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年深,我愈发不记得是哪一年的初夏,为了某校内工作的实习,从15号楼一路狂奔到办公室。我常打趣说自己隶属安全系统,太多的事情,总要很久以后才娓娓道来。我记得那个雨后的傍晚,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武汉特有闷热。即使是一路狂奔,即使是座快被削平的石山低矮,在那个蜿蜒窄仄却清幽无人的小路边上,水滴从杉树的叶片上缓缓落下,湖山如洗,叶片反射着阳光,青翠伴随着闪亮,堪称耀眼。如果你来问我民大的美景,除了南湖的夕阳,除了图书馆顶层的视野,雨后的石山小径确实值得一提。 越来越觉着大学的美好在于静谧,围墙一堵隔开的是外界的浮躁与喧闹。岁月了无痕,大一的青涩懵懂,大二的恣意张狂,大三的流连亲昵,大四的乖张荒唐,恍惚之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欣喜多于遗憾,不甘胜过满足。可见的多少年后,即使登山涉水马不停蹄,却总还是想着回那一方天地看看;即使物是人非尘染双鬓,却总还是不相信什么纵使相逢应不识的语谶。 大年初二的午夜,睡意被胃里的阵阵灼热驱赶。消逝的一年,在不屑描述的卑贱恶心边冷眼旁观,在推杯换盏的人情往来里含笑不语,在纷扰纠缠的千丝万缕中退步抽身;也过荆湘、赴中原,西进三秦长安,南下滇藏小城。与那匡庐山的缘分依旧是错过,说好的杭州会也屡次延期。犹记得的,在西安的城楼上远眺南山,才知道那些所谓的隐士是何等的荒唐可笑;在四水归堂的徽州天井里阅读攀谈,才晓得那个年代是何等的悲哀凄凉;在皖南的大山里夜游古村,才晓得星空的神秘真的令人痴醉倾倒。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正月初四的晚上,莫来由大雪纷飞,忽然想起曾经想过去看一看雪后的查济。手机相册里的风景拍了又删,几番轮回缺却还是保留了不少的精美。二甲祠的木雕、元代的牌楼,一度刷新了我对中国古代工艺的认识。我还记得一个调皮的孩子独坐在夕阳里的门口,我与他瞎聊那些不知伫立了多少年的拴马石,斑驳残缺,周身披挂着南国遍地的苔藓,他懵懂的抱怨说那些破石头害他磕破了脑袋,长大了一定要扔掉。我苦笑无言,稚子顽童,哪里晓得什么祖宗的功名。 图片发自简书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