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站在阳台上,看着斜对面房子屋顶的菜地,满园葱绿、生机盎然;看着房主们除草施肥的忙碌身影、采摘的喜悦。我不禁羡慕不已,心里痒痒的很,只可惜我住的楼房没有通往楼顶的楼梯间,无法实现我种菜的愿望。
回想起十几年前,那时的我对种菜可是如痴如迷。当时我在一所乡镇中学教书,秋季开学,学校新修了学生宿舍,原本破旧的宿舍被拆除了。那是一种很原始的平房,地面也是土质的,没有铺水泥。拆除后,大的框架被车子拉走了,地面上只剩下一些残砖断瓦。忽然有一天我看到几个师母扒开一些砖瓦,竟然在上面种上菜了。我兴奋不已,也赶紧整出一小块,撒上了白菜种子,浇水、施肥、捉虫,没多久我就吃上了自己亲手种的白菜了。
尝到了甜头之后,我开始有野心了。我想种更多品种的蔬菜,可只有这么一个弹丸之地,怎么办呢?我看了看周围,还有两块空地,由于砖瓦堆积如小山,几个师母都望而却步了。于是我动员我家金先生,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搬砖挑瓦,硬是啃下了这块硬骨头,整出了两块方方正正的菜地。栽上了韭菜、葱、大蒜、辣椒…;撒上了菜种子:上海青、生菜、芹菜、芥菜、包心菜…
每次从菜园采摘新鲜蔬菜回来之后,我都是满满的成就感,不过种菜的过程可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小时候天天跟着老妈去菜园种菜摘菜,也学了很多,只是看别人种菜和自己种菜完全是两码事。起初种的菜总是良萎不齐,于是我请来“种菜大师”——老妈,来做技术顾问。老妈教会我很多种菜技巧,比如:播种前下足底肥、浇水的时辰、施肥的量、地垄排水等等。有时老妈不能及时在身边,我就向几位经验丰富的师母们请教。经过一轮春夏秋冬的打理,我已经俨然从一只菜鸟变成了种菜高手了。
现在想起那时,真有点不可思议,每天对种菜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乐此不疲。其实那时的我是非常忙的,我任教两个班的英语,一个实验班的班主任,还是一个年轻妈妈,几乎要做全部的家务。孩子的爷爷奶奶没有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只有我老妈偶尔过来帮一下。作为一所乡镇中学,每天都有早读和晚自习,作为班主任,还有很多管理和检查的任务。我每天都在和时间赛跑,巴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走路从来都是脚下生风带小跑的。可即便是这样,我每天下早读和上晚自习之前,这两个时间段我必然会在菜园里呆上十几分钟。看着蔬菜的郁郁葱葱、日新月异,就像是看到我教的学生快乐学习、健康成长一样,我的心中充满激情和活力。
来到城里教书这十年,我没有再种过菜地了,原因很简单——没地方种,学校附近都是学区,寸土寸金的。唯一可利用的就是部分屋顶,而我这栋楼偏偏上不去屋顶。不过菜种不了了,我却成为了买菜的高手。常听同事抱怨买的蔬菜不好吃,而我却能快速的甄辨新鲜与否、嫩还是老、自家的还是大棚的、农家肥还是化肥的… 正是基于几年种菜的经验,让我练就了一双识菜的“慧眼”。
我对种菜的独有情钟,我想绝大部分来源于遗传,我继承了外婆、老妈的基因。一则我们热爱生活,心态积极,勤奋能干。老妈在深圳七年了,刚去的几年,她总能在小区附近找到空地种蔬菜,这股见缝插针的种菜劲,让我钦佩不已。二则我们的饮食习惯特别好,一日三餐必有蔬菜。我们是典型的“无蔬菜不成席”“无蔬菜不下饭”。
虽现在无地种菜,不过老家的那一亩三分菜地还在等着我呢。我一直憧憬着,待到年近花甲时,回归田园,过着陶渊明笔下悠然生活: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