景象只有在澡堂里才不会觉得突兀,不会产生尴尬。
朱自清在《匆匆》里说:“我们赤条条的来,终将赤条条的走”。来形容这里,再贴切不过了。大家坦诚相见,虽不相识,也不觉得陌生。没有了服饰的身体,也就不分你我。上一分钟一同泡澡,下一分钟就可能分不清容貌。倘若我们穿衣打扮,都能记住一些特征。在赤裸裸的环境里,分不出相貌。也许出了澡堂,擦肩而过时会想起在哪里见过,却如何都想不起来。
也并非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赤诚相见,也并非每个人能够接受有人在自己身上揉搓。这是澡堂,和单独的洗澡不同。一群人洗澡,热闹。至于不适,也就不存在了。当你脱下最后一件衣服时,你已经融入了这里的环境。或者有人洁癖,接受不了。或者有人担忧会传染一些皮肤类的疾病,接受不了。我总觉得这种热闹,像极了菜市场。
搓澡时的性别意识也就慢慢淡化了,和菜市场里一般,不会在意彼此的穿着。穿衣服或没穿衣服,买白菜或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