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就这么坐在床边守着白浅,直到天微微亮才起身离开!
“唔~嘶!”白浅睁开双眼,迷糊了一会儿,抬手用力敲了敲头,脑袋蒙蒙的!就这样躺在床上发愣,若上一次是自己感觉错了,那今天呢?这屋子的紫檀香都充斥着师父的气息……
所以,上一次也是他么?可他不是在闭关么?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里,师父……你到底想怎么样?感觉房间内又开始结霜,白浅连忙几个深呼吸,稳住心神!长舒一口气,坐起身。就暼见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醒酒汤,苦涩一笑,端起来一饮而尽!
“小五,”白真推开门走进来,看着白浅手上的空碗笑得一脸暧昧!
“四哥!你怎么来了?”白浅连忙放下碗,走过去抱着白真的手臂撒娇!
“来看看我的好妹妹啊,怎么?不行啊?”白真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白浅的头顶!
“行……”白浅拉着白真在床边坐下!
白真又将目光放在小几上的空碗上,斟酌着开口:“小五,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强大的男人,肯放下姿态去给你熬一碗醒酒汤,真的不感动么?”
白浅听他这么一说,也将视线投过去。“四哥,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又何必徒增烦恼。”
唉,深知自己这个妹妹的一根筋程度,白真只能进一步开解。“徒增烦恼?我问你,当初夜华住在狐狸洞的时候,也曾为你做饭,煎药,那时候,你在想什么?有烦恼么?”
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除了感觉有些难为情,好像也没别的。”白浅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下说。
“因为你不喜欢他,所以,他为你做这些你才会觉得难为情。可你是爱慕墨渊的,所以当墨渊为你做了这些后,你才会觉得痛苦,因为你怕他失望。”
“四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不,你不懂!”白真打断白浅!
“墨渊他虽是战神,但也是个男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希望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应的男人。”白真看着白浅一脸认真。
“四哥,你开什么玩笑。”
白真看着自家妹妹,有些心疼,抚一抚她的头,“四哥本不想多说的,只是,小五,你这样自苦是为何?可四哥自小带着你长大,自然知道你心里苦。”看着她凄楚的模样,终是不大忍心。
她重重地吸气,嗓音微哑,语调微颤,“四哥,你说我与他到底是劫是缘呢?当年拜师是仰慕战神的威名,最初我见他长得秀气,全然不似二哥画中的威猛模样,还很不乐意!”她笑中带泪,吸了吸气,“直到他一再护我救我,我方觉得,有他做师父,是我白浅天大的福分。”她顿了一会儿,声音很低,“他那样的风华之人,配得上最好的姻缘,我哪里配得上?”
白真心疼的用手帕给她轻擦去眼角的泪,“为何这样想,论身份,你是我们九尾狐的帝姬,阿爹唯一的女儿,身份尊贵;论地位,你是青丘东荒女君,也会是青丘五荒女帝;论容貌,你是八荒六合第一绝色;论功绩,你独自封印擎苍,换取四海八荒的太平。哪点配不上?这四海八荒没有比你更尊贵的女上神了,你若配不上墨渊,那就没有人了”白真很是不悦。
白浅神情有些落寞:“我在男女之事上向来有些糊涂,不然也不会和夜华有那段孽缘。夜华是他胞弟,我化为凡身历劫之时,连团子都生了,再同师父在一处,恐天下对他诟病,战神的威名可不容任何人玷污了去。”
白真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是怕影响你师父的清誉,其他人或别的事情上你向来洒脱,唯独涉及到你师父墨渊,你便斤斤计较起来。”
白浅点头:“四哥说的不错,其他的人或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唯独师父不行。
“阿离是素素所生,不是你白浅生的,对于我们神仙飞升历劫再正常不过,凡人死你历劫回归仙位,飞身上神,金身重塑。战神从不畏人言这点你应该更了解。你在意的,墨渊未必在意。”
师父不畏人言,可是,我不能让师父受人非议……
“想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七万年前这四海八荒的人都知道墨渊到底有多宠爱你。说不定你们在一起大家还会觉得理所当然一些呢!”
白浅将目光转向一旁,“四哥,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白浅有些犹豫。她现感觉这样婆婆妈妈的自己并不是真的自己了。只因为他是她师尊,是她最不愿他受到一点点伤害的人,所以,她才有所顾忌。
白真没有回答而是乘胜追击。“折颜告诉我说,你昨晚醉酒跟墨渊表白了。”
“你说什么?”白浅被这个消息炸的一下跳起来,惊骇的问道!
“嗯……好事……好事!我们青丘的女子就该这么恣意洒脱,有一说一…………”白真强忍着笑意。
“啊……!”白浅一阵哀嚎仰面倒在床上。
“这还是我们家的小五吗?”白真摇了摇头,伸手在眼前的人额角出一弹,“自己想想。”语毕,起身离去。
当时我正年少,情窦朦胧,一身傲气。
初遇之时,时光正好,连岁月都停住脚。
只可惜我们都不知道。
浅浅笑颜,绽放在谁心上?
墨色流年,在谁的指尖跳跃?
万丈霞光,怎及他眉眼含笑?
墨色留白,浅浅岁月如深渊
斑斓色彩,不及她笑靥如花
灼灼桃花,三千繁华,却似人间只有一个她。
落花满天 又闻琴香
满腔的爱,无法诉说
曾经,我们也有可能无限,终敌不过时光。
悄然泪目,笑看他怀卿颜笑,空山幽兰玉君子。
你独坐莲台,清风霁月,
我怎敢拉你走下神坛入那红尘俗世?
你公子如玉,惊尘艳艳,
我怎配放在你心间?
你多翻试探,爱我不言,生生磨没了缘分,蹉跎了流年。
我怎敢想你放我在心间?
你扰乱了我的红尘却恍然不觉。
一抹尘烟,一生一梦,千里烟波,憔悴凋零。她走在薄雾里,身姿娉婷,白色的薄纱如梦如幻,挥不走、扯不开、斩不断,如同她与他的宿命。七万年前,她飞升上仙,墨渊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生生抗下三道天雷,那天是她永世不能忘怀的夜晚,却永世也不愿再记起。
“十七,你来啦?”
白浅回过神已走到大殿就看到一群面色萎靡的师兄们,挑了挑眉,不厚道的感觉心情忽然之间就好了。
墨渊看透白浅的那点小心思,眼里迅速划过一抹笑意。“师父,”白浅强装镇定的朝墨渊行个弟子礼。
墨渊温和的看着白浅柔声问道:“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晨起可有不适?”
白浅陡然间听墨渊提起昨晚的事心头一跳,耳尖微微泛红,举手行礼回道:“谢师父挂心,十七无碍。”
“嗯”
墨渊点了点头,想起折颜昨晚的话,看着白浅沉思!昨晚半夜,后山莲池中。“喝的太多?你该庆幸她喝多了,她不喝多你会听到她心里话吗?”折颜环抱双臂笑着打趣。“小五啊,这七万里隐藏自己心思的功夫那练的是炉火纯青啊。”
折颜看墨渊面露不解,这才继续开口:“我啊也是听真真说的。墨渊,就在小五发现自己心系了你几万年后依然决定嫁给夜华,你可想过为什么?”
墨渊听了这话,心里一惊,面上露出一抹愁思。半晌才开口:“她,可是在乎这师徒身份?”
“不,她是在乎你。”折颜也不多言,点到为止。
墨渊反复咀嚼这句话,才恍然明白,星辰般的眼眸浮现几分心疼。‘十七,你到底为我做了多少?’
“师父?”白浅看着盯着自己走神的墨渊,脸颊一红开口唤道。其他弟子已相继退出。
“折颜说小十七的古琴弹得极好,可愿给为师弹奏?”
“嗯,师父想听十七现在奏曲?”白浅隔空取了扶摇琴,素手入弦,音色优美动听,如同天籁,墨渊也唤出古琴,二人合奏,琴声融为一体,若非心意相通,绝不会如此和谐。折颜,白真闭目听曲,一脸的怡然自得,白浅墨渊奏地悠扬唯美,曲毕,墨渊看着白浅,心头颇多感慨……
“师父笑起来更好看,以后要多笑一笑。”白浅看着墨渊的笑脸认真地说着。师父从来都是严肃的模样,即便笑也只是浅笑莞尔。果然是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了。
“只要十七愿意看就好。”墨渊看向小徒儿的眼神很是温和。
“嗯……十七,你随为师来。”收琴后品了几盏茶,墨渊站起身道。
“是”
白浅随着墨渊七拐八拐的走着,见他不出声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忽然,前方的人站定,白浅就这么直直的撞在墨渊的后背上。“啊!”抬眼哀怨的看着刚转过身的罪魁祸首。
墨渊挑眉轻笑:“怎的还这般莽撞?”
“是师父不好好走路突然停下了好不好!”白浅嘟着红唇埋怨。
墨渊看着那不点而朱的红唇,又想起昨晚那个吻,有些心猿意马的清了清喉咙,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笑道:“还敢顶嘴!”
白浅抬头,看着满眼宠溺的墨渊一时之间说不话来。‘师父今天好温柔啊,虽说平时对自己也很好,可今天特别不一样?用凤九的一句话就是:眼神都快掐出水儿来了,可师父今天又没泡水!难道真如四哥所言?自己昨晚跟师父坦诚心意了??丢脸死了……’
“怎么了?”墨渊心情甚好的看着白浅呆萌可爱的样子,难怪他们老喜欢逗她。
“没,没,十七不敢!”白浅慌忙低下头,心跳忽然加速,‘噗通,噗通’的都快蹦出来了。
沧海桑田,有一些事情都己经改变了,他的调皮捣蛋小十七在也消失不见了,岁月不饶人现如今他的小十七也长大了。墨渊看着一旁的白浅,笑着说道“十七,当初为什么不把我给你的封印之术交给你的哥哥或你爹。为什么自己独自去封印?”
白浅稍微略显沉默“十七,当时已经等了师傅七万年,等的稍微有一些伤神,十七等的有一些绝望了,抱着必死的心情,幸好师父回来了。”
墨渊摸着白浅的头“是师父的错,师父睡的太久,害我的小十七吃了很多苦,师父回来了,就不会走了,放心吧,我的小十七。”十七,师父既然回来了,就再不会离开你,我会把你曾经的笑容宠回来。
墨渊转过身捏了一个诀,眼前的石壁忽然打开!白浅闻到一股诱人的酒香随着石壁的打开,缓缓飘散出来,闭目一嗅!忽然眼前一亮,惊喜的看着墨渊:“师父,好香啊!”
墨渊握拳抵唇一笑一语双关的问道:“哦?很香么?”
“嗯!”白浅一个用力的点头,也不等墨渊发话,提起衣裙就往里走。墨渊随后紧跟而上!
“师父,这……这是……昆仑虚还有酿酒室?我还以为是酒窖呢?”白浅指着眼前的摆设,新奇的看着墨渊。
“是啊,这是酿酒室。”
白浅第一次进酿酒室,“十七在昆仑虚几万年,居然都不知道昆仑虚有酿酒室。”白浅撇撇嘴。
“除了折颜,这四海八荒没人知道。”墨渊有些无语。
“十七都没喝过师父酿的酒呢。”
墨渊挑眉淡笑,她以为她每年生辰喝的酒真的是折颜酿的桃花醉?她知道为了将酒酿的与桃花醉一般无二自己有多头疼。
“为师之前曾在某人生辰之前专门酿上几坛,就为了那人生辰那日能喝上为师亲手酿的酒。”
白浅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难看,转开视线失落道:“哦,师父还真是有心。”
“可惜,她生生喝了两万年也没喝明白。”
两万年?白浅只觉得心头微刺,一时控制不住,酿酒室的温度逐渐下降。
“师父,今日带十七来,有……有什么吩咐?”
“为师教你酿酒可好?”
“十七不想学。”白浅有些不悦的打断墨渊。
墨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白浅,眉头微拧。“为什么?”
“师父,十七确实贪杯,可师父也知道,十七天生性子散漫,怕是学不来酿酒这么细致的手艺。师父还是将这手艺传给其他师兄吧。”白浅倔强的看着墨渊。
除了白浅之外,墨渊从未与其他女人相处过,因此有些摸不准白浅的想法,试探性问道:“若……为师执意教与你呢?”
白浅的心就这么狠狠的痛了,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还没滴到地下就凝结成冰珠,周围也极速上霜。不过此刻两人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墨渊手足无措的看着眼泪流个不停的白浅。
“不学就不学,怎么还哭了,罚你关禁闭也没见你哭,为师只不过是想喝你亲自酿的酒而已。”
白浅听着墨渊居然这么低声下气的安慰自己,委屈劲儿一上来,哭的更加大声!
“唉……你不是常把‘投桃报李’挂在嘴边么,你都喝了为师酿了两万年的酒,怎么不舍得回报一下?”墨渊心疼的将人拥在怀里安慰道。
“嗝……师父说什么?”白浅打了一个噎嗝,抬起头问。
“你啊你,还真以为你每年过生辰喝的酒都是折颜的桃花醉?也就前面几次是。”墨渊没好气的笑。
“不……不是么?”
“你说呢?”墨渊低下头抵着白浅的额头轻声问。
“师父酿的桃花醉如此好,和折颜的桃花醉都不相上下,十七自然分不出来。”白浅想起刚刚师父说的‘两万年’,自己不就是在昆仑虚学艺刚好两万年么?呃……所以,师父说的那个人是自己??白浅还沉浸在自己这个发现里愣神,就感觉一个温热的触感印在额头上!后知后觉的白浅这会儿终于发现,自己居然被师父抱进怀里,还离的这么近,而且……刚刚师父好像……好像亲了自己??脸颊染上几分红晕,微微挣扎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却被抱的更紧。
“师父……”
“嗯?”墨渊从喉咙里发出低沉诱人的轻哼。
“放……放开十七。”
“不放,”原本只是想打趣一下她,可是话说出口之后才发现,真的不想放手,白浅身上的桃花香悠悠传到墨渊的鼻中。以前白浅常常趴在他腿上睡着,可自己醒来之后,白浅对他就再无那般亲近,在仅仅的几次单独相处中,也十分的规矩。现在他想这样一直抱着,永不松手。
低头看了看满脸嫣红的白浅,墨渊暗忖:‘十七,倘若你心里没我,夜华又对你好!那么……我再痛也不忍你为难,可此番你同样倾心于我,让我怎么放手……又如何,放的了手。’自夜华出现之后,他的心就被狠狠揪着反复揉捏,半刻不得平静。他知晓十七的性子,一旦做下决定就不会回头,可这几日等得焦灼,直到将她抱入怀里,一颗飘荡不定的心才落到实处。“十七,同我一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