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篇文章

                        三间屋子

    我们家住的地方有三处。

    逢年过节,我们总要回一趟老家,小时候我很喜欢回去,因为老家人多热闹,有人和我玩。其中和堂兄玩得最多,弹玻珠、拍卡片、看电视、打球等等。

    后来长大些,用了手机,结果迷上网络游戏,简直是上了瘾!“上号!”“来。”这是我们交流时说得最频繁的词。那时村里还比较落后,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装无线网络。于是,我和堂兄便经常为了打游戏而到有装无线网络的那户人家的墙外蹭网络,有时甚至中午一吃完饭,就走到那户人家门前只一蹲,拿了把伞稍微遮一下大太阳,两人便在那打一下午手机游戏,这实在是不像话,而且不好看相,但那时还小不懂事,又沉迷在游戏中,在乎不到别人异样的眼光。直到手指都玩到有些抽筋,或者母亲打麻将散档来喊才回去。虽然玩得很开心,但回头想想,实在是觉得没什么用处,并且是虚度了不少光阴……

    父母想买房,离老家不是很远的地方开了个新楼盘,名字也好听,叫“山水城”。看中了一间两房一厅的屋子,掏出积蓄,到处找亲戚借钱,向银行贷款,东拼西凑地交了首付,开始按月供楼,至今已供了十个年头。但因为工作等原因,父母只是偶尔回一趟“山水城”小住一会,反而我在空闲时,会一个人回去住一段时间。

    那次是拍摄——导演了两部喜剧短片,完工之后,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快中午了,煮好饭,切点肉和蔬菜,混一起扔进锅里炒一道菜,端出来放在台桌上,打开电视找一部电影边看边吃,再时不时喝一口从冰箱拿出来的四元一升的大支饮料,舒适。下午,特地下载回来以前让我沉迷的那个游戏玩了几盘,连战连胜,真是宝刀未老,到了晚上,搜阅一些少儿不宜的成人影片,发泄一下生理需求,接着再洗个热水澡,头发干了后躺在床上刷短视频,直到困意涌来,便去撒泡尿,熄了灯,愉悦地又睡个懒觉。只是独自一人的日子过久了,难免觉得空虚无聊,有时只能用自己跟自己讲笑的方式排解些孤独……

    而我们一家四口居住了时间最长的一处地方,是一间租赁的一房一厅的小屋。

    一走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堆山的杂物,已经挤得没多少落脚地方,仅剩一条“羊肠小道”延伸至昏暗油污的厨房以及不时因堵塞而散发出腐臭味的厕所兼浴室,客厅中很多用品是母亲见别人不用不要了拾回来的,其实好一部分都没什么用处,拾回来一次也没用过,反而是占了不少空间,那几张坐下去嘎吱作响,硌背硌屁股的木椅倒还比较实在,其中有两张还是母亲在学校集中回收旧桌椅时顺回来的。客厅挨着唯一的房间里,睡着我们全家人,靠墙放置了一张单人木板床是父亲睡,稍隔一些空隙,再摆一张上下架木床,我睡上铺,母亲和妹妹睡下铺。至今我们已在这样环境的屋子里住了十余年,现在也仍住着。



    每当有亲戚朋友说想来做客,父亲总是百般推辞,回来之后苦笑着和我们说:“唉,听到他说来我都很怕,哪里敢让他来啊,这样的地方给人家看到,脸都不知道往哪搁。”小时候不懂事,我还觉得父亲顾虑太多,为人也不坦诚。

    长大后。这间租赁的屋子正好离我新入学的大学不远,于是我干脆每天晚上放学都回去住,第二天早上再回了学校,同宿舍的几个同学围过来了:

    “可以啊老林,在这里又有房,多大的喔。”

    “三房一厅。”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我撒了谎。

    “买的还是租的。”

    “买的。”

    “有实力的喔,看来以后要多给林总面子了。”

    “哪里,其实我只是个‘穷屌丝’。”我以玩笑的口吻道出事实。

    “你爸有钱就行啦。”

    “唉……”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应付完一轮,不一会儿,他们又上前:

    “老林,几时能去你家坐坐?”

    我笑而不语,心里已经慌张害怕起来。

    “是这样的了老林,不欢迎我们是吧。”他们开玩笑道。

    “不是不欢迎, 主要我家挺乱,没怎么收拾,怕招待不周啊。”

    “没事的大家都这么熟了不在乎这些。”

    “去到又没什么玩,而且我那陋室,实在是感觉不太好意思。”

    “哎呀,我们谈笑有鸿儒,何陋之有?”

    “哈哈……”

    之后也一直没有让他们来过我的住处,我想,等日后他们如果看到了我的文章或片子,应该会理解并原谅我那时无奈中撒的一个小小谎言吧。

    这些便是我们家那三处住所的大概了。

                                            2023年11月



                        教书先生

    回想起来,读书时期能遇到那么些诲人不倦的良师,是非常运气的了,尤其中学那会,我在学习上极其不用功,成绩屡屡垫底,期中期末考试经常排到最后一个考场。不想各科老师们反而对我照顾有加,或是在课堂上做练习题的时候,不时踱过我身边,见我做不出,便俯下身来,教我设x,教我添辅助线;或是在课后督促我背单词、课文,背"Never give up and you'll be successful.";或是当我的成绩较上次略有进步便大肆表扬我,并鼓励我再接再厉,凡这些,都曾滋润着我的心,以至天真的以为,外面世界的人全都是这般美好。若干年后长大成人,出过社会干活之后再忆起,更加感慨遇到良师的难能可贵,心中也无限感激。不必说别人,换作是今天的我去当老师,去教像当年我那样不认真又不听教的学生,肯定是视若无睹,听之任之了。

    初中二年级那年,换了位刘姓的女班主任,教语文,四十来岁,据说已从教二十载,举止端庄,还写得一手好字,正是我刻板印象中的班主任。

    中规中矩地授课,拖会儿堂,布置了家庭作业。我的作业全都偷工减料,要求500字的作文只写流水账的300字;布置的阅读笔记——摘抄名著中自己喜欢的段落并赏析,就挑些短的抄下来随意赏析两句。每次作业写完交上去,再发回来,打开看,都已增添了很些严厉的一针见血的批语:

    “字数不够!”

    “你的日记像班级事务汇报!”

    “内容太少,缺乏描写,都是客观地叙事,简洁有余,生动不足。”

    “赏析太简单了!”

    “大多数摘抄和赏析之间看不出必然的联系,因为摘抄内容太少,令人莫名其妙,所以即便写了赏析也不知道你赏的究竟是什么,从何而来。”

    “赏析始终只是停留在了表面。”

    这样敷衍的作业次数一多,刘老师便要找我去谈话了,使了班长来唤我去她办公室,我知道她肯定要对我说教一番了,不愿去,于是一拖再拖,还自以为是地向同学嘚瑟:“你看我都说那老师很忙的,她来找我麻烦我只要不去,过一两天她就忘咯。”现在想起来,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

    我的学习态度并没有好转,上课开小差,作业质量每况愈下,本以为刘老师会对我这样扶不起的阿斗失去耐心,没想到她反而温和起来,给我的作业批语中尤为体现:

    “泽豪,下次日记可以在叙事中加入人物的对话,心理,描写,结尾加点自己对这件事的观点或看法。还有可以加点环境描写。”

    “作业任务完成得很及时,数量也合格,能不能对自己的要求再高一点,增加些摘抄和赏析内容,让赏析更丰富更完整。”

    并且在我写得相对稍微好些的语句下划上波浪线,或者替我补加些赏析,甚至一些不起眼的错别字,也都帮我圈画出来加以订正。而且这时发现,如此差劲的作业,刘老师在末尾的评级中也总是给个“良”,有一次是写了个“忧”。

    自己看到这些,总不免感到愧疚,但行动上仍未做出改变。

    终于还是喊了我去谈话,刘老师跟着去了办公室,我闻到她身上散发了一种书香味以及掺杂着似我外婆般的老人的气味。说一个仅四十来岁的妇女身上散发出老人的气味是不礼貌的,我想,那其实是一种慈祥的、亲切的气味。刘老师然后拉了张椅子给我,与她并排坐下,见她脸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问我:“你上课为什么老是看窗外呢?”见我不出声,她又问:“你要考高中的吧。你要读高中的吧。”我点一点头,接着便是她对我的一番耐心教诲了。说的什么我现在已记不大清,惟她那皱起眉头的心切神情我还历历在目。刘老师所做的这些,或许在别人看来,只是些平常的事,但在我,不管当时还是现在,都是很感到温暖和感激的。不过当时却有点倔,坐在刘老师旁边听她说教或听她教我写赏析时,还总跷起二郎腿,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偏偏这个时候,我心里又萌生出了一个“梦想”,还像模像样地制定起了计划,为了挤出更多时间去进行我那个幼稚的“梦想”,在学习上是越来越没心思了。

    三元钱买的用来作文的单行本终于写到了最后一页,照例将那连内容带标题只有50字的作文交上去。仍旧给了“良”,只是末尾添了一段话,字迹一如既往的工整,有力:

    “泽豪,一本日记写完了,却发现,你的日记越写越少了,老师翻看一遍后发现,我的评语从一开始就很严格,本想着对你要求高一点能督促你多写一点,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不断的批评让你彻底丧失了写日记的兴趣,我在想是不是我的方式错了?”

    这根本就不是刘老师您的问题!我的内心很是痛苦和矛盾,一面想好好学习不辜负老师,一面又想拿更多时间去进行我那所谓的“计划”……就这样一直到了中考,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刘老师穿了一件寓意“旗开得胜”的大红色旗袍,在考场外对我们作最后的考前叮嘱,我进考场时,经过她身边,又是一阵熟悉的和蔼的气味,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也同我道了“加油”,我点一点头,稍向老师欠身致意,朝考场走去。

    自然最后的成绩很不理想,甚至于没有考上高中。虽仍抱着勃勃野心,想闯出一番事业,但至今未果。毕业之后,同学们几次自发组织回学校看老师,而我由于境况不佳,始终不好意思去,害怕让老师失望,让同常们嗤笑。我想,他日境况若有好转,定当捧了鲜花,带上好礼,去拜望我那敬爱的老师。

                                          2023年10月


刘老师写的期末评语




                          约会

    一般来说,人到了一定年龄,便想得到异性的青眼。我也不例外。记得读书那会儿,喜欢班上的一个女孩子,于是经常做一些傻事来吸引她的注意。并且每天早晨进到教室,都先朝她的座位上望一眼,看她来到没有,在做些什么。上课时常常以看时钟为由,眼神偷偷从她身上扫过,也偶尔制造一些偶遇,因此跟她眼神对视一瞬……

    后来升了学,换了学校,遇到了不同的学生,男同学之中不少人都有“女朋友”,只是有些思想不太端正的,总以能同时追到很多女孩子或能不断换“女朋友”为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竟然也学着他们。在各种渠道上加了不少女孩子的联系方式,并开始在手机上打字聊天,聊得也都很肉麻,诸如“宝宝,宝贝,想你了,爱你,晚安安”之类的话以及一些情话,很嗲的的语气词都说了很多,只是所有聊得再投机融洽的,我发一张自己的相片过去后,便没有了下文。在那之后才不再自大地认为自己相貌英俊了。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是相约着出来见过面的。那时我大概是16岁,思想尚未成熟,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生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最后也不欢而散了。

    那个女孩子且称呼她为D小姐罢,在一开始的网上打字聊天中得知她是跟我同年的,已经谈过两个“男朋友”,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长得很是标致,接着她让我也发一张照片给她看。想到之前一发自己的照片出去就没下文,不免有些心悸,于是耍了点心机,拍了一张用手捂了半张脸并且用软件加工美化过的照片发了过去。或许因为那张修饰过的照片还看得过去,或许因为我俩住的地方隔得不远,总之,大约聊了一星期后,D小组竟然主动约我出去。

    我很感到高兴和激动,同时又有些胆怯,不知道要提前准备什么,快到约定时间,穿了一身当时并不自知的很老土的衣服,套上鞋子,摇一摇肩,便出门了。去到约定地点看到D小姐,她的相貌的确出众,穿着也非常时髦,还化了妆,头发有点湿润,听她说是特地洗了澡才出门的。

    她非常淡定,而我却很紧张。我放缓脚步,以懒散的姿态抑制紧张。

    天气炎热,逛到奶茶店前,说进去喝点东西。点单之前,我想到女孩子有些特殊时期不能喝冷冻的,于是很贴心似的询问D小姐能不能喝冷的,她说可以,但是准备下单时,我突然自以为想到一个可以快速增进感情的方法:两人同喝一杯。“一杯珍珠奶茶。”我向店员说道。店员瞥了我俩一眼,转身去做了一杯奶茶拿给我。我和D小姐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喝了两口那杯奶茶,递给D小姐,她摇了摇头,“喝嘛。”“不喝。”接着她拿出手机来玩,似乎还在给什么人打字发信息。无奈我只能自己把那杯奶茶喝完,期间还坚持问了D小姐几次“你喝不喝”,她只是摇头,并且一直自顾自地玩手机。

    出了奶茶店,带着D小姐漫无目的地瞎逛,走了一会儿,心想应该主动些,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伸出手来叫她牵,没想到的是D小姐一脸无所谓表情,非常自然的毫不犹豫的牵上我的手。由于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有过这样的身体接触,这时我的下身已经起了生理反应,怕被D小姐看到异样,只得欠着身子缓步前行,走了一会觉着挺热便松了手,继而将手搭在她另一侧肩上,走了一会,心想手压着她可能会觉得重、不舒服。于是我问她:“我的手这样搭着你没问题吧。”“你压着我头发了。”“哦不好意思。”我这才连忙把手放下来,和她继续并排走。

    然后去了一家饭店吃饭,结账时因为手机太卡顿,付款码一时跳转不出来,最后是D小姐买的单。

    吃完饭走出饭店,又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东游西荡,并且不知道该和女孩子聊些什么,只是些很无趣的对话,“看那有间驾校, 你考了驾照没有。”“没。”“我也没。”……不一会我又尿急了,去一趟旁边超市的厕所,顺便和D小姐在超市里兜了一圈。D小姐终于可能是耐不住这这枯燥的约会了:“要不我们回去了吧。”我说送她回去,她却说不用,于是各回各家。回家路上,我不断对自己的这次约会表现感到懊恼……

    这便是约会的经历了。如今空闲时再忆起,倒是觉着蛮有意思的,并且也有些尴尬的忍俊不禁。在那之后,我也基本没有在男女爱情上花心思了,转而往我那庸俗的“发财梦”上下了很深的功夫,就像人们常说的:比起脱单,还是更想先脱贫。

                                          2023年10月



                  小学时期的几件事

                        跳蚤市场

    上小学时,学校偶尔会举办“跳蚤市场”活动。小朋友们都带了些钱,带了些自己不用的小物品,在各班级的摊位上进行低价交易。部分家长也参与进来,帮着他们的孩子叫卖,一派热闹的景象。

    小小的我背着小小的书包,一边四周围物色着心仪的商品,一边也将我带的东西推销出去。5元钱便宜买了一本漫画书,翻看了几页,发现并不好看,于是想转卖给别人,远处看到一个小朋友从口袋里掏出大量纸币,并且出手阔绰,我赶快走过去老相识似的轻拍一下他:

    “嘿兄弟,你要书么?”

    “什么书。”

    “漫画书。”

    我把书递给他。

    “挺有趣的这本书,你要的话12块钱卖你了,原价20的。”我面不改色。

    “行。”说着他便往口袋里掏钱。“我没散钱了,10块钱行么。”

    我假作为难的神色,好似做了亏本生意:“算了,你拿走吧。”

    下午,我将一块“琥珀”以一元钱的价格卖给了我很要好的朋友阿飞。那“琥珀”小小一块,很精致,在昏暗的地方还会发亮,阿飞买下后玩得很起劲,这时我有些不舍了,但已银货两讫,想想也就算了。

    回到家后和家长说了这事儿,他们责备我将“琥珀”一块钱卖给别人,说那小玩意可能是样值钱的东西,让我去要回来,我有些难为情了。

    很明显阿飞也不知道那“琥珀”的价值,总拿在手上玩弄,还很高兴地告诉我他发现那小玩意在暗的地方能发亮,然后把它放在手心,两手捂着,和我一起在指缝中看到确实如此。

    但我终于还是开口说了“能不能将它还给我。”看得出阿飞很不舍,不过他还是麻利地把“琥珀”拿出来给回了我,我也连忙将提前准备好的两枚一元钱硬币塞到阿飞手中,他于是又很开心起来,并且去买了一包5毛钱的辣条和我一起分了吃……后来在偶然间,我在一家服装店看到一件大衣上挂着一个跟我那“琥珀”模样相同的装饰品,而我们也从来没拿它去鉴定过,于是我想,那小玩意儿可能也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阿灵

    我的同桌阿灵是个女孩子,见多识广,我经常能从她嘴里听到一些前所未闻的故事,同时她还非常聪慧机灵。

    有段时间的早读,统一都是读老师自行编辑好的资料,让我们回去打印,母亲帮我打印出来后略略翻看了一下,指着一处问我那个是不是错别字,我一看确实是,于是母亲对我说:“肯定是你们老师不小心打错字了,你明天早读举手跟她说,她指定表扬你细心。”我想也是,第二天很高兴地去了学校,但在早读时,我却将这个“错别字”的情报先告诉了阿灵,她随即举了手,我马上发觉到“劳动果实”要被“窃取”了,连忙也想举手,但老师已经点了阿灵站起来:“老师,第四行有个错别字……”最后的夸赞声自然是落在阿灵身上了。

    还有那么一次课,老师给我们自习,布置了一页习题和一篇作文。

    我先将习题做完了,正在构思作文怎么写。“我的作文给你抄吧。”阿灵适时地对我说。我不愿意,并不是察觉到不妥,只是我从未抄过别人的作业,不是自己做的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再说了,无功受禄总是不太好意思的。“你的习题也给我抄嘛。”阿灵又说。我有点犹豫了,没有作声。“其实也不是说什么抄不抄的,这叫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嘛。”听完她这番话我像找到了个台阶:“那行。”于是我们高兴地互换了作业,埋头奋笔疾书起来。

    直到第二天老师在课上质问我俩的作文为什么一模一样的时候,我才醒悟到我又着了她的道了。“是他抄了我的。”阿灵大声说。我这时还想开口辩驳“我抄她作文她抄我习题”,但又觉得可能会越描越黑,所以沉默不语接受老师批评。

  记得那时我们才二年级,但那女孩实在是聪颖过人,连母亲也经常咂嘴道她精明干练,我那会儿虽然嘴上还很硬气地下结论“她没有我聪明”,但心里早已是对她非常佩服的了。

                        陈老师

    陈老师曾给我们班上过一段时间数学课,他的课堂总是妙趣横生。

    一日的数学课,内容是“观察物体”。

    书写好黑板,陈老师转过身面向我们,“我们经常在杂志和电视上都能看到一些很酷的人,对吗?”“对!”同学们大声回答。“他们都会做一些耍酷动作,有的人是双手环抱在胸前,”陈老师边说着边做动作给我们看。“有的人喜欢手插裤袋。”说着,他又挺一挺胖肚子,把双手插进裤袋,做出滑稽的样子。我们在台下开心地笑着,一边也跟着摆出一些耍酷动作。

    “接下来我要请一位同学上来讲台旁边这里,摆出他认为最英俊潇洒最帅的姿式,啊,然后再请四位同学分别站在他的前、后、左、右,说一说观察到了什么,谁来。”接着陈老师点了举手举得最卖力的阿飞,阿飞走到讲台旁边,抬起一只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作出“✔”的手势放在下巴下面。

    “好,现在请站在阿飞前面的同学告诉大家你看到了什么。”陈老师说道。

    “我看到了眼睛,嘴巴。”

    “嗯,还有吗。”

    “还有他的这个手势,还有衣服 。”

    “嗯非常棒,接着请站在左边的同学把你看到的告诉大家。”

    “我看到了头发,耳朵,手臂,鞋子。”

    “嗯非常好。”

    这期间坐在座位上的同学们也都七嘴八舌地跟着回答,而看到站在阿飞后面的同学捂着口鼻,陈老师说道:

    “我们看到啊,站后面的同学可能是怕阿飞放屁,一直捂着口鼻,来,告诉大家你观察到了什么。”

    “屁股。”站在后面的同学不假思索。

    “……想不到观察了这么久,你最欣赏的是他的屁股。”陈老师和蔼地调侃道。

    台下早已笑得人仰马翻,我也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滑倒,而这时阿飞将屁股撅起,假作放屁状,又再次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My favorite subject

    美术课和音乐课一向是我最喜欢的课程,并且由于稀有,所以很是珍视。

    我们那时美术课上学的东西挺广,简笔画、彩笔画、水墨画、彩墨画、剪纸,都有涉及,虽学得不精,但也带齐了画板,彩笔,颜料,边听讲边照葫芦画瓢。课堂上没有太多纪律要求,大家相互交流,借鉴,热热闹闹,40分钟的一节课眨眼工夫就过完了,很满意地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或交与老师,或带回家自个儿欣赏,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美术课完成的作业


    音乐老师倒是比较严格,我又调皮,便时不时有罚抄课文的记录,但依然不影响我对音乐,对音乐课的喜爱,由其令我非常兴奋的,是音乐老师在授课完成后给我们放电影——大多是些经典影视,比如《音乐之声》,比如《英俊少年》……至今让我印象深刻。

    这些科目的课堂上总是那么轻松,愉悦。

    我实在是挺怀念那段日子的。

                                            2023年11月





                          无绪

    今篇写些什么好呢?

    今天天气不错,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阳光明媚,凉风习习。

    醒来之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懒得做早餐,于是决定不吃了。

    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憋出什么文字来,要不,这篇就写到这里?唉,又好像太短了,敷衍!

    那就再写些吧,于是又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终于还是没有头绪,无从落笔,算了,这篇就到这里吧。

    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诸事顺遂。

                                            2023年11月


                 

                          涉世

    在村里吃完酒席回家的路上,父母无不羡慕地谈论着有个亲戚的儿子:“人家那些读到书的真的是,啧啧,一毕业出来就说月薪2万,我们捱生捱死都……所以阿豪,叫你现在认真读书就是这样子啊。”“2万有什么多的喈。”我嗤笑道, 还要自作聪明的加一句:“盯着小钱,是赚不了大钱的。”“说当然轻松,等到你以后出去干活就懂得的了。”

    出来社会干活那年,是17岁,做之前很是兴奋,满怀雄心壮态、勃勃野心,幻想着自己出人头地,赚到大把钱,受人尊重,也让父母骄傲。

    一开始想着只做短期,多做些种类不同的工作,好学多点东西,获得多点经验。从最基本的,也只能从最基本的做起,在求职软件上找了一份私人餐饮店的活儿,谈好做一个月。

    第二天,整理好着装,梳理好发型,去到店里面试,规模还挺堂皇,装饰也高档,前厅主管递了一张入职申请表给我,我很认真地填得满满当当,甚至比较隐私的身份证号,家庭住址也填了,还老实地问那个面试的主管“家庭成员信息及电话”那一栏需不需要填,他自然说“要”,于是我又填了。接着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告诉我明天可以来上班了。但由于干餐饮行业所需的“健康证”我还未办理,遂讲定推迟两日上班。回家路上,还不忘又在外面吃顿好的,并且买一杯十多块钱的奶茶来喝。

    办妥了“健康证”,度假似的买了很多用品,母亲煲了汤,叫我晚上吃了饭再去,我却迫不及待地出发了,没有直达的公共交通,行李也多,所以花大价钱直接打车去了那家餐饮店的员工宿舍。因为早晚班都有人上,屋子也就没有关大门。提着行李径直走进屋里,只见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垃圾的腐臭、脚气以及没冲干净的便所散发出的臭味,屋内很是阴暗,让人感到压抑,两房一厅共住了11人,面试我的那个主管也在,说两个房间都还有床位,让我随便挑一个,我走进其中一间,小心翼翼的礼貌性的问:“这里还有床位吗?”“隔壁那间房没位了吗?”有人回道。我听出他那不太欢迎的口吻,自觉地去了另一房间,落了铺,坐在床上,才真正意识到已经算是离开家出了社会,凡事都要靠自己了,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恐慌起来。

    次日早上九点多到店里吃了饭,十点准时开工。主管发给我一件工服,然后领着我到后厨,让我负责传菜及一些餐前准备、善后的工作,“小李,你带着他。”他对一个年轻的员工吩咐道。

    接着干得没停了,装茶水、打饮料、备蘸料、煮饭、捣蒜、整理传菜台,一边干着活一边脑子有些懵了——原来就是做这么些工作的么,原来只是做这么些工作的么。这时,小李递了一份菜单给我,“有空把它背熟,老板娘有时会抽查,背不出来要扣钱。”我更加傻眼了,要背的内容是每道菜的价钱、份量,店里的特色菜,哪几样菜组合起来能优惠,长篇累牍,并不比读书时学的文言文篇幅短,可是背的这些于我有什么意义呢?走出这家店,这些又还有什么用处呢?

    擦拭着传菜台,和小李闲谈几句,“李哥,你在这干多久了。”“一年多了吧。”“一直是做这个岗位?”“是啊。”“没……没有晋升的吗。”小李笑了起来,“传个菜你想有什么晋升,而且这个店私人开的,那些后厨总管。前厅主管那些都是老板娘亲戚来的。”“这样……”“再说了我们就打个杂,给个店长职位你你也不会干啊。”“也是……”

    顾客开始多起来了,餐厅也随之如火如荼地忙活着,厨房大佬炒好了菜,我和小李便端出去客人桌上,又回来厨房,见菜炒好了又端出去……在一次次往返中,我渐渐意识到,这只是工作,老板出钱员工做事,其他的还得自己顾自己,这是谋生!

    中间稍作休息,下午4点多到店里吃完饭,开个小会,5点钟开工。

    又重复一遍上午的餐前准备工作,装茶水、打饮料……经过一上午的站立、行走,加之刚才的劳作,双腿已经非常累乏,只得不停地交替用一条腿支持着,传菜的空当期,小李招呼我出去休息一会儿,我不肯去,摇了摇头说“不用”,一来给自己一个交代,证明自己没有那么容易被挫折击垮;二来是想给老板娘、主管留个好的印象。于是还积极地做些分外的活儿,只是双腿实在累得难受,不得不在地上蹲一会,或侧身靠墙站立。来回传菜时,一次次地看向墙上的钟,八点,八点一刻,八点半,八点四十五,九点……客人渐渐少了,我们也快到点收工,在店里吃了碗面,打扫卫生,倒完垃圾,晚上十点,终于下班。

    回到宿舍立马瘫倒在床上,双腿总算得到释放,整副身躯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缓。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动弹,回想今天的种种,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但要问我想象中是怎样的,我也说不出,单觉得是美好的,利于发展、充满希望的,而今天的境遇却实在让我感到害怕,感觉前途难见光明。

    这时父母发信息来关心我的情况,千言万语想向他们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讲起,只觉身心疲惫,“就是本身那样的那样吧。”我应道,父母叮嘱了几句,也没再说太多,让我早点休息了。

    洗完澡,身上仍有一股油烟味,也不管那么多了,熄灯睡觉。到凌晨三点多钟,被阵阵嚷嚷声吵醒,原来是上夜班的同事下班了,回来房间开了灯,大声地说笑、打电话,我只能自认倒霉,转过身面向墙壁稍微再浅睡一会儿。

    快到点开工了,我极不情愿地坐起身,心里非常痛苦,但也无法,穿了昨晚洗了还未干的工服走去店里。

    依旧是开工前先吃饭,那几个厨房大佬哼着小调走过来,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老陈干嘛,大早上那么虚的?”“没事。”“所以我平时都跟你说的,那个床头啊不要放那么多纸巾。”“喂你不要乱说哈。”“什么什么我在讲风水啊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他们都笑了起来,我在旁边也听得发笑。

    接下来一整天几乎是重复一遍昨日。就这样又做了三天,我实在顶不住,找借口提了辞职,主管转告了老板娘的意思给我:只做这么短的时间到时发的工资会打折扣;让我做完到餐饮店生意比较旺的周末。想到能提前结束这工作,我不愿再计较太多,表示了同意。

    终于熬完同样劳累的最后一天,收工时,老板娘还客气地表扬了我做事积极勤奋,说以后有机会希望我能再回来干,我只笑笑;和他们握手道别后,回宿舍收拾行李,驮了书包,一手提着水桶凉席,一手拉着行李箱,走了挺长一段路,然后转了两趟公交,回到了家。

    “是你不愿做了还是人家不要你做。”父亲问道。“我自己不做了。学不到什么东西的。”我略有隐瞒地答到,试图掩盖自己的懦弱,也带点自我安慰的意思。最后一共是做了十天,发了1333.3块钱的工资。接着我给父母各转了500块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我对父亲常说的“揾食艰难”的理解和觉悟。这份工作便告一段落了。

    当然还是要继续找活干的,找了个干工厂的,父亲不太放心,搭着我去到中介告诉我的地点,去到发现那间厂早已被注销,中介这才改口是让我们先集合,有大巴统一载去新厂里,父亲觉得可疑,让我别去了搭我回家。又另找了一家生产电视的工厂,牌子也挺出名,父母这才比较放心。

    进到厂里先集合填入职表,我草草写了姓名性别年龄等一些基本的无关要紧的个人信息,抬头环顾周围,竟发现有好一部分人年纪比我还小,我挺震惊,有些才刚满16岁。选了一个八点至八点的两班倒的岗位,白班17元/时,夜班18元/时,第二日再次集合时,已经少来了一部分人,交了六十块钱做了个敷衍的体检,走形式地讲了个安全讲座,带我们走一圈工厂车间,了解各自的岗位及上下班、吃饭对间后,让我们明早准时来上工。

    清早六点多,蓬头垢面地到楼下吃早餐,这早餐店我倒是很喜欢,食物便宜且味道不错,点了一根一元的油条,再来一碗一元的白粥捧着吃,我挺享受这片刻的惬意。

    接着机械般地干活了,机器生产车间内嘈杂不堪,每人发了一对塑料耳塞戴上,我分配到的工作是给电视边框贴保护膜。操作简单,组长(我们背地里都叫他“老头”)让我跟了旁边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学,过去小半天,我还贴得不太熟练,便过来骂,专横跋扈,嗡嗡地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左耳进右耳出,并不在乎,机器是24小时不停歇的,积极的勤干并不会多给钱,但我也不刻意拖拉,只麻木的按我觉得舒服的节奏来做。吃饭时为了省5毛钱的饭盒费,提前自带了碗来,饭菜很难吃,但我已不在乎,因为暂时来讲,食物的作用仅是填饱肚子,给的时间又暂短,只得仓促地大口扒完饭,然后回到岗位上干活。晚上八点收工,这一天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回到宿舍,舍友纷纷关切的问我“做得感觉怎样。”“适不适应。” 让我倍感暖心。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好像并没有做些什么利于自身发展的事,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再次害怕和自我怀疑起来,更觉翻身无望了,宿舍里其他几人也还不太舍得睡的样子,在玩着手机,这我自然理解,毕竟一觉睡醒之后,时间便又不属于我们了。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一日,和往常一样干活,趁着间隙去喝点水,旁边工位那大姐跟我说:“今天又新来一小孩,才干了一上午,我看他感觉要哭那样了。”“多大的。”“听老头说才16,还是从外省来的。”老头招呼那个叫阿鹏的新人过来跟我学技术动作,我不禁觉着有些好笑,才没做几天我竟成老师傅了?阿鹏当然也没那么快操作熟练,于是老头又像前几天辱骂我那样厉声辱骂了阿鹏。收工后我俩一起回宿舍,听阿鹏嘴里一直念叨着“好烦啊,好烦啊”。我便与他搭话: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干活了。”

    “不想读书想出来赚钱,唉我现在好后悔。”

    “父母没拦着你?”

    “拦了,但是哪里听得进劝啊,其实我有几个已经出社会干活的朋友都叫我继续读书好的,他妈的根本听不进。要是现在还有机会给我回去读,我怎样我都……”阿鹏向空气抡了一拳,一脸懊悔的样子。

    “我也挺烦,感觉越做越——不知道怎么形容。”

    “啧又累又没自由,还他妈要被那老头指着鼻子骂喔。”说着阿鹏自己笑了起来。

    “哈哈……唉,这次真的是‘天凉好个秋’了……”

    不断有人辞职,也就不断有新人来,好多都是只有十来岁的年轻人,一眼便看出是刚踏入社会干活的,那些眼神我可太熟悉了,痛苦、惶恐、不知所措。有些老员工拿他们来打赌、取乐,猜他们能坚持半天?一天?两天?果不其然,我收工回去时,有那么几个早已提桶跑路了。但竟然还顺走了一个舍友的两百块钱现金,“只偷了你的,可能这就叫对有钱人的尊重吧。”“你找他中介也没用,要不回来那200块的。”“那畜生我昨天就看他贼眉鼠眼的,没办法的了,你就当那钱给他提前买棺材了。”我们纷纷安慰道,一边也将自己的贵重物品更加放好。

    又过了几天,按规定转做由晚上八点至次日早上八点的通宵夜班。这实在比白班要难顶太多,从未试过这样倒时差干活与睡眠,下午很多时候睡不熟,加上有时新来报道的人分配到我这宿舍,进进出出,吵闹不已,我基本每天只能浅睡三四个小时,这样到了晚上干活能不困么,为了不困得倒下,只得不停地抖腿,或在嘈杂的机器响声下大声唱歌。去趟厕所,洗把脸,昏暗的灯光下抬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瘦削,憔悴,眼圈又深又重,我何时变得这副模样了?回到岗位上做不多久,又渴睡得厉害了,眼皮灌了铅似的沉重,拼命睁大了眼不出几秒钟,又困得眯了回去,脑子已经停止思考,似乎已经睡下了,只有两手还在不停地机械似的运作……

    这样自然会出错,一日,有个印徽标的请了假,老头让我去顶他的岗位,操作不熟练,灯光昏暗,人又困倦,徽标印一晚上基本都是残缺不齐的,自己还没有看出来,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老头过来检查才发现,对我一顿臭骂,叫我全部返工,并且让我明天不用再来了。我内心没有太大波动,只是对自己更加没信心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做什么大事呢?但同时又感到些许脱离苦海的喜悦。我实在是做怕了。

    办妥离职手续,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工厂。开出租车的父亲正好载完客在附近,便过来搭我回家,我问了父亲如果自己做,有什么小本生意能经营下,父亲说他也回答不出,现在行行都那么难。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望着模糊的前路。

    那一年还做过很多其他的工作,然后终于明白生活的艰辛以及金钱的重要性。再回想起曾经的不知天高地厚和狂妄,着实有些难为情地脸红起来。对金钱渴望的同时,其他欲望自然慢慢减低,于是更鞭策着我不断砥砺前行……

                                          2023年12月


                               

                          随笔

    有时心血来潮,会做些随手笔录。今天拿出来翻看了会儿,别有趣味,稍节选摘抄一些段落下来:

    几天前在网上买了一件衣服,前天显示昨天能到货,昨天又显示今天才能到,可是现在都下午了也还没到,想必要等到今晚了吧,我心里竟有些期待,在这样无聊且枯燥单一的日子里,小小的新鲜事物也是挺令人感到到兴奋的。

    ……

    这两天明显感觉厨艺有上升,做出来的菜感觉没那么难吃了。

    由于种种原因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什么事可做,日子静得出奇。

    ……

    最近可真冷,羽绒服,棉大衣一件一件往身上套,清晨起来后直至午夜上床睡觉,脚都始终是冰冷的,即便套上袜子穿上棉鞋。想到读书那时这么冷的天也要求穿在最外面的衣服得是校服,于是在那件薄薄的校服外套里穿上六七件衣服,臃肿得像只企鹅。但当时我竟然没有觉得这条规矩不合适,可能是因为我那些廉价难看但保暖的衣服藏在校服外套里面刚刚好。

    ……

    以前总是对新闻没什么兴趣的,在电视机前换台时如果正放着新闻,一定快快地调台,生怕在厨房做饭的母亲听到声响让我看半个小时新闻以了解时事。最近却发现自己喜欢上看新闻了,年纪阅历稍长,对外面的世界已不再是一无所知,所以能看出些所以然来,晚饭过后,也愿意看上几十分钟的新闻了。

    ……

    昨天我有个同学开电动摩托车搭了我一段路,开飞机那样的速度,在马路上左穿右插,逆行,从前面立着的两根石墩中间过时也不顾是否会因为间距过窄致使石墩撞上后座的人的膝盖,路边的交警招手拦停时反而一拧油门加速冲过,我坐在后面心惊胆战,想不太明白他们这些人怎么如此“勇敢”,总之我是不敢坐第二次了。

    ……

    科目二今天考过了!

    去到的时候挺紧张,由其排队准备考时,加上今天下雨,天气又冷,身体都不停颤抖。

    有两次机会,第二次过了。

    考完走出来,有个陌生女孩问我“过没过”,我没听清,以为她问我“饿没饿”,我还有些疑惑,回答她“不饿,吃了饭才来考的。”那个女孩也大概觉得奇怪:“我说你刚才考车过没过。”我恍然大悟:“哦,过了过了。”“厉害厉害。”她说着还对我竖起大拇指。”“你过了没有。”我问。“还没轮到我。我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希望能过。”“你加油。”“好的。”

    今天确实挺开心。

    ……

    他娘的今天考科目三挂科了。

    人在想做成一件什么事,又已经不能做一些实际性的努力的时候,便会祈祷。比如马上轮到我上车考试时,我双手合十,“老天保佑,祝我一次考过。”甚至中西结合用了西方的祈祷手势,给自己都逗笑了,但结果仍不尽人意。

    上车不到3分钟就下车,开出去不到200米全挂了。同样是有两次机会,一次“直线行驶”没走直,一次“死了火”。

    没心情吃饭了,拿几块饼干顶下肚子。

    ……

    这段时间我有拍一些片子写一下些文章,该做的能做的已经做尽,这是否属于创业呢,总之,暂时来讲算是以失败告终了。

    事情太多,经过太长,不知从何说起。

    倒也总算是看清自己,认清现实了。

    心情难以言表。

    这几年的努力可以说问心无愧了,比如在学校时为了不受他人影响为了利用更多时间,凌晨4点多艰难地爬起来,借用窗外彻夜不眠的微弱灯光,趴在床上写作;比如为了练习对喜剧的把控而做了很多难看的哗众取宠的践踏自己尊严的行为……所以当看到这般差劲的结果时不免非常失望和痛苦,安静下来思索了很久之后才慢慢明白,很多事情确实不仅仅只靠努力就能做成,有时候更重要的是金钱,背景,运气——这都是命,想通这一点,心里便不用有太大落差,因为出生在不具备这些优势条件的普通家庭其实从一开始就基本注定是无发迹之日的了,本身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那么,也就不用太因郁郁不得志,只能骈死于槽枥之间而懊丧,不用太刻意,太强求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也开始爱“讲意头”了。

    ……

    成年人的娱乐总带些无奈。

    ……

    今天在外面听到一首我喜欢的音乐,感觉比特意去找的时候好听很多,驻足听完整首歌才离开。

                                          2024年2月

                                   

                                          (林泽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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