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余香

遇到流水的时候,发现自己是颗石子,只会阻碍水珠的步伐。

遇到小草的一星浅绿时候,发现自己是悬崖峭壁,只会阻碍草的生长。

遇到腊梅的芬芳时候,发现自己是一片一片雪,只会增添梅的寒冷。

当我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竟飘浮着,无处可停歇。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根束缚我的线;又是一只气球,仿佛飞得很高,仔细一看,却是被浮云托着,外表看上去也还饱满,肚子里却是空空如也,如何才能走更长的路?

于是我默默地低头,不敢回望,怕一不小心,我的世界就天崩地裂。阳光掉进我的指缝里,跟我捉谜藏,近在咫尺,我却抓不住,一松手,落了满地都是,像破碎的玻璃,闪着刺眼的光,镶嵌入我的体内。

我低头彳亍在路上,不用担心撞上什么,因为我已被一团雾紧紧地裹挟,我把自己藏了起来,是关闭一扇门也罢,或者是关闭了许许多多的门也罢,我挣扎着逃脱不出,索性选择待在里面,这样似乎一切都与我无关了。哪怕里面愁眉,哭泣,沉沦,哪怕外面欢声,笑语,都与我无关了。

我在编织的雾梦里走啊走,以为只要一直不停地寻找,即使是雾,也能是美的。我的世界弥漫着迷雾,只有一刻不停地穿梭。

忽然猛烈的阳光猝不及防地出现。雾散开,梦碎。眼前一片模糊,找不到方向。下雨了,雨丝附在我耳边,“乘在我身上,飞翔吧!不要沉溺于过去,不要在苦闷中徘徊。你应该记忆那些值得记忆的东西。勇敢地飞,勇敢地正视一切,就算是含泪。”

我不知道远处的远处是什么,艳阳天,还是雾霭。但总归只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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