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说明自己的确是一个容易怀疑世界的人。但我在大多数时间内不认为这是一个缺点,反而这个人生观可以让我更清楚一件事:自己到底是一个以什么样的角色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社会,这个朋友圈。
今天这个怀疑是从我又一次作死的呼朋引伴开始的。我用又的原因是在不久前,我说过想去朋友那玩,但是没人理我。恰巧那天我回学校拿东西碰到他们,他们也只是说一声去吗?然后不等我回答便扬长而去。下午我看到寝室群里的老王分享了一条短视频,我以为是日常的点外卖。由此联想到寝室里其余三人打算暑假是做饭省吃俭用度日的。再想到距离寝室小伙伴们上一次在一起是将近一个月前了,所以我经常渴望大家能聚到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作死的我竟然又开始叫,去蹭饭,去你们那玩。我调皮地借用了暑假还和我住一起的那个同学的名号。
聊天内容是:
我:阿瓜说要去你们那蹭饭啊。
老王:好啊,来啊。
我:阿瓜说要包接送啊。
老王:这个不包,你们自己来。
阿瓜:你神经病啊?
什么都是我说的?我说什么了我?
我:笑脸。
。。。群沉寂一阵。
DK:蹭饭可以,不包接送,ok?
。。。群死寂。
我做错了什么,我被这样骂?为什么我想大家聚个餐,还要大家这样勉为其难,委曲求全?一件开心的事情在我手里就变成吃苦瓜的感觉呢?我为什么这么渴望去朋友那看看,玩玩,难道还真的因为有什么特别吗?有什么巨大魅力在吸引我吗?我只是单纯希望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各自能没有那么地孤单。除了在家,似乎没人愿意在外面还打开了心墙。我没有防备地见朋友,朋友还是满身的盔甲。
我借用了阿瓜的名号,阿瓜生气了,即使我仅仅是在微信里看到,可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我只能理解为他有些怨气。这是我不能理解的行为。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想,我耍点小调皮,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调节一下大家的气氛。这个群里的每个人都是我认为的朋友,包括和我住一起的阿瓜,朋友之间聚餐、开玩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难道阿瓜觉得我是贬低了他吗?还是我借用他的名号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但是事实恐怕的确是这样的,人家就是反感你这种玩笑。如果我的愚蠢惹到你,你能谅解我吗?别急着暴躁,给我第二次机会?但是没有。可以,我接受你的怨气,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和你开玩笑了,因为你开不起玩笑。
DK的态度从话语间就看得出,这次聚会如果举办了,会是多么地让他们勉为其难。没有热情的邀约是没有诚意的,你让我如何还有心思回一句,好的,周末见!群里不止四个人,还有好几个同寝室的朋友,但是已经到晚上八点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我不相信有人是没看到消息的。所以,也没有说话的原因是什么?显而易见的关我屁事。这种不跟自己搭边的活动或者自己管不到,只需参与的活动,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他们没有态度要表示,这样的朋友多么让我心寒!我干脆学着沉默,因为我说的话是没有作用的,这个我认为都是朋友的群里其实没有人是我的朋友。
我想起大约两个月前的一件事。有一次在外头,我没钱了,是我自己没有预算好我发给我以为感情最好的DK:我饿了,借我一百。红包很快就来了,我很高兴有朋友愿意借我钱,我是一个不随便借钱的人,就算自己不吃饭都无所谓。但是这次是和女生一起出来找工作期间吃饭,我总不能说自己没钱吃。然而事情有转折,我没有用DK的钱付费,并且很快就把红包还给了DK。因为DK在发了红包之后发了一段语音过来:回去问问你妈借钱的时候怎么说话,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我觉得我说不出口感谢,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过去,我就找另外的朋友借钱,然后把他的钱还了先。我在还他钱的时候说,发生活费了。他说祝贺,却识不穿我拙劣的谎言。因为我从来不问家里人要生活费,以至于后半个学期的生活一直都拮据。我承认,我这次说话确实不对,仿佛问他借钱是理所应当,仿佛把他当做冷冰冰的提款机。但是我向他借钱是看得起他,我觉得他是我在这个地方最好说话的朋友,朋友之间做事就是理所应当的,何况根本不是什么难堪的事!而事实往往出乎我的意料,人家不是这样认为,DK觉得我没有礼貌,甚至没有家教。在我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看到自己被轻视,这算是我的朋友吗?
我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但是在2017的下半年以来,我发现和寝室的朋友们产生了距离,我已经无法和他们愉快地聊天,我甚至逼自己沉默,把自己想要分享的快乐憋住。没有人发现我的不愉快,或许在他们心里,我和他们一样“坚强”,只不过是一直心情不太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大二的第一个学期期末,我失恋了。那阵子,我无法在黑夜独处,无法让自己空闲下来,听不了歌,吃不了饭。我多想有一个人能陪陪我,告诉我,没事的,没事的,当一个就算说了没有用也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慰我的朋友。坦白地讲,那时候我真的无比失望,就算我趴在阳台嚎啕大哭,在床上失声痛哭,都没人理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是我认为的朋友们。
生活在周围的朋友尚且如此,何况是天各一方的旧识。对家里的老朋友我们通常能下意识得多点包容,求同存异,也因为距离产生的美,有时候甚至让自己误以为还是家乡的朋友们纯真,善良。但是我今天产生了怀疑,如果家乡的那些让我们偶尔怀念的老友是生活在周围的话,会不会和现在周围的朋友一样,各自心照不宣地过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无所谓有无朋友?答案恐怕会让我绝望。我觉得答案是会。
我怕出现这样的情景:我以为的朋友其实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而我对陌生人的敬意到成为朋友的善意最终只是一厢情愿。
自己始终是自己,世界上没有像自己一样的人,所以,朋友远远不是可以聊以慰藉的存在。一个人的生活重心要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过好才是真。城市里孤独的灵魂这么多,我又算得了什么?我不应该抱怨自己没有朋友,我应该更清楚地意识到朋友不是这么随便能找到的。世界上多的是夜夜笙歌的狐朋狗友,而相拥开怀大笑的也并非全是朋友,彼此抱头痛哭过才可能是知己。否则,古人也不会说,一辈子得一知己,足矣。
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像茉莉蜜茶一般清甜,只是偶尔还想约几个朋友,喝几杯可乐或者两瓶冰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