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有雾心有暖阳
1.你知道你在阳光下有多好看吗?
她又一次出现了,在高中堆满乐器的教室的门口,那天刚刚好是山城入秋以来第一次出现太阳。微弱的阳光像没有方向的旅人不小心站在她刚刚擦过的架子鼓上。没有干的水渍又刚刚反射到她的眼里,睁不开眼。
他从宿舍来音乐教室里想要拿走老师的一本旧琴谱,走上楼梯停住,一粒阳光恰巧侵入到他的眼里。他和她同时闪躲,他向左一步,她向右一步。“哎呀!不好意思!”
“……”
他想大中午怎么会有人在这?她想大中午的就把脸丢这了!
他们互相笑笑没有说话!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还有些窘迫。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还有点羞涩。
阳光怎么这么好看呢?
他想弹一首《善的牧者》来听的,可是网上找的谱子太复杂,他记得自己的非主流音乐老师弹过这首曲子的。她是早上上课迟到了被罚到这里来打扫教室的,她想着随随便便擦完这些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乐器赶紧走的。只是那天的阳光太好看了,好看的让半个月没见着太阳的山城露出了羞涩的脸。
又是一个入秋来没有太阳的半个月,6点,胡昊从撒满阳光的梦里醒来,看着那把沾了灰的吉他,那本偷来的旧琴谱被秋风吹动,但始终倒不开第一页。
2.干嘛等到毕业啊!
大学军训完的第一个星期,她在山城忙的莫名其妙撑不到在北方1、2点再睡。
早上5点多,她猛的睁开眼,真正体验了一把鬼使神差。她找到了手机点开,想约定的一样果然有一条消息是高中同学的。
“睡了吗白痴”
“白痴已经起床了”
夸了两个时区的高中同学应该已经起床了吧。她揉开眼睛静静地等,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有事要说,不然不会半夜来一句这样的话。
早上10点,她开始她第一个周末,她计划要去很多地方。
“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还很懵逼。”
“那你不会忘了你要和我说什么吧?”
“没有,你知道我虽然酒量不好但是不会忘事的。”
“那你告诉我你想给我说什么吧?”
……
中午12点,她吃完中饭,不好吃,她想念在北方生活的时候每个星期吃的炒米粉。无所谓了,妈妈说过既来之则安之。
“刚才又睡着了。”
“没事,我已经没有那么迫切了,哈哈。”
“其实我就想说,我他妈的喝醉了竟然想到的是你这个小畜生!”
“……哈哈!原来我这么重要!”
“额,我去洗漱。”
…………
晚上8点,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和一群同样狼狈的舍友回到宿舍,一边换衣服一边大声说着,下个周末一定要在宿舍里挺尸!舍友也都赞同了她的想法,毕竟在山城去哪里都靠走真的路太累。
“我才起床。”
“哦,你吃饭没有?”
“准备吃早晚饭了。”
……
她把自己收拾完,看了一会自己带的书,耳机里听着《善的牧者》不知道是音乐的打扰还是怎么样,毕业这么久了,他突然这样,真的没想到。她干脆拔了耳机拿起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那个人,发了一段长长的语音。继续看书。
“嗯~如果你下次再想我了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吧,不管多晚我一定会接,但是我接了一定会先骂你然后你再说想我,然后我也会说我也很想你。”
半夜。
“嗯!一定!”
小何在和她相差两个时区的东方喝下了这个秋天的最后一杯酒,看着黑透的窗外明明没有什么,又好像看见了什么似的笑着。
3. 30岁是很真的时候吧
她第一次在山城待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在南方的山城还有这么反常的天气,她缩在被子里和自己在北方家乡的同学聊着天。
他们告诉她,家里下雪了,很冷,他们的军训是要穿着羽绒服的。她遗憾自己不能和他们一起在北方感受冬天早早的来临。
她想起一个人,一个她毕业前都不愿意提的人,因为她和那个人有太多莫须有的是非。可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恋旧,滥情,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善良有些卑鄙,因为她知道她欠那个人的太多了,多到还不清也还不起。
“军训了吧?”“他们说那边挺冷的。”“你多穿点吧”“毕竟你还没有女朋友可以这么关心你,唉~”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你说什么”“我刚在忙没看到。”
他终于回了一句,她的心里防线彻底奔溃,在上晚自习的她变得兴奋不知所措。
很久,她始终没有想好怎么回复,她赶紧问自己的朋友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这是惊喜还是整蛊,毕竟曾经她和他的玩笑开的都那么认真。
“你认真的吗?”
“嗯”“那……你的意思是?”
“额,你认真的就顺其自然,你开玩笑的就当是个玩笑呗。”
“我没开玩笑。”
“嗯……那就顺其自然吧。只是觉得除了你妈还能关心你的应该只有我了。哈哈”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关心我,会爱上你的”
“好吧。果然是玩笑!”
“不要!我真的很幸福”
那个晚上她把自己雷打不动的头像换成了梅艳芳,因为他的是张国荣,她最后用这种非主流的方式回应了他,他也知道她最喜欢的偶像是张国荣,只是他不了解关于张国荣和梅艳芳的故事。
那天斑马对她说“假如你30岁还没有结婚,我娶你吧。”
4.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于小蓓最后还是选择去接受在这个没有太多阳光的南方生活,毕竟自己的父母的家在这里,他们都老了应该落叶归根了。她想过自己父母都老了该落叶归根了,那自己的根在哪呢?说起来也可笑,自己当初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说,一个人一生应该去3个地方,一个是出生成长的地方,第二个是上学的那几年第二个成长的地方,第三个是工作甚至死亡的地方。一生至少有三个地方为了自己在准备着。只是于小蓓现在的口是心非已经不会再有人听到了,时间的长度足够让于小蓓从什么都给苏三说到所有事情都可以独自接受然后努力改变。
忘了说,苏三是小蓓的初中同学也是于小蓓这一生最重要的男人之一,他们没有做过一天恋人,但在所有知道他们的人里,他们就是一对时间最长最钟情的恋人。事实上小蓓心里很清楚自己对于苏三来说是什么位置,苏三也明白他和小蓓差了上辈子的一次同船。
于小蓓在上了大学以后比从前更加依赖苏三,大概是因为在小蓓的同学里小蓓是一个太阳几乎没有被乌云遮住的时候,而苏三知道,小蓓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撑,不管多难过多痛苦她永远都可以装作像没事一样,只因为小蓓内心想着自己应该如同太阳一样是温暖的。
小蓓从初中到高中毕业一直到大学至今永远不忘记一件事,那就是爱着苏三,苏三知道,哪怕他去了以北更北的地方小蓓的心也有一半多在他的心上,只因为苏三说过小"小蓓,你对我来说是没有血缘的亲人,比兄弟更了解的我的女朋友。"所以在不定的时间苏三会自觉旁敲侧击的告诉小蓓,我始终一个人,但我希望你不是一个人。小蓓心里清楚她的执拗总会被苏三厌烦可是她也告诉苏三如果有一天他觉得她烦了默默离开就好了,但结果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她想这是苏三唯一可以给她的惊喜了。
4.南方已有她的思念,北风勿念她的多情
于小蓓在山城一个多月,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北方那么厌恶太阳现在想想这种想法真是贱啊!一个月30天其中有20天都是烟雨蒙蒙,本来一开始还有的诗情画意都随着于小蓓的顽疾变得丧心病狂。
小蓓在军训的时候只认得班上一个男生,大概是因为小蓓内心里是个好色的汉子吧,但事实上男生并不那么好看,只是比其他人高比其他人强壮或者说扔到人群里比较容易找到的那种。
小蓓听说男生会吉他,虽然自己也学过可是没有他的那么娴熟,心里还是蛮崇拜他的,后来她也慢慢知道,男生高中时为了一个好看的女生学起了吉他,可是现在吉他还在,女生却不见了。
当所有的故事都好像结束了的时候,于小蓓发现自己总是缺了些什么,以前的她从不认为分别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在北方的生活让她想逃离更远的地方。她就是这样一个欲求不满的人,一面追逐的未知的所谓的美好,一面就怀念过去正真的美好。
她也清楚她在南方遇到的胡昊和北方的喝醉酒的小何,都只能是她生命里踩着祥云飘过的美好,而说要娶她的同桌则是一个不能当真的玩笑。
什么阳光下胡昊的女孩多美好,什么大半夜只想到你,什么对你好就要以身相许,都是对于小蓓这个不羁生命的无限宽容,她感恩在这个尴尬的年纪有几个如同太阳一般存在的少年,本来的她应该是暗淡无光的,大概就是因为有了他们赐予她动人的故事让她在这个没有太阳的秋天感受到阳光照射的温暖。
可能北方的他们开始新的生活,遇见新的人,而在南方的我依旧怀念那些温暖尽管故事从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