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种味道 袋装薯片与口红色号
我一直都是个怕麻烦的人,也尽量远离麻烦,在老家,父母托人让我进入了一个合资的地方大公司,工作半年后,因为讨厌公司政治,我就辞职了。我跑去了京城,宁肯当一个送外卖的,因为送外卖的不需要站队,不需要帮着同事陷害同事或者排挤别的同事,因为我们店就我一个专门送外卖的。
虽然因为喜欢她,开始努力工作,但是,我也一直都是做个体的生意,或者自己对自己负责的计件工作,我不是很会与别人合作,因为我计算不清,需要付出的筹码和代价。
我想,我终于接近了这件事的真相,却依然是我不想要的真相。
“如果她有危险,我们该怎么办?”我问猫玲。
“我们什么也不做,我们只是个小教派的小分支,我们存在本身就很不容易了,没有必要去招惹这种巨型恶龙。啃哥说自己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人,可能是命运之网的一个结点,所以,我的兴趣只是在你身上,你恰巧成为了一次世界转折的诸多节点之一。你的选择,可能会引发组织之间的冲突。如果你当时没有把这件事上报给你们的分支,也许你就不会成为结点,但是,你要去选择的五十个人里面,可能就有人有不同的想法,即使你选择的都是你觉得还没有资格在公会里的更游离的边缘人,要知道,许多逃亡者也是会选择摆地摊为生的,而他们身后又牵扯着许多东西,有的人还特别黑暗,结果,你依然是一个关键结点。平安京有几千个地摊,她偏偏找上了你。”猫玲依然在晃悠着那一小块蛋糕。
我却觉得她话里有话,她说着是在置身事外,但是,我认真回忆她刚才说的话,忽然捕捉到了几个点,串起了思路。
“如果我争取她也加入到咱们的教派中来呢?”
“那我们会保护她,虽然还是要面对美味集团的分支的一些追讨,但是,在几个组织推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失败的几个大组织也都损失惨重,有些组织被吞并,有些组织联合重组,地下世界的顶端建立了18人会,制定了铁律,其中的一条,就是人员未曾背胁迫的情况下发生的自愿转会,不被追究责任。另一条则是,巨型组织不能随意出动武力攻击其他组织。美味集团可是在18人会中占有两席的组织,他们自己为了面子也不会因为一个品尝者来撕毁铁律。”
“咱们教派需要一个品尝者做什么?”
“我们也需要美味男啊,你以为美味男是为了人类而做食物的吗?美味男的起源是‘祀’,古老祭祀中分为两个部分,祭是礼仪,祀是食物,在人类起源的母系社会时代,部落的首领是女族长,主祭也是女人,巫术,舞蹈,武术,是一脉同源的三种‘祭仪’,而担当祀的都是男人,他们是烹饪食物的人,因为上古神话的神都是母神,所以那个女孩才问你女娲的地位,那些自然灵也是雌性的,埃及的猫神就是女神,女人总是喜欢男人给她们做饭吃,女神也一样。”
“你是说,如果找到美味男来生产猫粮,会让猫咪很爱吃!”
“是啊,二战之后,猫粮也成为了全球生意,我们也曾经尝试过几次开发自己的品牌,但是都没有成功,说来讽刺,现在的大型猫粮品牌生意是控制在食品组织手中,而不是我们教派手中。”
“这真是个复杂的命运之环啊……但是,如果那个女孩不是品尝者呢?”我不得不感叹,命运真是神奇。
“对于商人来说,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就值得尝试,对于信徒来说,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要尝试,而根据我们从你那里得到的情报,和在暗网挖掘的情报,这个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五十了。”玲姐终于吃下了她晃悠了好久的那块蛋糕,我觉得我就是她面前的一只小鸟,羽毛都粘在她嘴角上了。
“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谈谈。”
“啃哥应该叮嘱过你,不要再用任何电子设备,就你已经传达给你们组织的信息,你们组织也能查出她的所在地,她现在已经被监视了。我只是奇怪,美味集团的分支本身会做什么应对措施,幸好我们行动的快,如果他们的组织也发现了她的越界行为,估计会把她隔离起来。”
“她这样算越界吗?如果不是由品尝师来寻找美味男,那是由谁来寻找美味男啊?”我觉得这件事里面,即使两个地下组织的人给了我这么多信息,却依然缺少几个关键环节。“还有,如果那个女武神的名字是如此显眼的名字,美味集团的人为什么要注册为公司的名字?不是摆明了她们的特殊身份吗?”
“负责寻找美味男线索的,应该第四层的那些小组织啊,美食爱好者协会,美食杂志,美食评论家,那些两面派的走狗,两大集团之间的缓冲层,他们寻找美味,既和古老的厨师行会逢场作戏,给他们虚荣和赞美,也在努力寻找美味男可能存在的地方,然后,通告上级组织,让组织安排品尝者去品尝筛选美味男的存在。所以,正常情况下,品尝者是不会自己去组织品尝会的。而她们所在的公司用了这个名字,就等于是老虎的斑纹,警告一些新兴的组织,不要招惹这个公司的人,哪怕他们看起来文弱可欺。”
“既然品尝者也很宝贵,组织是不是平时应该把她们保护起来?”
“那个公司有上千明市场调查员,让她们隐身在组织中,像普通工作人员一样才安全,锁在保险柜里的东西才更容易被盯上。”
“那我该怎么联系她?”
“当然是最古老的方式。”
“到她的楼下唱歌喊话?”
“你以为你是罗密欧吗?最古老的方式,当然是派人给她带个话,或者传个纸条。”猫玲说着看了看咖啡机上的电子表,“其实,我早上已经安排人给她传话了,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四点来这里聊聊。她大概再过一个半小时就会来这家店,你也理理思路,想想怎样和她交流吧。我去睡一会,你可以和猫玩一会。”猫玲说着,就打了个哈欠,又回到了她的床上,婘成一团开始睡觉。
她早就安排好一切了,我想,程姑娘听说约的见面地点是这里,也一定会来的,我真应该问问她们是怎么得到这家店的。
我正在思索的时侯,就有几只猫跳到了桌上,开始闻她吃剩的蛋糕,有一只狸花猫盯着我喵喵叫,我才想起,我兜里有一包肉干,我掏出了肉干,几只猫都扭头看我,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又爬到了我腿上,我低头看,我腿前的桌子格子里面爬出了两只奶猫,边挠我的牛仔裤,边喵喵叫。
我开始给猫咪们分肉干,有两只猫一边吃一边小声哼哼,喵喵喵喵,奶猫咬不动肉干,我又帮他们撕成小块,有只大黄狸猫吃的最快,吃完了分给她的几块肉干,就抬头看着我,向我探出脖子,鼻子在动,好像在分辨我的味道,我试探着把脸靠近她,心里担心她会不会给我一爪子,她从我的鼻子开始闻,又闻了闻我的嘴唇,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我的脸,然后,扭身到桌子的一角,开始舔爪子梳理猫毛。其他猫毛都陆续吃完了,有几只跳下桌子,去了女巫猫玲的床上,和她一起睡觉。
这时,我才发觉,我的心情变得好安静,脑海里好像忽然理清了很多思路。
现在的情况是,我暗恋多年不见的女神,其实拥有一定的超能力,出国后成了一个神秘组织中的品尝者,她回国后,冒冒失失想验证一下自己的能力,自己扫街一样去吃了一圈,觉得效率太低,偶遇了已经被她忘记的我,就让我帮她组织品尝会。
而我这个神经病,竟然想都没多想,把这事告诉了组织的干部,想查她的底,但是,组织发现了这件事是一种挑衅行为,而且可能推断出了她的身份,还把这件事瞒着我,而且,他们可能要伤害她。
我又把这个怀疑告诉了我觉得见多识广的朋友,这个朋友也是神秘组织的,我好像天生就有吸引怪人的特质,所以,我被朋友所在的拜猫教选为了教徒,然后,希望我能拉那个女神也加入拜猫教……我想,再过十几分钟后,我见到她的时侯,对她原原本本说起这二十四小时左右的变故,甚至说起我五年前就认识她,她会不会愿意从一个庞大的跨国组织跳槽到这个小教派呢?
大多数人都不会这样屈就自己吧?
而且,猫玲在见到我之前,就约了她来这家店,如果不是对劝说我入教胸有成竹,就是想要自己和她谈谈。
慢着,慢着,这些我已知的信息中,谁能肯定一定都是真的?如果猫玲说的不是真的呢?我忽然想起啃哥说过,用亚神向真神献祭才是最高的敬意,如果想伤害程姑娘的不是地下公会,而是这个教派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就这样老实地坐在这里,等着她到来,然后和猫玲一起上去见她,还是我可以先上到店面里,和啃哥再询问一些信息。
我觉得这也是猫玲的一种试探吧?
我是这个局面里完全无力的人,在可能存在的几个组织之间,我只是因为提供了一个偶然得知的情报,却完全无力改变什么,如果真的有人要伤害她,我该怎样保护她?我想拿手机搜索一下,伸手才发觉裤兜里是空的,我才想起,我的手机还锁在啃哥的铅皮箱子里面,恐怕,公会的人想找我,已经发觉找不到我了吧?
对,三姐一定会想着要找我的,把昨天她和那几个干部谈判后的结果告诉我。必竟,像啃哥这样的超级阴谋论者,在地下组织中都是少见的。
唉,我还有什么可信的朋友吗?许哥?他是医院的人,如果连卖煎饼果子的人都有地下公会,医院更应该是某些组织的分支吧?二虎?作为一个来自山东的比我更年轻的小伙子,他还是在正常公司上班的职业讨债员,应该没有加入什么组织吧?
不不,算了,算了,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和可能潜在的组织进来了,我就认了吧,我有吸引怪人的体质。
我正逗着猫玩的时侯,忽然听到有人跑下楼梯的咚咚咚咚声,猫玲马上惊醒了,她低声说,“看来情况不妙啊。”
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孩跑了下来,“玲姐,不好了,啃哥打电话过来说,那个品尝者被人劫走了!他正在追,让我们支援。”
我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怀疑。
“我们还是小看那两个组织了。”玲姐已经显示得很冷静,她转头对我说“你快上去,让雪滴带你去和啃哥汇合。”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我虽然觉得玲姐可能没有格斗的能力,但是,带上个女巫总是能有些用处吧?
玲姐摇摇头,“我是没法离开这栋建筑物的。我会调动力量把他们堵在路上。”
这又是一个涉及什么什么力量的秘密吧?
我也不在乎这些了,赶快往上跑,心里其实在怀疑,我去有什么用?我并不能打。
跑到地面的服务间的时侯,一个已经换好了蓝色运动服和蓝色跑鞋的女孩对我说“我就是雪滴,咱们走。”她看起来就像是个要跑步的女大学生,但是,她留着波波头短发,看起来很宽的肩膀,还有那种莫名的气质,都让我觉得她是个很能打的女孩。
我跟着她,从店的后门出去,后门停着两辆小绵羊,我只好说:“我没有摩托车执照啊……我也不会开车。”
她冷冷地说:“坐我身后,抱紧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启动上路之后,我就不由得紧紧抱住她的腰了,她开得飞快,而且很稳,在平京城这样的地方,摩托车确实是最快的交通工具。风撩起了她的头发,我在她身后才看到,她的耳朵的形状有点奇怪,像扭曲的花瓣,左耳戴着蓝牙二级,竟然用胶布加固黏在了耳朵上。
“别慌,还有希望,啃哥已经在路上别住了他们的车,玲姐调动附近的朋友帮忙制造了交通事故,堵了东三环的交通,现在,他们被堵在东三环的国贸桥上的车流里,我们时间足够。”
制造交通事故……我希望只是剐蹭之类的小纠纷,然而,我们已经在喊支援了,劫持那一方的人不会喊支援吧,无论是美味还是公会,都是大组织,虽然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公会的人以公会的动员力和人进行暴力冲突。
“如果对方也叫人呢?”
“他们不敢叫人的,这种劫持大组织的人的行动,一般都是临时雇佣第三方的小队,行动的要决就是一击即中,快速抽离,事后也很难追查。一旦变成团战,冲突等级就会扩大。肯接劫持人物的小队很多,接救援任务的小队凤毛麟角,因为已经被敌对组织发现的行动,再去送人头吗?”她的语气就像老师教训学生,我觉得我也得跟她叫姐,虽然我都三十了。
“可那个女孩还不是我们的人啊?我们就这样明晃晃去参与?如果车上的人就是她所在的组织的呢?”
“不是,我们去传口信的人,昨夜就在她的酒店同层入住了,便于监控,能看到她是被忽然来到的几个黑西服带走的,她的手机还在她的房间里,那绝对不是自愿行为。”
我们一边说话,雪姐已经开上了北二环,直插东三环,在东三环东北角上下桥的出入口,看到几辆车把出入口堵死了,雪姐的车技很好,在仿佛停车场的三环上,快速穿插行进,我估算,从我们接到消息出门,到抵达国贸桥上一共用了10分钟。
“我们一会就直接开打吗?”我确实不知道这种组织之间的争斗方式是什么样的。
“报上我们的名字,他们就会放人。”雪姐冷静地说。
“玲姐不是说我们是个小组织吗?”
“我们是个小教派,对世界运行的影响力很小,但是,我们的组织规模可不小,拜猫教可是横行全球的。”雪姐的语气里终于露出一点得意,“我们组织可不止是资本社会那些痴迷吸猫的迷妹,我们的核心组织的历史有几千年以上了,许多大组织都会找我们雇佣保镖,尤其是远古的粮帮,古香料公会,鲜花会那些大组织。”
保镖?原来拜猫教的本体是武斗集团吗?我觉得这些集团的名字都很有欺骗性。
我们终于看到了啃哥的车,他的车后是一辆并不招摇的韩国车,车窗都贴了膜,雪姐明显违章地在桥上转弯了,把小绵羊切到了那辆韩国车的边上,我想,她一定是通过耳机接到了各种指示和引导。
她直接伸手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车窗快速落下,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看起来很和气的白领探出头来,“您有什么事?”
“我要和我们的程姑娘说两句话,你让她下车。”
“你是谁啊,说话挺横啊?”眼镜男已经换了口气,后车窗这时也降了下来,我看到两个同样的黑衣男夹着程姑娘坐在后座上,程姑娘的表情倒是很平静,她看到了我,先是一愣,然后释然了,她说“我当时就认出你了。”
我觉得这句话真温暖啊,“有困难的时侯,随时可以找我。”我把当年那句没有敢和她说的承诺说了出来。
“我又谈了一个糟糕的恋爱,这次不容易脱身,有很大的风险,会连累你的。”她说的还是那样平淡。
我明白,如果她是知道她所在组织的力量的话,她不认出我来,确实是为了我好。而找我帮她做事,也许,不过就是个能定期交流见面的必须借口吧。
“放心吧,他现在是我们的人,你跟我们回去,没人能干预你的选择。”雪姐很爽快地挺我。
“那就过两手吧,你们的人赢,这个姑娘你们带走,让让路,我下车。”眼镜男依然很有礼貌。
雪姐加了油,把摩托前进了两米,停在啃哥的车旁边,啃哥也推开车门,要下车,拎着他的球棒。雪姐摆摆手,“我们都是专业的,不用这么夸张,放心交给我。”
我和雪姐都下了摩托,我扶着摩托,啃哥空手站在我身边,有点惊奇地问我“你和那姑娘竟然认识?网友吗?我完全没有查到你们有任何交集啊?”
我想,旧时代的低科技有旧时代的好处吧,那时,她是个体花店的员工,我是个送外卖的,没有什么社会记录会记录我们的信息,至少是记录我的信息,我这种社会边缘人在地下世界里应该是近乎隐形的。
那个眼镜男推门下车,左手拿着一桶薯片,右手从薯片桶里掏出一片薯片,放在嘴里,一边嘎崩嘎崩地吃薯片,一边走了过来。副驾驶位也下来了一个黑服男,手里拿着的是医药箱。
雪姐则是从裤兜里掏出管口红,拧开口红盖,左手拿走口红盖,右手拿着口红,在嘴唇上补了个色,漫步向眼镜男走去。
这时,周围几辆车,有的人降下了车窗,有的人离开驾驶位,出来看热闹。
下午三点半,阳光热烈,微微西沉,嘉里中心的大楼阴影就投在东三环桥上,眼镜男就在阴影之下,他好像是从黑暗中走来。
阳光照在雪姐的身上,蓝色的运动服,整齐的波波头,洋溢着校园的气息,就像个淘气的女学生,被体育老师喊过去,可能要面临一场训斥。
我侧头看了一眼啃哥,啃哥也看了看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每一场格斗,边上都有人负责解说的!你看我长得像个修车的,但是,我是文化人,我都没在学校打过架。”
我赶快转回头,盯着雪姐和眼镜男,我很担心那个眼镜男会用手里的薯片桶打雪姐。
一步,两步,三步,两个人再迈出下一步就要彼此交错,眼镜男的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片薯片,半悬在身体前面,并没有递向他的嘴。
我在雪姐的侧后方,看不到雪姐的具体动作,只是看到她的背影,她的右臂也是悬起的,似乎是在擦口红,又似乎只是举起口红。
他们终于擦身而过,那一瞬间,我觉得好像看DVD电影的时侯,看到了卡碟的画面,他们两个人所在的画面部分闪频了,两个人的人影都有点变得模糊,时间的流动好像瞬间缓慢了,那卡顿和频闪到底是几秒,我在盯着看的时侯,因为失去了时间概念而感觉不出来。
再仔细看的时侯,一切图像又好像恢复了常速,眼镜男站在那里不动了,雪姐走过他的身边,走向那辆韩国车,拿着医药箱的黑服男又迎上一步。
这时眼镜男头也没回的说,“让他们带人走吧,我们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那片依然完好无损的薯片送到了嘴里。
“仔细看他的脸。”啃哥小声提醒我。
我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眼镜男看我走过来,笑了笑也迎过来一步,“不愧是传承了千年的护卫组织,今天,我们认栽了。”
我这时才看清,他那张干净白皙的脸上,左右脸各被口红画了三道红色的猫胡子……他的领口上也被划了一道红道。
他还是礼貌地说“看够了吗?要拍照发朋友圈吗?”
我忙摆手说,“不不不,我有纸巾。”
“我们准备好医药箱了,多谢手下留情。”他转身离开。
我望向那辆车,程姑娘已经从车上下来,雪姐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往回来。
啃哥又开始忙着打电话,我想,交通拥堵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吧。
眼镜男回去的路上,把他那桶薯片递给雪姐,“我们公司推出的新口味,猫也很喜欢吃。”
雪姐笑着接过薯片桶,直接拉开胸口的拉链,把薯片桶塞到了上衣里,然后回他“那是我最喜欢的色号,希望你的女朋友也会喜欢。”
雪姐带着程姑娘回到我们这边,雪姐说“我先带程姑娘骑摩托回去,速度快,变数就少。你和啃哥一会慢慢坐车回去吧。”
程姑娘还是处变不惊的表情,对我说“我又有许多故事要对你说,不知道堵车什么时侯结束,咱们一会见。”
雪姐和程姑娘骑着小摩托离开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看到什么热闹,悻悻地摇下车窗。
黑服门也回到了他们的车上,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和委托人交待。
我再次问啃哥“你看清他们的动作了吗?”
“没有,我当时就觉得卡碟了……”
我们两个人也扭头上车,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又忍不住开始问十万个为什么,主要是因为我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她其实是记得我的!
“啃哥,咱们教派是个武斗组织吗?玲姐真的有神力吗?”
“当然不是武斗派,我们教派的核心教义是可爱啊!玲姐没有什么呼风唤雨,占卜未来的能力,她的能力是愉悦,和猫在一起的她会衰老的很慢,和她在一起的猫,也会更健康长寿。很多教派的本质是与神交易,供奉和回报,而我们拜猫教从埃及时代就是发自内心的迷恋和宠爱,我们从来不和猫神讨价还价,所以我们教派没有战斗的欲望,只是有少量保护者,是为了防止被别人欺负。”
“玲姐为什么不能离开那个房间?”
“我的等级不够知道那些秘密啊。”
“我现在加入组织了,和你的等级谁高?”
“你我都是女巫之下的使徒,负责的领域不同,你能知道的某些方面的信息比我多,然而,在祭祀这件事上,还是我负责的。”啃哥说起祭祀就特别得意,我这才想起,后天晚上就要祭祀了,不知道拜猫教的祭祀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