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君臣不相负,来世复君臣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可惜身先丧,中原栋梁倾。虽然天数三分定,妙算神机亦可图。若是当时存奉孝,难容西蜀与东吴。
——罗贯中《三国演义》

公元207年,你积累成疾侧卧于病榻之上,听闻下属进言更是为君主忧心不已,未发一言便觉疲倦不堪,君王大业未成,而你却重病不起,终是不能追随左右,索性书写时局利弊以尽绵薄之力,可你尚未落字鲜血便染透了白纸,终是无力回天,无可奈何,缓缓垂下的双手,慢慢合上的眼睑,年仅三十八岁的你就此与人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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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你逝世的同年诸葛亮出山,更言“郭嘉不死,卧龙不出”,却不知你心中如何感慨。倘若你尚在人世,西蜀与东吴怎能与君主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倘若你尚在人世,君主亦不会在输了赤壁之战后于你墓碑前痛哭。倘若你尚在人世,随军作战运筹帷幄定是决胜千里。可你不在,世人叹惋,君主无奈。

东汉末年,你虽为年幼却知晓大势已去天下将乱,索性寻了一处清静之地离世隐居,你居于山野之中闲时犁地种田,兴致高时吟诗作赋采菊东篱,却未曾有一刻忘记关怀天下大事,虽是身份卑微心中却藏有猛虎,良禽择木而栖,而你亦是在暗自筹谋等待时机。

北方霸主袁绍之名,你曾听说过他的英勇,你渴望建功立业一展才华,待会见他的谋臣却是大失所望,他虽有智谋却是难以决断之人,他虽是广招天下贤士却是难以物尽其用,并非你心中所愿,明君难得,你失落至极再次归于山野隐居,一去便是六年光阴。

倘若不是好友荀彧的举荐,大抵你的一生亦只是躬耕于山野,苟全性命于乱世,你遇见了心中明君,值得一生追随的君主,曹操。

你知晓他行军作战的聪明才智,知晓“宁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的心狠手辣,知晓他一统天下的豪情壮志,亦是懂得了他的为人,决意生死追随为之四方征战出谋献策,一切不负所望终是小有所成。

军师祭酒,这样的职位你是满足的,身在军队之中时刻关注时事变化,与君主相处日久深知其忧虑,若非袁绍那一封信,你亦无从奉劝,却也正因此机遇,提出了那留芳百世的“十胜十败”之说,使生性多疑的君主完全信任你,也使之士气大振,重振风彩。

君主久攻城池粮草耗尽而不得,你提议仿项羽之战急攻,一面攻城,一面决堤水掩下邳,不久,城池便破,擒杀吕布。

君主与袁绍相持官渡之战,得知江东孙策欲偷袭许都心中忧虑辗转反侧,你辨析时局分析其性格弱点,扬言其将被部下所杀,数日便有消息传来与你所言不差。

袁绍病逝,君主决意乘胜追击,你好言相劝假意南下却是安中等待时机,如你所说,二子争位,军阀混战,出征军队势如破竹,难以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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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君臣之道使然,许是与君主相处日久,许是你才华横溢行事敏捷,所献计策无一不被采纳,唯有刘备之事君王未纳言而酿成大祸。

旧时刘备落魄依附于君主,你知晓他与关羽、张飞如此猛将结义便知他并非草莽,你知晓他与君主青梅煮酒谈雷色变便知他足智多谋,你劝君主将其杀死或软禁,可君主爱惜他的才华于心不忍,却使刘备使计逃走,夺取下邳,举兵对抗,君主后悔莫及,却也因此更信任你。

北方终是在你进言献策的诸多战役中统一了,君主宏图霸业亦是有了些许进展,你知晓杀戮争伐定使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有志之士无处可施才,以此为由,你建议君主 招募重用青、冀、幽、并四州名士,使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你建议君主仁义治国不计前嫌重用陈琳,使得名声远扬百姓归心,而你亦是与君主一同立于高处,俯瞰山河,却不曾想天不假年,竟成遗愿。

君主与你,行则同车,坐则同席,宛如友人般亲密,而你亦是竭尽所能为之谋划,许是天性使然你不拘于礼法行事随心,许是才情使然你一言一行深得君主之意,却也因此受了他人嫉恨暗自将你诬陷告发,好在君主偏爱于你,一面安抚于他,一面对你不动声色,如此待遇亦是令你感动不已。

可良将如美人不许见百头,你虽非四处征战的武将却亦未能见白头,山水迢迢路遥遥,大漠行军之凄苦,食不裹腹日夜兼程,你终是重病不起,许是心中思虑极多,许是体质过弱,许是久病无良医,未见一统终是与世长辞。

奉孝是你的字,大抵如寓意般,忠于君臣忠于孝义,君臣不相负,来世复君臣。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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