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夜窗下,凉风盘旋而落,大窗帘微微动漾。
风拂过肌肤,凉凉而生,一时凉冷侵肌。
我想,我嗅到了初秋的味道。
没有见着落叶片片,此时况味却与溽暑截然不同。
初凉的气味有些孤独,那秋,不知怎滴,便漫上心头,久久不散。
白天里,整理了物品和书架,把物品和书规置了一番,有汗微出,不像前些日那样一动便大汗淋漓。
中午,困乏至极,倒头便睡,一直睡至近午后三点。睡中,仿佛与梦中人事纠缠不清,不能醒来,稀里糊涂地睡了近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是年后至今,唯一睡得着的一次午觉。故而,醒来后,精神大增,连眼神也有光辉闪烁的小光芒。可见,睡眠才是人体自我修复的大补药呀。
从宁城回来后,手上的湿疹湿气也渐不治而愈。看来,身体是不适宜江南大热炉的地方。然,心头上的,却难以痊愈。恐怕,也不易愈的。
近来也没有作画,生活倒寡落了不少,甚觉得一天的日子如何长的无法打发。思想也不饶人消停,竟无聊地扯织了不少蛛丝蛛网。试问织那么多网,可有小飞虫自投罗网的?不过是,殚精竭虑的槐树一梦,罢了。
屋内古琴孤独地躺着琴床上,我业已几个月未碰一下,心中有愧,自然每见古琴时,便海誓山盟一番,信誓旦旦说从明天起,琴我合一,不离不弃。结果,明天成今天时,我很快忘记自己的誓言,独去独归,空留古琴在庭院深深处,相思催人老。
晓得自己的错处,却无法改变,是否已麻木?
翻些子书逃避自责,再瀹些茶,使自己更加心安理得,仿若觉得自己已是混日子的无赖啦。
只有在这样静寂的夜晚,才能听见另一个自己对着自己说些体己的话,抚抚不平的郁闷,使不平的悲伤散结成风,片刻云淡风清。
不,明天开始画画吧,努力去割出一点时间,逼自己碰碰琴吧。或许,试着去爱上它的五音,宫商角徵羽。或许,试着去了解它与五行的关系。
这样,可能会对身体会好一点,心中也许会有些存在的执念。兴许能改变一些。
以前不喜欢食南瓜的,打死也不食的,近来却异常喜欢食南瓜。对蒸的、炖的、煮的、炸的,南瓜菜式极为喜欢,可以说是,无南瓜不欢。
对于突来的口味变化,也渐渐接受,也渐渐晓得人的口味会变,人的喜好会变,人的思想会变。
从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会喜欢。从前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不喜欢。哪有永恒这一说呢?比如爱,事过景迁之后,人似当初否,爱还似当初否?
人说岁月静好,并不是真的像孙悟空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而是静观其变呐。到底,还是变化的。
抬头望向夜空,辽远而深遂,对于整个宇宙而言,星芒何其徽若,而我何其微尘?
心头一震,不免悲从中生。
想来,当下时令,果然是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