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谦与玉

关于爱情,人和人之间的连接,若是只跟随自己的内心,似乎一切都变得简单而纯粹。

我们相识的那时候,他有一个极其俗气的名字。由于金老师的影响,我也一直不敢靠近他。我在他面前总是肆无忌惮,刁蛮任性。时不时地损他一下,他也从不生气,言语间总是能够轻易化解。无疑,他是懂说话的艺术的,情商也高,不然以他的身材外貌,是不足以引人注目的。我和他之间,是亲切的。记得有次,他带我在操场跑步,我一直印象深刻,那一天,我忘了是跑了五千米还是两千米,反正就是平常的好几倍,竟然被他连哄带骗地带着轻松达成了。我觉得那就是力量,是信任和亲切。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我记得是他请我的。那时候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对我来说,是和学长的告别,所以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希望他过得好。那时候的我还停留在大学的乌托邦世界,我并没有去思考他以后会如何,将要面对什么。于我而言,只是给这样的学长学妹的缘分,画上一个还不错的句号。毕竟,在我的大学生活中,他曾经出现过,并且我们还有了奇妙的交集。一向抠门出名的他,愿意请我吃顿便饭,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是对我们彼此相识的珍惜,放下平常的不屑挖苦和斗嘴。像个小大人似的体面告别。

毕业后,偶尔在徐老师的地盘还会看见他几回,我还记得他坐在靠背椅那里跟我愉快聊天的画面。我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每次他来的时候也会开心一下,因为和他聊天很开心,痛快。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损他,有话直说,不用太多的顾忌。他总是笑眯眯地还捧着我,生气了就笑着很无奈,怎么也不忍心说重话的感觉。两个阿姨对他的评价有些出入,我傻傻分不清楚。毕业以后的有一次,徐老师说他还蛮重情义的,毕业后偶尔会跟她打电话。可能从那次开始,我才隐隐觉得之前可能对他不够nice。回福建以后,我若想起云南的一些朋友们,也会想起他。因为我和他交流的时候,总是停不下来,我可以理解为他是健谈的,我们是不用装的,彼此的沟通是舒服的。或许因为他真的是太丑了,我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但是我是喜欢他的灵魂的,书看得多,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开始打坐冥想什么的。这一点我也印象深刻。

忘记了是哪一年,有天晚上他问我怎么冥想,那会儿我才刚刚学完瑜伽教培,还有些傲气在的,感觉我教他需要收费,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从此他屏蔽了我。有时候我还会看他朋友圈,记得有次他晒了做饭的照片,我想他是热爱生活的。其他多是一些玉的图片,我就不太懂了。我还是希望他可以多发一些朋友圈,这样我可以了解一些他的近况,不过并没有很多。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今年,我不知怎的又冒出了想去云南定居的想法,联系了一些云南的朋友,已经不太能深入地沟通了。只有贝塔十分热情地说他在云南等我,唤我去云南找他,说是这些年攒了些积蓄,打算在五华区买房,分我住。我们没有聊太多,我说有些后悔当时没有一毕业就留在昆明,或者当初就不应该出去那么远读书,现在也不至于在福建没有什么大学的同学。不过我知道,去云南我从未后悔过。那时候的我,是必须去的,结果也很好,我并没有选择错。在云南的时光,在现在看来,是我这辈子至今为止最为快乐的四年。所以,我现在又想起来能不能再次出发,说实话,现在的我,是缺乏勇气的。因为已经毕业好多年了,朋友们逐渐已经成家,或许这些年大家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贝塔在大一的时候也追过我,回老家总给我带特产,我没有选定男朋友之前,我们也常常聊天。他总是很宠溺地把我当小孩,也许是因为他是学前教育专业的,满满的爱心,我说我不喜欢比我小的,他说年龄小有什么关系,能保护你就行。他的表达热烈直白,一点也不掩饰。我是开心的,只是觉得少了几分魅力。前几年在厦门的时候,一聊起来想去云南,他就说要来厦门接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总是如此地热烈,我总是潜意识里面认为,他在开玩笑。就没太当真。当时因为他老家是青海的,我觉得太远了,就没有考虑他。想着我总是要回福建的。我笑着跟他说,他当初竟然是因为是青海的而被刷掉,我当初竟然就因为男朋友是唯一一个福建的而选择了他,结果还是分手了。不觉有些可笑。他问我,后来有没有后悔没有选他,我说,可能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过吧。我确实想过,如果跟他在一起,可能就会被宠成小孩。每天就傻乐呵,因为他也很简单,又憨憨的。不过,总觉得我还是喜欢比我大的,内在很有深度的那种,能让我安心依靠,可以给我支撑的。和贝塔的感觉就是两个同龄的玩伴,少了一丝神秘感,没有动心的感觉。我为他为什么喜欢我,他也说不明白,只说感觉很舒服,因为我很爱笑。他说,这次我还会被刷掉吗?我笑笑不回答。第二天,他便以男友的口气和我说话,言语间有些轻浮,我的嘴唇长泡了,他说如果破了他就帮我把血给吸了。那画面感有些不忍直视,让我很不舒服。我说我们俩现在还没确定关系,这么耍流氓不合适。他可能没有意识到我是认真的,不以为然。后来我便没再理他。我在想,为什么呢?如果是喜欢的,这种程度的玩笑应该是无伤大雅的,但是我想想和他亲亲的画面,内心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叉,或许还是觉得只是他喜欢我,我并没有很喜欢他吧。

无意中和郭谦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聊天总是不知不觉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一晚上还是两个晚上,就把这些年所经历的全部向他吐露了。他很耐心地听,每每觉得该睡了,又不自觉得聊得停不下来。他追着我的伤痛,一点一点地去感知我所受过的委屈,我莫名地感动。他说当年怪自己胆小,我就突然懂了。第二天和徐老师打电话,提到他,阿姨说当年她就看出来他喜欢我了,其实金老师也说过,只是我不以为然。那一刻,我问了自己的内心,我知道我是喜欢的,只是我也很胆小,不愿意承认,因为他真的是太丑了。只是现在看来,丑不丑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和他说话,我就忍不住,想要靠近。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吸引,承认以后,好像也释然了。我想,要不就正视这份心动吧,会如何呢?

我轻描淡写地和他说了所有的顾虑,关于钱,彩礼,还有准备在一起的所有。只是想要提前确认,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去试错。好像什么都能说,我是对的,在他这里,我可以很安心,做自己。只是我还是会难过,因为现在的我们,距离好远,现在的我们,已经遍体鳞伤。是否还能去爱,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若是选择爱他,是需要勇气的,因为我需要去云南重新开始,年纪越大,束缚越多,我已经不再年轻,没有再有什么青春可以浪费了。而他,因工作的缘故,这几年也有些抑郁倾向,焦虑失眠,也在苦海中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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