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五了,吃了中饭便乘车到我丈夫的单位上去,下着小雨,车上的乘客希希拉拉的,有睡觉的,有低头看手机的,有专心致致欣赏窗外的景色的。同坐一辆车,各忙各的。没有人说话,车里死一般的安静,就如同窗车外默默退去的树木。
车开不到十几分钟,车停了,上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穿着棕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换成一个鬓,虽然天一直下着雨,她手里的伞还滴着水,但她鞋子上,裤子上干干净净,她一上车,便听到后面的一个男人在叫她,还问了句,你儿子找对象了吗?
没想到这一句简单的问候,便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气愤的对那人说,你只不说这个兔宰子,一说起这个兔宰子我就生气,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他偏偏去赌博,欠下十几万高利贷,险些进了班房,别人给他介绍一个对象,听人说他赌博,姑娘头也不回走了,弄得我一黑早杀鸡打鸭,打擂茶,搞卫生,买水果,忙乎了大半天,结果连女孩子的影子都没见着,你们看气人不气人?这个挨千刀的,上辈子我是作了什么孽呢?
受了这一刺激,我儿子关在屋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喊不应问不应,急死个人呢?还好第三天门终于打开了,对我扑通一跪,吓我一跳死的,一把鼻嚊一把泪对我说,妈对不起让你操心了,以后改邪归正,再不摸牌了。我对他说,儿子呢,只要你改,还来得急。我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半信半疑,因为这样的话他不知在我面前说过多少回了,连一直看着他长大的邻居都说你那儿子要是改了赌博这恶习,我怕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从来都是睡到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来的儿子第四天起了个大早,去理发店理了发,穿起了笔挺的西装,打起领带,皮鞋擦得锃亮亮的,一大早就去县城开的商店去帮忙了,一路上乡亲们碰到打扮得焕然一新的儿子都问他是不是去相亲,儿子说今天从新开始,相亲还早呢?
商店在儿子的打理下,生意蒸蒸日上,不到三个月就给了五千元钱给我了,还一再承诺,这一辈子我吃饭穿衣打麻将出去旅游的钱,儿子全包了,哈哈哈,我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听她说完了她儿子,生怕冷了场,她那熟人
又问了一个问题,市场上的人都说你老公怕老婆,有没有这回事呢?
不说悄悄话,我老公大言不惭地说我是怕老婆,你们那些不怕老婆的,哪家搞得比我家好,不是我说大话,我老公不是我,别想活得这么好。
我说了大话的,我情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老公生性老实,说话都细声细气,走路慢吞吞,生怕踩死了蚂蚁,我和他刚到县城做生意时,别的商家看到我俩从乡下来的,想方设法排挤我们,地痞流氓也经常来找碴,别看我是个乡下妇女,来了事我也敢豁出去,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我也曾拿着切菜刀追着欺侮我的人赶开一条街,为了进货我也曾睡三更,起半夜,肩扛手提住车站赶,为了推销货物,我也曾挨家挨户发传单,走村串户送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除夕休息几天,天天都在忙碌着,好在我的辛苦没有白费,几十年过去了,我们从摆地摊,到现如今,在县城黄金段有二个店面,租金都有二十几万,过去租房住,现在房子都有二套了。搭帮党的政策好,我一个平民老百姓都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好开心好快乐哦!
不知不觉车到站了,妇女的演讲也嘎然而止,我们又开始了新的旅程,愿岁月静好,人人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