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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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该是谁的错。
充斥着甜果酒味的房间,地上凌乱散落的衣物。同样的问题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过自己。只是鼻尖萦绕着浓郁而醉人的香甜气息,像极了飘荡着的蒲公英,随同深浅不一的呼吸潜藏进肺叶的每一寸土地,恍惚间令他连意识是否尚存都不太敢确定。
不知道,可是不重要。
潜意识里的答复或许只是自我麻醉的一剂良药。他有些无厘头的想,好在思绪的游离不过一瞬而已,映入眼帘的是身下人因情欲熏陶微红着眼眶的可怜模样。被陌生而强烈的感觉笼罩的光法师难以自控身体的颤栗,喉间压抑着喘息混杂断断续续的骂句,又咬紧牙关试图换回最后一丝清醒。
“停下…”
是露米诺斯的声音。他在心里重复道,是那个固执死板一点儿都不讨喜的软蛋的声音。那个总是循规守矩看不惯他的露米诺斯,此刻就连话音都捎上了些若有若无的泣音——那家伙是哭了吗?渐轻的尾音悄悄打着颤儿。但无论如何,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对方这般脆弱的样子,飘飘然的不真实感总让他有种活在梦里的错觉。
没人知道为什么一向与露米诺斯关系恶劣的怪盗会有兴致擅闯进光法师的房间,不过光这点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答案。他只顾着想象露米诺斯看见自己时会露出怎样有趣的表情。多半是冷着脸奉以不留情面的一句“滚出去”吧?但会不会有更多让人出乎意料的反应?可能是为了满足愈发膨胀的好奇心,又可能单只是为了求个乐子,他不假思索的摸出先前图好玩从对方身上顺来的钥匙,轻轻松松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软蛋?”
门锁转动的声响提醒着主人注意擅闯的不速之客,可偏偏站在门口的人迟迟等不来那声冷冰冰的逐客令。他试探性的询问,罢了又敲敲门板试图唤起对方的注意。好吧,或许是光法师在这设下了屏障的缘故,直至真正踏进房间他才注意到不大的室内早已溢满糖果般淡淡的甜味——是他偶尔在和对方擦肩而过时会闻到的,信息素的味道。
也就是这时他看见了窝在床铺角落的露米诺斯。丝毫不见平日里与他争论不休时的那股气势,反而可怜兮兮的蜷缩着身子,埋着头将脸一併埋进臂弯。他隐约听见对方极为艰难的咬着牙骂了句什么,只是不住颤抖的肩膀让人看上去就像个在森林里迷了路又无助的小孩一样。
“滚出去。”
本就因为紧急抑制剂的副作用难受得一塌糊涂,刚从发情期中缓过点神现在又要面临Alpha信息素的骚扰——更何况对方还是这个死小偷。咬着唇沉默了许久的露米诺斯想到这点终于感到了忍无可忍,怒斥出声的同时还抬起头以一种「仿彿下一秒就要杀人」的眼神紧盯着视綫前方只打算装傻充愣的怪盗,紧锁的眉头看着都似拧到一块儿。
“嘿?放轻鬆,软蛋。我对你可没兴趣,这只是个意外。”
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可没有什么和发情期中软弱无力的Omega掐架的恶劣兴趣。要有的话也太损害怪盗的名誉了,他在心里咕哝了几句,露米诺斯想表达的意思他清楚,不如说多年冤家明白对方明白得很。可偏偏,偏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或许是条锁链,像阿岚曾逗趣说过的透明魔法师放出的透明锁链那样,将他硬生生困在了这儿。
“意外?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露米诺斯发怒之前冷冰冰的语气近乎完美的打破了他的全部想象。他歪头叹气,倍感无奈的闭眼垂眉以表默认,睁开眼便又对上那双湿漉漉水润润还蒙着层轻薄水雾的异色眼眸。毫无威慑力可言。光法师仍微微皱巴着眉头,湿漉的眼角和鼻尖都泛着好看的红,耳根遮都遮不住的热度更是烧上了双颊。先前埋头趴在臂弯,衣袖褶皱的地方似乎在他脸颊上留了几道淡色的压痕,这一会虽已经消去了不少,但还是有痕迹残存。
他不否认。在视綫由相撞到擦过的片刻,有那么个瞬间他感觉呼吸连同心跳都滞住了。难以言述的快感由视觉刺激沿着神经一路上行,没多时便霹里啪啦炸了开去。他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深深吸气,试图冷静下来却偏偏忘了瀰漫在空气里的丝丝甜味,那正是把事情往另一个难以预料的方向推去的元凶。
被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刺激得猛一激灵,他骤然停住本打算回身迈开的脚步,微垂着头难以掩饰肩膀的细微颤抖。愈感烦躁焦灼的心情已经让他或多或少有些神志恍惚了,若不是靠着指甲深掐进掌心肉的痛感维持清醒——就算是对自己的自制力抱有十足把握,他也很难保证不会突然失控做出些什么来。
……不,玩笑有些过头了。必须快点离开才行。
“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滚出去。”
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他略显迟钝的回过神,这才发现露米诺斯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大半的力气,一改先前狼狈不堪的窘态甚至现在正站在他身前,扬起双头杖的尖端直指向他的脖颈。虽说对方留足情面拉开了几公分的距离,但过于直白的威胁还是难免让人不寒而慄。
本是打算逃离的,可当动作被猝然打断,再一次被打得措手不及僵在原地的时候。焦虑,烦躁,或许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不安。一瞬间交杂的情绪于他心头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倒是又燃得正旺的无名火,蔓延开来似是将仅存的理智都焚烧殆尽。
都是本能的错。他强压下愈加躁动的心情,闭上眼在心里默唸了句。抱着「既然这次是软蛋害得自己留在这里,那这家伙就必须负起责任」的侥倖心理,他旋即睁眼,借着速度优势——趁对方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刹那,伸出手毫不犹豫的向长杖杖身抓去。
面对从未预料到的举动露米诺斯下意识退开一步,虽说躲是恰巧躲了开,可动作仓惶没能留意身后距离,还没站直腰杆便愣是被床沿绊得跌坐下去。光法师的手里还握着来不及撤回的法杖,谈不上鋭利却也不钝的尖端堪堪擦过他的手臂,好险只是划出道算不得明显的红痕,连一般的伤口都算不上。
“佩特!”
于他而言,多年战友兼冤家对头,对方心里想着什么盘算着什么,就算是不刻意去猜都能料到几分。露米诺斯先前的动作不过是在朝他示以明晃晃的警告——是仅有威胁的意味而已。所以仗着这份来得莫名其妙的自信,他难得给对方使了诈,虚晃一枪作势要抓武器,一双手却在假动作后生生擒住对方的手腕,藉由法杖摔落在地碰出的声响盖住他欺身而上时不知是谁的那声喘息。
“你说过那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猫儿似的眯眼打量,轻笑随即俯身去吻身下人湿润的眼角。任由糖果般的甜味糅杂进些许不太搭调的樱桃酒香。露米诺斯竭力想挣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无奈体质作祟,身体早在被那股Alpha信息素包围时就不争气的失了力气,先前好容易才降下大半的热度这下也有机可乘,卷土重来更有变本加厉的态势,欲将一切推进更深的深渊。
“既然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不如就放弃它来做些有趣的事吧?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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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走心的打个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