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用:随即出题: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这真是一个讽刺回复。当他点下发送键的时候,尸体尚还温热,浴室里水汽氤氲。
对方很快回复:“嗯,我知道。”
多么令人安心的回答。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坐在硌人的洗漱台上,靠着贴砖墙壁,身侧浴缸里温水四溢,他的目光在空气中漂浮,轻轻打了几个字:“那就好”。水滴从指间流淌到触屏上留下一些水迹。
“我很担心你”对方说。
他狠咬住下唇。骨节在台沿上紧握,发出隐弱的声音。
良久他松开力道,呵呵地低声轻笑,头斜抵着洗漱镜,用衣袖将镜面上的水汽一一擦去。
镜面里映出一个浑身淌水的影子,像被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苍白狼狈,奄奄一息。
刚才那种事太消耗体力,他仰起头靠着,浅弱的呼吸。
不远处的浴缸里,一位极为英俊的男人或一具现在只能被称之为“尸体”的东西被扔在那里,同款的衬衫被水色浸的微红,无名指上亦戴着同样的戒指。那人闭着眼,颈下没入水中。而此时的他也浑身湿漉,像刚刚挣扎着爬到岸上的水蜮。
从来都没想过会有灵魂这钟事。
杀人已经很辛苦。需要极狠的决心和强大的意志力。当破釜沉舟下定决心要杀了一个人,待成功时,却发现原来死亡,并不能结束所有事。因为灵魂的存在,所以一切想结束的情感,都还得继续下去。
他握紧手心里的物品。
这不是他的手机,是那人的。
总觉得那人不爱自己,独自用力,怕爱疯了会做极端的事。终于杀了他,却也觉得松了口气。无论那人是否爱过,就这样吧,把他留在自己的记忆里,他就无法再爱别人了。
不用担心是否再有暧昧不明的信息,不用再纠结那些支撑薄弱的理由,更不用再害怕那人会某日宣布要和哪个女人结婚。
现实却恐怖的荒谬。
一条信息出现在那人的手机里。极为暧昧的口吻:“我很难过”
深夜,子时。是谁会发这样的信息给那人。直入主题,无需客套。像撒着娇,又像是真的难过,这样语气是确定了那人一定会回复吗?要多强的自信,还是正被人宠着。
很快又一条发来:“刚才的事,不解释一下吗?”
刚才?他看了眼尸体的方向,心寒到想笑。“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回复。
似乎是对方没料到的口吻,错愕了一阵幽幽的回复:“我很累,也没有力气说话……”
“我在这里。”安慰着故作可怜的情人,他的心冷的像冰,所有经历过的温情,都在这样的对话里变得可怖与可笑。
“嗯,我知道。”爱人的情人乖巧懂事的快速回复道。
“那就好”。
“我很担心你。”那头说。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忽然很希望,现在的节点可以换一个时间空间——他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而那人发来信息,他说:“我很担心你”。
然而自己手机已经掉进了水里,自己却正在为那人回复着他来历不明的暧昧信息。残忍的事实证明着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是多么不自量力。
他推开窗,翻身坐在窗棂上,却又有些犹豫。害怕不能干脆利落,怕跳下去后,却像那人一样发现死去仅仅是一副身体。
尸体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它的尸体旁沉默着,它的鬼魂与尸身一样有着利落的刀口,像现实物体一般靠在浴缸边上,双眸轻阖,睫下有阴影。
他不知那人的魂魄看着眼前的一切,正在想什么,是悲伤、怨咒、还是计划怀恨,寻仇。拆吃入腹、剥皮剔骨。都随他了。手机里证据凿凿,让他被一条条万箭穿心的情话活生生串成了筛子。不愿再走到它面前,不愿再看着它。它既然还有魂魄,那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想爱谁就去爱谁吧。他也要走了。
他像荡秋千一样随意晃了一下双腿。
“不要 ”
“不要跳”
对方快速的发着信息。
他被信息内容弄的毫无头绪。疑惑了一下,又很快释然,只当是误会了一个玩笑。他笑着,手指摊开,迎着风,站起来。
突然有人在屋内剧烈的咳嗽。他转过头,看到那只鬼艰难的爬起来,扒着浴缸的池沿,唇齿开合,似乎是说了句话。
声音太小,他听不到。
他轻描淡写的笑笑,对鬼眨了眨眼睛。
阖上眼以为会听到风声,却听到,它说,不要死。
“理由呢?”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任由自己被拽在窗檐。
“我在这里…”鬼顿了一下,“我爱你”
xasen
扣题、双关又转折,好不容易。相爱相杀,三观不正,走在一条崩坏的路上。
【 “如果发现你有其他的关系,就杀了你。一次杀不掉,就杀两次。不用担心下不了手,我的刀用的很好。”他把那人按在书柜上,认真的说。
“我的刀也用得很好!”那人用下身恶意的顶着他,把舌头伸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