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四月,赵良嗣抵达辽东苏州(今辽宁金县)时,阿骨打正亲率大军前去攻打辽国上京临潢府,阿骨打有意炫耀武力,命人将赵良嗣带到自己军前。
一路上,赵良嗣亲眼看到金军“所攻城不旋踵而破(1)”,被金军强大的战斗力所震撼。
攻克上京后,阿骨打在龙冈召见赵良嗣,商议夹攻辽国之事。
赵良嗣呈上宋徽宗御笔手诏:
据燕京并所管州城,原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可往计议。虽无国信,谅不妄言。(2)
阿骨打十分重视和宋朝的联盟,同意将来把燕京归还给宋朝,“契丹无道,我已杀败,应是契丹州域全是我家田地。为感南朝皇帝好意,及燕京本是汉地,特许燕云与南朝。(3)”
但阿骨打认为宋朝许诺的岁币三十万两匹金帛太少,要追加到和辽国同等数量,“契丹时,燕京不属南朝,犹自与五十万, 而今与了燕京,如何只三十万?(4) ”
经过谈判,宋朝同意将原来给辽国的50万岁币转交给金国,阿骨打大喜。
赵良嗣趁机提出平州、滦州属于燕京,应当一并划给宋朝,阿骨打不了解辽国政区划分,正要同意时,渤海人高庆裔急忙出言阻止:“今所议者只是燕京,平、滦二州别是一路,不属燕京。(5)”
有资料称阿骨打许给宋朝云州一带土地,但据当代学者赵永春考证,金国始终未许云州。(6)
至此,宋金正式结盟,共同夹击辽国,并约定金军自平地、松林趋古北口,宋军自白沟北上夹攻。
结盟之后,阿骨打心情大好,热情招待赵良嗣,还请他到上京城内参观辽国大内居室。
赵良嗣离开,走到铁州(今吉林敦化)时,金国发生牛瘟,阿骨打担心金国无法按时出兵,急忙派人追回赵良嗣,重新约定出兵日期,“本约到西京以兵相应,却为牛瘟死,且回,侯来年约日同举为之,恐失信,请使副回见。(7)”
重新约定之后,阿骨打派使者赍国书跟随赵良嗣一同前往东京,国书略曰:
大金皇帝谨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 :
盖缘素昧。未致礼容,酌以权宜,交驰使传。 赵良嗣言,燕京本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虽无国信,谅不妄言。若将来贵朝不为夹攻,即不依得已许为定。具形敝幅,冀谅鄙惊。(8)
宋徽宗览毕国书,喜出望外,再派马政回使于金,国书略曰:
大宋皇帝谨致书于大金皇帝 :
远承信介,特示函书,致伐契丹,逖闻为慰,确示同心之好,共图问罪之师。诚意不渝,义当如约。已差童贯勒兵相应,彼此兵不得过关,岁币依契丹旧数,仍约毋听契丹讲和。(9)
徽宗君臣得知金国不许云州和平、滦、营三州后,又在国书中加入以上诸地属于燕京,50万岁币是赎燕京全部属地之资。
阿骨打坚持前议,马政留金一个多月,反复磋商,阿骨打始终不肯松口。
一些女真贵族甚至认为金国有能力独自灭辽,不如与宋朝断绝关系,将来占据幽云之地,还能以此为基地南侵,“若我将来灭契丹,尽有其地,则南朝何敢不奉我币帛,不厚我欢盟。设若我欲南拓土疆,彼以何力拒我,又何必跨海讲好?在我俟平契丹,仍据燕地与宋为邻,至时以兵厌境,更展提封,有何不可?(10)”
完颜粘罕提出反对意见,他认为宋朝立国百余年,实力不可小觑,勿轻易断交,“南朝四面被边,若无兵力,安能立国强大如此?此未可轻之!(11)”
阿骨打认同粘罕的意见,不与宋朝绝交,但在云州和平滦营的归属问题上依然毫不退让,宋朝该如何应对呢?
引用资料:
(1)《大金国志校证》·卷一
(2)《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3)《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4)《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5)《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6)赵永春·《关于宋金“海上之盟”的几个史实问题》
(7)《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8)《大金国志校证》·卷一
(9)《大金国志校证》·卷一
(10)《三朝北盟会编》·卷四
(11)《三朝北盟会编》·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