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第一次以女朋友的名义住到他家,她闲得蛋疼,他乐此不疲,那种没羞没臊上班前下班后都有人暖床相送的日常成为了现实,叫人如何不欢喜?【上一章:点此可看】
文/安生
邻近年关,程兮辞的工作比先前忙了很多,回来的时候总是一脸疲惫,庄子栗用十几天的时间体验了一把新婚燕尔和七年之痒的感觉,忍不住摇头感慨:他大概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了吧。
她原本打算到过年前两天再动身回家,但因为机票价格变化差距过大的缘故订了提早几天的票,这种为了省几百块钱而选择弃男友而去的行为让程兮辞很是不爽,但奈何工作量过大每天上班累成狗,实在没空跟她这个整天赋闲在家的人扯皮,就没和她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五下午她算好他下班回到家的时间,提前在浴缸里注满热水,再把衣服摆好,然后奔下楼去给他开门,看到他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嘻嘻一笑,主动接过他的包跳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让他先去洗澡,晚饭很快准备好。他懒懒地嗯了一声,轻轻抱了抱她就往楼上走。
等她做好晚饭去叫他吃饭,发现他坐在浴缸里睡了过去,好像累得不轻,走过去轻轻把水划到他身上,傻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一看就差点收不回目光,这个男人睡着的样子还真是好看。
看够了,蹑手蹑脚地离开浴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轻轻吐了口气,下楼去给孙志壹回电话。
又聊到她是不是被男人包养了所以才没回家的话题,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致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正闹得欢着,有人在门外按了门铃,她偷偷摸摸地跑到门后看,让孙志壹先等等,打开门后脸上扯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Hello!来找你师父?我记得你,小彤对吧。”
来人被忽然出现在门后的她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嗯、对,师母好,我找师父他有点儿事,可以……让我进去吗?”
她二话不说把门打开请苏彤进门,请她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自己上楼去叫人,进到房间他正在穿衣服,她贼兮兮地跑到他身后把他抱住,一双手在他小腹上摸了又摸,说楼下有人找他,他徒弟苏彤。
程兮辞只是嗯了一声把她的手拿开,从柜子里拿了件风衣披上就走了下去,庄子栗跟下去的时候他们俩正走向书房,低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我周天早上的飞机回去,记得把自己洗干净了等我”,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咸不淡地对着手机那边的孙志壹说,拐进厨房把做好的菜放到微波炉里保温,心里好一阵凄凉,这新婚燕尔和七年之痒的感觉还真是大相径庭啊,程兮辞的态度冷淡得未免也太明显了点儿,果然最凉薄是男人心:“我跟我妈说我是在学校旁边的公司实习住的学校寝室你没给我说漏嘴吧。”
“你不给我说实话可能我等下就会碰见你妈也说不定呢。”孙志壹往床上懒懒一躺,惬意得叹了口气。
庄子栗切了一声,慢慢走回到客厅沙发上瘫着:“敢坏我事回去大刑伺候,姐姐正心塞着,你少给我添堵。”
“谁让你不跟我说实话。”
“回去跟你说啊乖。”她盯着书房门鬼鬼祟祟地看了又看,重重地叹了口气。
等他们商讨完事情程兮辞顺便留苏彤在家里吃饭,她把饭菜端到餐桌上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在讨论什么公司法刑法之类,作为一个法盲被隔离在外,她忽然觉得自己分明就是个保姆,想到这儿她愈发地心塞起来。小声地提醒程兮辞可以开动了,苏彤扫了一眼她做的菜,忽然笑说:“师父你最近是想吃素吗?我记得你之前最喜欢吃肉的。”
来到他家做饭她都是习惯做的三菜一汤,两个素一个荤,这样搭配刚刚好,程兮辞胃不好吃肉不容易消化,所以只做一个荤菜,然后在汤里加点儿剁碎了的肉,或者熬鱼汤,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又没说他不喜欢……
程兮辞对此没什么想法,同样扫了一眼云淡风轻地说:“晚上吃清淡点儿比较好,你师母她比较喜欢养生。”
“原来这样,师母真贤惠。”
虽然这听着是夸奖,但贤惠这种词用在一个女人身上,分明是预示着以后她很有可能熬成黄脸婆,词典里明明有温柔漂亮聪明好看等等等等这么多形容词,干嘛非得用贤惠。她有些忿忿不平,但嘴上还是笑着说:“哪里哪里,你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被一群已经毕业年龄比自己还大的人叫师母,感觉真奇妙。
餐桌旁的布置很简单,离客厅也比较远,他们两个在谈工作她插不上话,所以只能用吃饭来缓解尴尬,一个不小心险些又把自己撑着;苏彤偶尔瞥她一眼,更多的时候目光都放在程兮辞身上,两个女人气势不相上下,但在和程兮辞的共同语言这方面,庄子栗略输一筹,毕竟专业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
吃完饭她戴着耳机听听力,站在洗碗池边把碗洗了,看着这个被自己改造得总算有点儿人间烟火气息的厨房虽然成就感满满,但如果一辈子都过这样的日子,迟早有一天得发疯;还好还好,这次只是学校放假闲着没事儿不想太早回家,所以过来给他当几天免费保姆,不是一辈子。
这两天程兮辞的反应充分证明了他具备负心汉的潜质,黄脸婆和贤惠这种词汇是大部分女人的噩梦,她还是想继续当一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
等他把苏彤送走她已经做完一切家务洗好澡躺在床上背单词,他带着外面的寒气钻进被子里一双魔掌伸向了她的胸,她冷冷一瞥把他的手打掉,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继续背单词,在他又凑过来的时候把书一扔一脚把他踹开,这次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就是不想搭理他。
“小朋友你干嘛?”
“我刚检查了一下你安全套用完了,今晚好好睡觉。”她瓮声瓮气地说,躲在被子下面一动不动地。
“不可能啊上次我拿还有的。”
“你记错了。”
他爬到床边打开抽屉看了看,的确一个也没有,连盒子都无故失踪,正奇怪着,蒙到被子里的人伸出头呼了口气,忽然对上他的目光,有些心虚地闪躲了一下,接着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程兮辞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挪过去把被子里的人抱过来,连同被子一块儿压在他身上,两只手在被子上轻轻拍了拍,在她静止不动的时候把她放到另一边,打开她那边的抽屉看了下,也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把它们藏起来了?”
“没有。”
“不承认啊,行吧。看来你今晚开窍了,竟然知道我最近想要小宝宝,来吧,我们生个小屁孩儿玩一玩。你现在应该是最佳受孕期对吧,刚好,最近这段时间我也没怎么喝酒,我们再生个像你一样乖的小小朋友,高兴就给颗糖,不高兴就往死里揍;哎对了小朋友,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我都随意。”
庄子栗躲在被子里被他的语气逗得笑岔了气,肩膀一抽一抽地停不下来,他猛地掀开被子扑过来,看她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不由分说就开始啃咬她的唇,牙齿碰撞了几下有点儿疼,他略有些无奈地停下来,泄了气似的趴在她身上。
“小朋友,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哪里?”
“都喜欢。”
“那我们生个小孩儿吧。”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头发,他洗完澡后头发会有些凌乱,如果生气,就像是一头炸了毛的狮子,所以早上出去上班之前他会和女人一样很臭美的把头发弄整齐,才不是油光蹭亮的大背头,只是把毛抚顺了,但不管怎么看,都是帅气的一比。
“你知道我还要在学校待一年半吧。”
程兮辞没说话,用身体蹭了她几下以表示自己的不满,看到她有些恍惚的神情,忽然关掉台灯沉着脸躺到一边,连和她亲热的欲望也被怨气遮盖了下去。庄子栗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可是结婚这种问题她早在一开始就跟他说过,才交往了两个月多几天,现在忽然神经兮兮地说要生小孩,她又不是傻。
庄子栗在被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她等得久了干脆就翻个身也没再逼他说。工作上能让他不开心的事儿几乎没有,剩下的大概就只是生活,想到之前高铭开玩笑说过他被家长催婚了好多年,年纪也一年大过一年,的确挺让人着急。
而事实确如她所料,送她去机场那天程兮辞把她留在车上犹豫了很久,在她一再强调再不去办理登机手续她的票就白买了的时候才低声说:“你在家里过完年,就去一趟S市吧,我想让我爸妈见你,然后等过完年回来我们就跟大家公开。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毕业不想太早结婚要孩子,那我们就先订婚,我等你。”
虽然说她料到了他被家长催婚催得很紧的压力,可是订婚那一说她确实没有想到过,微微受到了点儿惊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含糊其辞地回了一句让她考虑看看,心里面有点儿慌。
“我知道我们这样进度有点儿快,可从我决定追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好了要和你过一辈子,真的。“
“老大,我先上飞机,等到家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我、我现在脑子有点儿混乱。”
好说歹说,才劝得他放她下了车,过安检的时候她频频回头看他,看到他站在人群中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儿心疼。
可是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程兮辞着急找人结婚,她着急着毕业然后先把自己的事业搞清楚再考虑是不是要结婚的问题,毕竟是两位数的年龄差,代沟都有好几条,工作、生活不同步是必然,这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主要矛盾就是他们两个的想法没办法重合到一块儿。
过年向来是催婚重灾区,她只能替程兮辞祈祷他能平安度过这次催婚节吧。
在L市下了飞机,踏上那块熟悉的土地时她的心情没来由地沉重起来,搭乘机场大巴到市区,再从市区乘公交到高水镇,两个多小时的时光就这样在车厢里度过。她犹豫着要不要先给程兮辞打个电话报平安,但又怕他会追问去见他爸妈的事,想了很久,还是先把手机收回了包里。
整整一年没有回到高水镇,印象中那个古朴的小镇好像变化更大了些,到处都是新盖的厂房和柏油马路,灰尘滔天,有味道的老式筒子楼成了回忆,只有那些边边角角还剩下孤苦伶仃的几幢。
她拖着行李箱穿过几条变宽了的大马路,下意识地往以前的老房子走,去到那儿才想起自己家已经搬到了另一个地方,而记忆中和宋小阳、孙志壹、立宝他们打打闹闹了一整个童年和青春期的老街道都成了废墟,那一排房子都被推倒,正在筹划着建设厂房,机器轰鸣声不断,聒噪得让人厌烦。
叫了辆小三轮儿把自己送回家,在车上她给孙志壹打了电话,想要约她晚上一块儿去逛街,顺便叫上立宝一块儿。高水镇有一条很热闹的夜市街,远近闻名,连市区的那些年轻人也常常慕名而来,除了高水高中和以前的小巷子,那条夜市街也是他们的回忆所在。
她妈到厂里上班还没回来,有些冷冷清清的,连厨房里都找不到一点儿吃的;进到自己堆满杂物的房间她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消毒液,总算在自己身上起疹子之前搞定一切,把那些杂物清到了客厅一角。
然而她总是躲不过皮肤过敏的那个魔咒,拿了点儿必要的东西后她直接出门乘车去了市医院,开了药从医院出来,她去了市中心购物商场的顶楼花园坐着,吹了两小时冷风,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孙志壹。
从顶楼花园的观光椅上可以看到前面江面上缓缓而过的游轮游艇,江两岸的霓虹灯把一整条江面都点缀得熠熠生辉,比Z市那条河漂亮了不止一点点。等人期间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江面风光看得几乎入了神,忽然想起了程兮辞。
电话拨出之前她在心里想好了无数个可供选择的话题,例如此刻她好想和他在一起看L市她家乡的夜景,例如L市有几道著名小吃超美味超赞,只要不提订婚或者结婚,她可以跟他瞎扯淡一个晚上不睡觉。
可是程兮辞大约是被家长催婚催得有些精神错乱,还没能好好的说上几句,就告诉她他已经把她去S市见他爸妈的计划提上了日程,甚至连机票都给她订好了,只等着她如期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在那边说个不停,留庄子栗一个人在这边恐慌,勾引他上床这事儿好歹只涉及到他们自己,一旦上升到订婚层面,那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他爸妈当然希望他尽快找到一个老婆带回家……
“我妈不让我在大学毕业之前谈恋爱。”
“又不是不让结婚。”
“哎呀我的情况说起来有点儿复杂,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我妈她很凶的,要是让她知道我们的事按她的性格她肯定会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那边的程兮辞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庄子栗,你觉得我会信吗。”
庄子栗笑出声,靠在长椅上仰头看天上稀稀拉拉的星星,叹了口气,说:“一直没跟你说,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我爸和我妈在我小的时候离了婚,因为我爸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出轨跟别的女人跑了,差点儿这个世界上就没我,我出生第二天就被送回外公外婆家,一直到八岁那年我爸回来跟我妈办了离婚手续才被接到我妈身边生活。我妈20岁结婚,生下我的时候才21岁,她不想我走上她的老路。”
程兮辞迟早有一天得知道她家的情况,想到他从小是在那种环境和睦、父母恩爱的家庭中长大,老爸是大官,老妈是教授,被当成个少爷来养着,自己又这么厉害混到现在这个地位,要结婚肯定得找个不相上下、门当户对的家庭出来的女人,再不济也不要像她这样连大学都还没毕业。
“我不认为这可以当作你不想跟我结婚的理由,我可以等你毕业。”
“这跟我毕没毕业没有关系,我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结婚。”庄子栗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跟他说过不想结婚的事,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性失忆把她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那就算是为了我想一下也不可以吗?”
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下来,从确定恋爱关系到现在,一种名为冷战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中间,在她回到家的第一天。
庄子栗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生气的时候也喜欢用不理人这一招,默默地被他萌了一把,竟然觉得他这样还挺可爱,但一想到他不想搭理的人是自己,这种感觉顿时就再也美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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