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风·凯风》之我译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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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为程俊英、蒋见元著《诗经注析》内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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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为《流沙河讲诗经》内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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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为余冠英先生著《诗经选》内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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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的主题,或者说创作背景,可以说是众说纷纭:有说劝母亲不要再嫁的,有说歌颂继母的,有说表面歌颂母亲实则劝父亲原谅母亲或对母亲好一点的,也有说悼念母亲的……我细玩此诗,有一往情深,有自责之意,并无悲哀与怨尤之气,以为如《诗经注析》那样,理解为颂母并自责就好。

关于诗的大意,通过玩味《注析》,已能深有感触,看了流沙河先生的讲解就更是明白,余冠英先生和百度百科所选的译文也很漂亮。我实在不敢献丑,只是记下自己读诗随想罢了。

“凯风”:一说南风,夏天的风(如诗经注析》,不好。我们联系上下文看,如果“凯风”为南风,“凯风自南”就是南风从南边吹来,就成了正确的废话。还有“吹彼棘心”是说酸枣树刚发芽,这是春天,“吹彼棘荆”说的是酸枣树的枝条,这才可能是夏天。所以,“凯风”还是理解成和风、暖风才好。诗以“凯风”比喻温暖的母爱,又以酸枣树(棘)比喻子女。酸枣树是落叶灌木,不高,枝上多刺,果实小,味道酸,几乎百无一用,只能做柴烧,诗人用它来比喻子女不成材,所以又说“我无令人”——“令”,就是好,我们称别人儿子为“令郎”,女儿为“令爱”,用的就是这个意思。

“夭夭”:树木嫩壮貌。

“劬(qú)劳”:辛苦劳累。劬,辛苦。

“棘薪”:长到可以当柴烧的酸枣树。这里诗人自喻子女已长大,但又自惭不堪大用,不成材。

“圣善”:明理而有美德。“圣”就是明,“善”就是好,美。过去很多注家讲这首诗是婉劝母亲不要改嫁,因此说“圣善”是听得进好话,即是说您老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爰”(yuán),何处。一说发语词,无义。这里从后说好,因为如果浚城如果真有“寒泉”的话,时人应该是知道在哪儿,不必动问。寒泉:卫地水名,冬夏常冷。“浚(jùn)”,卫国地名。现在问题是这一节到底是说什么。有的讲,这是说泉水虽然寒凉,到底有益于人,而“我们”七兄弟无益于母;有的讲,这是诗人想到母亲的苦,自喻心中凄凉;也有的讲,寒泉比喻母亲、母爱。我觉得后说较好。泉水源源不断,滋养世人。“我们”母亲的爱,就像这源源不断的泉水,先后养大了7个儿女,这得有多辛苦啊!我觉得诗人在这里写寒泉,又紧接着写有子七人,是这个意思。我们要注意的是诗已经写到了夏天,泉水大多有冬暖夏凉的特点,夏天喝凉的泉水,最是舒畅。这是感恩于母爱,未必是说泉水真的寒凉。

“睍(xiàn)睆(huǎn)”,鸟儿宛转的鸣叫声。“载”,则,流沙河先生说同“既”,载歌载舞,音义都应该既歌既舞。鸟儿长大了,声音就好听,可以让人听了高兴。但7个儿子长大了,却没有什么可以安慰娘的心,因此满怀歉疚之情。这就是最后一节的意思,也是全诗的主旨。篇末点题,意尤未已。

我译:

暖风习习自南方,吹到酸枣芽儿上。

酸枣芽儿长的旺,真真苦了俺的娘。


暖风习习南方来,吹得枣芽变成柴。

俺娘聪明又美丽,可惜儿子不成材。


源源不断寒泉水,世代滋养浚城人。

俺娘先后育七子,难以想象多酸辛。


婉转鸣唱黄雀鸟,它的声音真动听。

俺娘养育儿七个,愧无一个宽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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