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词瑋记】之二晏词唤燕归来

一个太平宰相,一个没落公子;一个经略天下,一个醉卧花丛。青史留名的大小二晏,对宋词的发端与发展所作出的贡献可不仅仅是燕过留声。放到现代,也定不失为活得精致又洒脱的表率,这两个性情暖男教我们惜春光、惜爱情、惜人生。权柄富贵何足恋?乐且晏如众人羡!
图文 / 摄影  爱瑋儿(首图修改自网络)


大晏篇

2019年3月20日 周三

春姑娘来了!果然没有辜负司春之神的信任,催开了百花。古诗十九首云:“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梁。”我晏某人的词里怎能缺两只小燕子呢?有花就得摆上酒,来点仪式感嘛!时光只解催人老,一睁眼一闭眼,一辈子就在梦里过完了呀!说什么匆忙不匆忙,还不赶快抓住这一把好韶光。

(尝试用上海话读一遍吧,就能听到“拆”的入声音了!)


2019年3月21日 周四

同样有双燕,倏而就从昨日春风到了今日秋风,已是一叶叶、一声声的梧桐萧瑟季。易安曾“浓睡不消残酒”,晏殊是小饮也易醉,浅醉也浓睡。枕了一夜小轩窗,紫薇夏盛秋衰,朱槿朝开暮落,更有斜阳照栏杆,都是来惹那二三愁的。燕双人独,连屏风也渗出几许寒意。

笔笔平淡,一派清寂,而那份幽愁里不着痕的闲,也羡煞了旁人。


2019年3月22日 周五

这是谁家女纸?睡眼惺忪,懒整隔夜妆,顶个爆炸头,那叽叽喳喳鸟儿闹醒我是要哪样(其实本宫是被楼上装修声吵醒的)!

哎呀柳未成荫,翠色含烟,染我满眼迷离;昨夜春雨初霁,青葱撩人,更是心醉神迷。A4腰摆一摆呀,三月的风儿好不和煦,柳叶细细长长牵结人情!那莺莺燕燕怎解芳菲意?又有谁怜我的“起床气”!

传晏殊进宫陪本宫喝杯卡普奇诺醒醒困,谁叫他一大男人写成酱紫!


2019年3月23日 周六

几个月前曾造访王国维故居,随手拍下人生三境。翻阅友圈,原来同在三月,这“第一境”一年前就抄过,不禁感叹时光倏尔。

学了四首珠玉词,燕子双飞已三回。此际坐在春日暖阳里的我,想象作者眼里秋天:栅栏里菊带愁、兰欲泣,罗幕微动,挾裹着寒气。月影照无眠,怎知离恨苦?偏偏昨晚上的西风还吹落一树黄绿,是该登高翘首不归人,还是把案几上一半的书信写完?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高楼目尽欲黄昏,红笺小字凭谁附?


2019年3月24日 周日

晏殊爱燕,不晓得是否和他的姓有关啊!

据传这是1044年大年初一宰相于私宅设宴时的开酒令,也就相当于领导致辞了哈——

“多谢各位光临寒舍,虽不比梁孝王的东苑,至少有一席暖阳招待大家。你们看杨柳被旋开如翠眉,海棠偷绽似粉面。去年秋日鸿雁无情远去,今年春天燕子归来筑巢。开心不开心的事儿都让它随风而逝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好春光就在眼前。开吃!”


2019年3月25日 周一

对着“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西湖美景,晏殊深深感叹,既然时光这玩意儿无时不刻不在催人老去,那就抓住眼前醉人风光和片刻欢愉也是好的!管你浅酌,管你深醉,只要不忘开口笑。

咦,原来作者不仅开创了词牌“渔家傲”,还发明了被后人用作白酒和零食名称的“开口笑”。可不是吗,出走半生、归来少年的能有几个,人间万千烦恼事何时是个终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能开怀时且开怀,这才是活在当下的洒脱。


2019年3月26日 周二

燕叔是注定要输给燕子的,就算一生平顺显达,也难免四时更迭惹出几丝愁绪,更别说到了“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暮春,那第一句分明在说“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不久,荫荫树色将代替嫣红铺满高台。这春风也不晓得管束一下漫天纷飞的柳絮儿,尽扑得人满头满面。

下阕笔锋一转:黄莺藏在绿叶间,燕子隔在红帘外,室内只有香炉里袅袅而上的轻烟慢逐着悬挂下来的蛛丝,一人枯坐,好不静寂!醉后不知斜日晚,那无力残阳又怎穿得透深深院落里的春愁。千百年来,春去春归,流光容易把人抛,又岂是他一人心事?


2019年3月27日 周三

昨日确实去探访了春的消息,湖堤也果然是杨柳千丝,满目烟翠。却在我正赏着新蕊时,听闻同好文字与摄影的白桦少年郎已乘鹤归去。夜里见相片上他去年尚清朗含笑的年轻脸庞,泪不能抑。人间多少无可奈何花落去?又能否盼得似曾相识燕归来?

若生命戛然息止,也只有芳草还在旧痕上年年疯长。流年暗换,词曲长新而相思如故。一壶绿酒,又能浇得愁几许?


2019年3月28日 周四

锦年不重来,且尽眼前酒,便是晏殊这首秋词所要表达的意思吧?

素心说:酒,与对的人喝才叫芳醪。不能更同意,我是最不喜参加各种“饭局”的,超过三人的聚会都敬而远之。能令自己“开眉”的“好客”,人生能有几回逢,怎可能在扎堆的聒噪里遇见?既然知音少,既然多别离,不如带一颗素色的心行走于阡陌红尘,在诗词古卷中寻觅美得蚀骨的情感与心音。

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无须花,今生,虽无檀板,我有素琴,缱绻汉赋元曲,氤氲唐风宋雨。


2019年3月29日 周五

不见离愁,尽是良言。这首赠别词的作者虽长期跻身高位,应是看透了政治阴晴、人事盛衰吧?而为利名所牵、奔竞仕途的晚辈又能听进几多呢?

换到今日,就是职海浮沉、物欲熏心,人人忙茫盲。以财事人,财尽则交疏;以色事人,色衰则爱弛。膏火自煎熬,多财为患害。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不如归来看花看柳、把酒言欢。再不梦醒,天就老了,人生一晃而过!


2019年3月30日 周六

柳含别意,花隐离情,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看似勃勃春日好,总有新愁暗暗生。昨日才携手徜徉,今朝却挥手天涯。更何况别来半岁音书绝,怎不叫一寸柔肠愁千缕?

犹忆年少梦里暖,惊见两鬓镜中寒。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非是时光无情,恰是多情催人老。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人何处?望尽归来路,相思无尽处。


2019年3月31日 周日

寒暑有代谢,人道每如玆。昨天走在路上已见满地落叶了,恍惚不知是春是秋,更别说落花纷纷。

晏同叔最擅用小词呈现四时变幻,惜春春去而不伤春,一杯桂酒里尽是看透名利、适性自得的超然。与其宦海“独醒”,不如乡里“烂醉”,只可惜古往今来,多少人“有酒不肯饮,但顾世间名”,要知道生年不过百,谁能留春住?

三月走到了最后一天,幸好农历三月还未到来,让我们在繁花丛中再悠悠一会儿吧!


2019年4月1日 周一

花间词风有二:绮靡香艳和婉约清丽,分别源起于晚唐和南唐,珠玉词承继后者,摈弃脂腻气,常以不着力的随性笔触见士大夫沉静内敛之修养。

花香、水气、波声、人语,不知不觉将读者的视觉、听觉、嗅觉悉数唤醒,一幅春日行舟图在眼前淡墨展卷。景生情?情生景?“诗人萃天地之清气,以月露风云花鸟为其性情,其景与意不可分也。”而也只有晏殊这样的雍容大家能以“一杯销尽两眉愁”,清雅小词投射出入世有担当、出世可超然的情怀。


2019年4月2日 周二

珠玉词里不读这首就枉费了!从来豁达的晏殊发出“一向年光有限身”的感叹,是真的在悲怜生如落花一样短暂吗?我倒以为写“伤春”而非伤春。很多人年少轻狂,中年不到已无半句性情真话。而作者对半世起落过往不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淡一句“不如怜取眼前人”。字词和心神是两回事,他的风骨不是你附庸风雅就能临摹得了。

莫信诗人竟平淡,二分梁甫一分骚。读再多经文不如苦海里一次泅渡,陶潜如是,晏殊如是,苏轼如是。对我而言,到了一定年纪仍能保持纯心灵联结的才是眼前人,经过百转千折仍能激发孩童般痴迷的才是眼前事。有这两样,余生足矣!就像一进门就看到从未谋面的笔友从远方寄来给我泡茶喝的大金菊,怎不心喜?


2019年4月3日 周三

春花秋草,眼前无一不是催生愁思的戚戚之景。一眼万年,暮色残光追不回那个青衫瘦马的少年。千山绿了又黄,好似女子轻扫黛眉。岁月仿佛一弯流水,远看静谧安详,内底暗涌无常。太阳东升西落,月亮盈满则亏。虽登台阁,能复几度?管他弦乐管乐,且歌我怀!管他红酒绿酒,且尽你杯!暮去朝来即老,人生不饮何为?



小晏篇

2019年4月4日 周四

送罢宰相词人,迎来贵门浪才,在兼收其父雍容和柳永婉约诗风的260首小山词里,这首《临江仙》算是春草一样青涩的。

五月五日初见,七月七日重逢,那个和女伴斗草嬉笑的女子啊,裙裾沾满花丛中的露水,玉钗在发间迎风微颤;那个在楼阁穿针乞巧的女子啊!新画的眉间沁出翠黛,粉脸上泛起一晕娇红。你我屡屡邂逅,分明情愫暗生,伊人怎就如流水行云般随春风飘远了呢?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此去经年,再未作客晏府的你音绝信杳,怕已是罗敷有夫?余下多情公子空牵念,只好酣醉梦里寻,无奈酒醒,秀丽的屏风后你又淡去无踪,好似飞花落入冷雨中。如果当年我勇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2019年4月5日 周五

古今多少痴情人,隔着回忆这扇门?

那时花好,那时月圆,那时歌美,那时酒香,那时晏公子玉树临风少年郎。然而,霁月难逢,彩云易散,时光却是无可逆转的一堵墙,定格着一幅名曰小蘋的仕女图。至今梦里是在沈府初见时伊人罗衣领口绣着的心字两重,何时才能从画里走下来再唱一曲《临江仙》?

能让小山写出“千古不能有二”的落花名句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啊?或许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许她早已别抱琵琶、岁月静好,倒是当年风姿绰绰的公子哥,早已在荒腔走板的人事浮沉里将那份倜傥自信跌落成一地碎屑。


2019年4月6日 周六

忧愁有一点点,还不方便说
泪有一点点,还不愿意流
遗憾有一点点,还没来得及带走
爱情有一点点,让我细说从头

那年红杏开时,你我花下相遇
谁知阳春曲短,春尽莺绝云去
门前水波流远,未见双鱼尺素
此恨无关风月,别后梦里长住

委屈有一点点,还没来得及带走
爱情有一点点,已如江水东流
谁说我不爱你,这春天就是证据

我不知道多喜欢你,但是如果是来见你,我会用跑的。


2019年4月7日 周日

寒食清明连上巳,须早起,沐浴,更衣,焚香,弄琴。

既然此词有卓文君的典故,就自弹一曲《凤求凰》作BGM吧。琢磨着第二句的“写”是否该读去声,看位置平仄不论。再看词意,虽是哀哀弦上音,恰似浓浓笔下墨,纤指碰雁柱,好笔遇宣纸,如湘江一样的绵绵幽恨汩汩流出、一泻而尽。

那凝神弄筝的女子眼似秋波,手下琴弦仿佛排列整齐的飞鸿。忽见她敛眉垂目,莫不是弹到了伤心处?真是“秦筝算有心情在,试写离声入旧弦”。


2019年4月8日 周一

昨夜倚栏,今又倚栏(我又开始担心栏杆的结实程度了)。月升春心落,月落相思起。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看到诗词周历上印着沈从文的话:“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但要是你不会来呢?那件旧衣裳穿了又穿,已经穿出了洞洞眼,只因上头还留着往日欢情的余味。谁知等闲变却故人心,情意散得比衣服上的香味还快。

筝也不想弹,弦也懒得调,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此时的晏小山,友伴或病或迁,佳人四处离散,那番昨日之日不可追的心情,就像班婕妤手中团扇,常恐秋节至吧?


2019年4月9日 周二

初见欢,久别恨,重逢喜,在五十五个字里低回往复,如一杯经年的醇酒,浓到化不开。

上阕言欢:彩袖、玉钟,桃花扇、杨柳楼,有歌有舞,有风有月,多么色彩绚烂的“当年”。最喜“拚却”一词,不管不顾之情态尽显。然而美酒佳人,倏归乌有,于是转至下阕的深情一片。先说离别苦,梦却似真;后言相逢惊,真又疑梦。所谓“了知不是梦,忽忽心未稳”。

或实或虚,如诗如画。文心之妙,难怪后人评曰:真不厌百回读也。言情之作,至斯已极。


2019年4月10日 周三

小令、玉箫、楚宫、谢桥,这一首含有多少个典故呀?尤其是那谢桥,招惹了多少文人墨客、红粉佳丽的绮思?“不知何时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可曾到谢桥?”纳兰的谢桥是一线细若游丝的愁苦,穿越回喧哗北宋,在小山眼里化作落拓痴绝的游魂。仿佛这两日街上漫飞的杨花,痒痒抓挠起青春里暗恋的情愫。

曾经的歌筵上,舌尝而知味,耳闻而知音,目遇而知心。怎不令人醉倒?未消的又岂止酒意?宴罢归来,从此春也悄悄,夜也迢迢,好不寂寞!唯有梦魂可以无拘无碍地与伊人相会。

这番“鬼语”,正是“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2019年4月11日 周四

与昨天的相比,这首《点绛唇》无典无僻,通篇白话,却是淡言有味,浅语有致。

说那花开有时,叹那人归无期。前年,去年,今年,每年春到人必瘦(是说我吗?)。

古人挺懂行为艺术的,折个柳条,托寓别恨,要放在今天,估计枝头光秃秃了,因为聚少离多乃人间常事。老天爷只管洒下多情种,却不负责长相守。酒里掺了几滴咸泪,不知是何滋味?欲浇愁肠,却湿了衣袖。


2019年4月12日 周五

没文化的我看到“夜呼卢”三字差点以为是夜里打呼噜,原来是古时一种酒桌游戏,五子全黑称“卢”为头彩,掷时大喊企望全黑,故曰“呼卢”。不由想起昨日读到李白的句子:“帝傍投壶多玉女,三时大笑开电光”。天上都玩投壶,难怪《知否知否》里男女主角结缘于一个游戏了!

只是这首诗所描写的可不是盛小六和顾二叔那样天长地久的爱情,而是烟花巷陌里看似多情事,却是无情戏。为生计所迫的她们也颇有几分职业素养,客人来了终归要巧笑一番、扇舞一曲、花酒一壶、赌戏一场,只是难免“职业倦怠”,懒得梳妆的时候也是有的。绿杨系马的富家公子偏爱生情钟情于出身低微的女子,怕是朝落暮开空自许,“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2019年4月13日 周六

这一首会让我想起苏轼的句子:“花褪残红青杏小”、“笑渐不闻声渐悄”。总之是春去也!小琼也抱着琵琶不见了。花没了,还有菜啊!不如看看我家阳台上日日茁壮的新绿,今日用“形色”终于照出来是南瓜。苦难本相通,生涯似梦中。秋光无限好,瓜是老来红。哈哈哈!

我觉得喜欢一样东西或喜欢一个人也都应是内心笃定,而非受其奴役。可以时时相对,也能抽身远离。若有任何身心煎熬,便不是真爱,而是病态的迷恋或依附。值得珍惜的爱好或关系从来不会以磨损你的健康为代价。

你看你看,我昨天去买菜才发现原来小番茄也有那么多五彩品种,人间韶华岂止当年,“千花百草”无处不在。慢慢走,欣赏啊!


2019年4月14日 周日

“蝶恋花”这三字用来描写晏几道的情痴一生倒是合适。无论是友人家的侍女莲、鸿、蘋、云,还是弹琵琶的小琼,或是今天这个西楼歌女,都曾是他心头抹不去的朱砂痣。

他老爸说:“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儿子就拿来一用,说“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聚散都容易么?其实强调的是散才容易。斜月照床,怀人无眠,唯有空对画屏里的青山翠色。如《小山词序》中自云:“所记悲欢合离之事,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不可复得也!那红烛或通人情,知其凄凉意,却也无计可消除,只能替主人垂泪到天明。点点行行,恰似衣上酒痕、诗里字句。

罗衣心字绣不来,做个心形馍馍吧。爱你,就要一口吃了你!


2019年4月15日 周一

走在汴京河岸,梦在烟水江南;寻遍氤氲水路,未与离人相遇。睡里片刻偷愉,醒来无可自娱。无说处,欲托尺素,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方知鱼沉雁杳,相思了无凭据。再去倚琴缓歌,不料情肠未断、筝柱先破。应是载不动,几多愁!

据说写下这首的晏几道已四十有二,鬓毛可衰,多情难改,老来唯不忘相思!


2019年4月16日 周二

你在,或者不在,都是你在的样子。

你年轻,或者老去,都是你年轻的样子。

一如既往的年轮,定格了青春里初见的容颜,静止在千花万树、柳絮缭面的春日,终在记忆里沉淀成永恒。那个唤作小蕊的姑娘啊!一如她的名字含苞欲放在小山的心头,笑靥如花,心字香浓,一说情事脸就红。

他在一天天地老去,而她在他的世界里还如新发的草儿,绿意茸茸、生趣盎然,牵引着他的身影、他的梦魂。


2019年4月17日 周三

终于来了首不是写爱情的。

“人情似故乡”,可见身在异乡,据传是晏叔原在颖昌(许州)逢旧交重阳设宴时所作。白露为霜,兰紫菊黄,云疏风起雁南翔。虽然绿酒不是家乡酒,却堪比汉武帝的金掌玉露,融于口,暖于心。

粟米之身,不及花草枯荣来得长久,既然不能永年,不如沉浮杯中物。情可诉,苦可倾,他乡遇故知,自是一番相敬相怜。狂态可收,痴心难泯的云间公子倏而叹出一句“欲将沉醉换悲凉”,至少此时,清歌在耳,友伴在旁,何须愁断肠?


2019年4月18日 周四

王国维曰:“小山,古之伤心人也。”晏同叔眼里:“春风不负东君信”;晏叔原笔下:“东风又作无情计”。三十天的二晏词,来如风,去如风。花开花谢,春来春残,哪年不如是,何苦年年愁?

四季变换里的爱恨别离带我们去到了不曾抵达的远方,诗词里方知春色,诗词里无悔情深。替古人伤无用之心,为别离落无用之泪。看似无关日常生计,却在教我们惜取今生。浅杯直须深酌,看尽落花,醉趁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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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不在书本里,而在日子里

作者爱瑋儿,一个喜欢写写画画的心理教练。从中学英语教师到500强中国区高管,三十五岁挥别职场,以自由顾问身份背包行走近30个省市。而今安心居家种菜,与七弦共舞,和笔墨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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