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二十年(1120年),朝野动荡,边疆不稳。时有盗者,取官济民,凡京中贪官,无一幸免,民咸敬之,却无人知其真面目。
然自徽宗二十三年,此盗未曾出现,至徽宗二十六年,此盗入南京王府,未取它物,仅盗走一玉簪,自此匿迹。
宋钦宗元年(1126年),金军将领完颜克图率军攻陷宋都汴梁,钦宗被俘,民不聊生。
1127年,宋高宗赵构建立南宋政权,时宋军与金军交战,一小卒一箭射杀完颜克图,而后屡立战功,官至护国将军,班师回朝后,宋主欲对其大行封赏,然其自辞官职,自此匿迹。
1137年,一笑轩内,座无虚席,席前一中年男子,相貌非凡,文墨中颇有武将风采。只见男子手执醒木一敲,道:“今日我给诸位讲讲那位消失大盗的故事。”
“诸位均知,大盗在十多年前劫富济贫,百姓视之为神明。诸位可知为何这大盗消失几年后,又于南京王府盗取一支玉簪后便再无消息?”
席下众人摇头晃脑,不明缘由,同时对说书人投以期待的眼神。
中年男子环视一圈,带着神秘的口吻道:“大盗二十岁前练就一身武艺,之后喜自在生活,却看不惯贪官污吏横行,遂劫富济贫,如此潇洒一生。”
“那日,在盗取康王府珍宝夜明珠后,为躲避追捕,大盗纵马逃出城外,却因勒马不及,无意中轻微带起路边一女子的裙边。看官兵并未追来,大盗下马向女子道歉,却不想只此一眼,一见钟情。自认为这世间没有盗不到的东西的大盗,开始担心盗不到她的心。
“大盗忽然想不再为盗,娶其为妻。老天待他不薄,大盗盗得了女子的心。清风明月,落日余霞,他们度过了最快乐的三年。期间,大盗陪她吃巷子里的那家汤面,谈笑中窗外白雪纷飞,不惜用夜明珠做弹珠弹山雀。
“公元1126年,大盗决定娶她,听闻南京王府中有一玉簪,得之赠予心爱之人,可与其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大盗决定盗其送给她,与她借故分别后就踏上了去南京的路。
“在大盗盗得玉簪返途中,听闻金军攻陷汴梁,一路烧杀掠夺,尸横遍野。大盗心急如焚回到汴梁,得到的是她未得幸免,过世的现实。
“大盗失去心爱之人,悲恨交加,于是弃盗从军。带着对她的留恋,大盗将一腔恨意全部放在了金军身上。战场上,大盗勇猛异常,只为心中为她报仇的怒意和没有留下她身边的悔意。最后金军败退,大盗射杀了完颜克图,因此被封为护国大将军。
“大堂之上,大将军推辞了赏赐,辞掉了官职,便无人知晓其去处,徒留一个故事。我偶然闻得,讲与诸位听。今日就讲到这里,多谢诸位捧场。
一声醒木,众人还未从大盗的故事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说书人已然转进后堂,众人起身四散。说书人泪流满面,同样的巷子,同样的汤面,在这一笑轩,再也没有她的笑靥。
后堂院中的枇杷树,上面挂着那支未送出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