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丽欣读之再三，敬佩之情咕咕升腾。抬头望着杨老师，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表面之下，还有多少的智慧结晶？这么一个充满教育理念的教育者，用尽了一生心血总结了这么好的东西，却没有时间去好好去教书；而是迫于形势，退居家庭，以做家务，带孙子为主要内容，用"可惜"二字，真不能形容到翁丽欣心中深深的遗憾。
翁丽欣想到这里，抬头对杨老师说：“这么好的想法，在您过去的教学中，您有没有实施过呢？我觉得不把您的思想变成现实，真是十分可惜。我的杨老师呀，您的这一想法，如果能好好在学校里实行，那么受益的将是一代人，甚至是几代人呀！”杨老师看着翁丽欣十分认真的表情，听着翁丽欣说的话，苦笑着说：“丽欣，这些都是理想化的东西；你没有干过教育，更不知道咱家乡的教育；特别是现在的情况，好像每个家庭都重视教育，都追着赶着让孩子去上学；跟你们小时候，父母都忙着劳动，存在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不同，现在的父母不论男孩女孩，都会让他们去读书；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杨老师一边说，一边从翁丽欣手里拿过那几页纸，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满腹遗憾的说道：“可是，现在的父母，有几个真的重视教育？懂得教育？现在的父母，一个个都生了攀比之心，都争先恐后的去挣钱，生了孩子就丢给老人。丽欣，你注意过没，你如果去上会，坐一个地方认真的看看，那些赶会的，有多少是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的，又有多少是我这样的，一车拖多个孩子的老人。”杨老师说道这里，痛惜的摇着头说：“现在的婆媳关系难处，大家都挣着想钱；根本没有多少人伦观念了。像我这就一个儿子的还好；你不知道咱们XX村，有很多跟我差不多的，都是三四个儿子，一个老太太，一车拉一堆孩子的有的事。”接着又说：“年轻人去打工，挣了钱每月给点或者一年到头给点；反正当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的，拿着孩子父母给的钱，花到孩子身上；对待孩子，他们就像伺候王子和公主；现在的孩子，十几岁了不会洗衣服；七八岁了不会自己洗头；更不用说像你们小时候，很小就会做饭了；这都是爷爷奶奶们惯出来的。还有就是隔代亲，当爷爷奶奶的，大部分都是没有多少文化的，就算儿子媳妇放手让他们教育，他们也因为疼孩子，爱孩子；溺爱娇宠的没边没沿，那里还有半分管教的心。”翁丽欣想想自己娘家，对照兰艳萍的日子，不由的点点头；杨老师见翁丽欣点头同意她的看法，继续说到：“当爷爷奶奶的，大部分的心里就是，我老了，没本事挣钱；在家好好看护孙子孙女，让儿子媳妇在外边不担心家里；不要说儿子媳妇给钱，就是不给，谁家过的不是人呀。老人们一边带孩子一边辛苦的种地，秋夏两季收到的的粮食，除了吃的，全部卖掉，也基本够一家开销了。”杨老师想拉想又说到：“老人们忙了地里，忙家里；只要孩子不是特别的不懂事，当爷爷奶奶的，那里会顾忌到孩子有没有好好读书。平日里既不会因为上学好歹吵孩子，更不会因为成绩好坏骂孩子。只要没人找上门来，更不会有爷爷奶奶会因为学习的事情打孩子。反正，隔代的人带孩子，只要不冻着，饿着；孩子按时上学放学，没人来找，在学校里没被欺负；那就万事大吉了。如果那个老师说要教育孩子好好读书，一切在学校里进行，而且不需要家里配合，那或许不会有什么麻烦。任何的教育理念和行为，只要涉及的家庭，需要家庭配合；或者涉及的钱，需要买几本书；那么，爷爷奶奶们更没法达到老师的要求。在爷爷奶奶们的观念里，根本没有这码子事情存在。所以，我这几张纸，在现在的农村，只是纸上谈兵。如果想要排上用场，那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翁丽欣听了杨老师一段长篇大论，句句都是农村现象的真是描述，对爷爷奶奶们的心里分析更是到位得体。翁丽欣还是不忍轻易放弃，追问到：“如果您在学校推行您这个阅读设想，除了爷爷奶奶们难沟通。难道那些少数在家的家长们不支持？那些爱学习的学生们不欢呼？”杨老师见翁丽欣如此问，无可奈何的笑到：“让我套用你们年轻人常说的一句话，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少数家长支持，个别爱学习的学生欢呼有什么用？不瞒你说，十年前，我还在教书的时候，就已经试着推行过了。”杨老师用几个手指头搓着，意思是什么都需要钱呀，一边比划一边说：“要推行我的阅读设想，那需要大量的图书。就算不针对全校，就是全班，平均一个孩子一周看一本书，我要做多少图书储备？而且要时时弄到孩子们喜欢的书，是靠家庭？还是靠学校？”杨老师苦笑着说“我也曾傻傻的拿出自己半年多的工资做了这个实验，靠一个人的力量，那是不可能的。少数家长再支持，大多也是口头上的；一旦谈钱，都会对比那些爷爷奶奶带的孩子，他们家怎么没拿钱？更不要提那些爱学习的学生了，他们更没有对钱财的支配权。”接着又说：“不要说爷爷奶奶带孩子的家庭，就算是父母带孩子的，买一次两次书，他们一般是没有话说；如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学生买书，那些爷爷奶奶们不是不给孩子钱，就是亲自杀上门来，问你‘你到底怎么教育孩子的，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成天净跟着要钱，买些没用的书读！’”翁丽欣听杨老师说道这里，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种情况翁丽欣不用想象，她自己就亲身经历过，那是2007年的暑假前夕，翁丽欣想着孩子们快放假了，给他们每人都买了几本书，托正好回家的朋友带回了老家；她的嫂子就说过这么一句话：“学习的东西不买，净弄这些让孩子不学好的书。”翁丽欣想到这里，向杨老师问到：“难道您就没有碰到一个支持孩子大量阅读的家长？”杨老师听了，苦笑着说：“有，也是口头上的；真正支持孩子大量阅读，不但需要钱，也需要时间和精力。这些都是农村家长所不具备的硬件条件。”翁丽欣听了，心中一阵难过；觉得这个话题没法进行了。她为地处偏远地区的孩子难过。这些孩子真是可怜；不要说不爱读书，就是爱读书，酷爱读书，也会被这些条条框框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这里，翁丽欣转化了话题，问杨老师到：“那么，依您看，现在我们这里的养老比过去如何？”杨老师说：“这样要分两个层面，从大的方面说，政府能想到给六十岁以上的人，每月发放60块钱生活费；对那些挣扎在贫困之中的老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举措。起码吃油的钱，买盐的钱不愁了。但，收回眼光，关注一个个小的家庭，这些组成社会的一个个团体，内部之间的关系，内部之间的亲情，现在却一日比一日淡了。”杨老师说道这里，指了指自己，接着说道：“比如我吧，年轻时候一边上班一边管家务，只要放学了，孩子们也是一身带。再看看现在的媳妇，上个班跟得胜还朝了一样，耀武扬威的，等吃坐喝。孩子除了吃奶，几乎什么也都不想管，不想问。我家的还算好的，即不跟我吵嘴，也不没事找事。就是懒点，滑点，没有大毛病。但很多老人，伺候媳妇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了，这几年不是流传一句俗话吗，虽然是顺口溜，但也说出了农村现在的实际情况。”翁丽欣听了，很是好奇，追着问到：“那句话，怎么说的？”杨老师见翁丽欣追着问，叹了一口气说：“你没听说过‘娶个娘娘，生个皇上’的话吗？”杨老师看着翁丽欣，见她没有点头，就知道翁丽欣还从没听说过，就解释到：“现在娶个媳妇到家里来，那不是叫娶个媳妇；那是取了一个娘娘。当婆婆的马上就要好好服侍起来，不然人家三天两头的回娘家，或者没事找事的弄的家里鸡犬不宁。婆婆服侍的好，一年半载怀孕了，那就更是国宝。等生了孩子，好了，不是生了一个孙子，是生一个皇上。一家人围着一个孩子转，孩子打个喷嚏，当爷爷奶奶的就要鞍前马后伺候了。”
翁丽欣听了，瞪大了眼睛问到：“那，什么时候是爷爷奶奶养老，休息的时间呢？”杨老师苦笑了一下，说到：“丽欣呀，你回去问问你的父母，你的婶子大娘，他们的休息时间在那里？他们的养老时间安排到了什么地方？”说道这里，杨老师向外边看了看，看到孩子们都在玩，就继续说道：“当爷爷奶奶的休息时间，那就是孩子睡了，家务活干完了，大家都不吃不喝安静下来的时候。”
翁丽欣想起了童铭瑜婆婆，写给童铭瑜的什么婆婆梦；她很想知道杨老师的婆婆梦是什么，是不是每一个知识分子，都有自己的婆婆梦。于是就问杨老师到：“那按您的意思，什么样的媳妇才是好媳妇？你理想状态的婆媳关系是什么样子的？”杨老师听了，谈然一笑。这个翁丽欣，问这么可笑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她呢？杨老师突然想到，曾经听人说起翁丽欣婆婆很厉害，是不是这个小丫头在家庭生活中，碰到是自己头疼的问题，换着法儿到自己这里寻求答案来了？
想到这里，杨老师笑着说：“好媳妇是没有标准的，成天在同一个家庭里生活，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最好的方式就是容纳；容纳彼此的生活习惯，个人爱好，性格特点。”接着又说：“现在的婆婆，大部分都有‘树叶落到树底下’的想法，只要媳妇言语行动说的过去，一般来说，都不会自己没事找事。”杨老师看着翁丽欣没有表情，知道没有说到她想听的内容，又继续说：“我认为哈，现在婆婆们，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媳妇最好能把自己看成亲人，看成家庭的一份子；大事小情的，能跟婆婆说说的，最好多说说。年纪大了，很希望得到一份尊敬。”
翁丽欣觉得杨老师太软弱，就算在自己面前，也没有敢说出自己的梦想来。这么不着边际的说，委实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翁丽欣想给杨老师鼓鼓劲，打打气，壮壮胆；于是就截住杨老师话头说：“杨老师，我说几句您听听哈，看看好不好，对不对。好儿媳虽然没有统一标准，我认为以下几方面应该是必须的：第一，在家庭里要勇敢的承担责任；一个已经结婚的人，处于家庭的主妇位置；一定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能一味的拖懒把什么都推卸给老人。第二，对待公婆父母要一视同仁，不能双方父母两种看待。对自己的父母不做任何要求，一味的疼爱孝顺；对自己的公婆就横眉竖目，一丁点小事就计较半年。咱们农村，这种现象真是很严重；生了孩子公婆带，仿佛是天经地义；公婆们天天带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是，在媳妇们的眼里，公婆这这那那都不好，那那这这做的都不对；进而和公公婆婆产生了很多恩怨，甚至于因小事记恨成仇。很少有做媳妇的想想，你结婚之后，你父母给你的小家都干了什么？难道天天没日没夜操心劳碌的无功，没有沾手远远站立的却非常恩重？做小辈的，要知恩图报，不能厚此薄彼。第三，家务事，没有大事。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婆媳产生矛盾之后，媳妇应该向婆婆道歉。这一点，我觉得我婆婆的规矩不错；我婆婆老早就订了规矩，婆媳有事了，可以抬杠，可以磨牙，但事情过后，做小辈的要给长辈端杯水，做顿饭，以示道歉。小辈吗，像长辈先低个头，矮不了自己，反而弄的家庭和睦，长幼懂礼。杨老师，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好不好？”
杨老师听了，开心的笑了，说到：“丽欣，看来是你的书是没有白读，一口气说出这么一个一二三来，让我不得不好好审视一下你这个丫头了。”翁丽欣听了杨老师的话，得意的笑了。一个人，不论多么大年纪，在得到自己尊敬的老师夸奖的时候，都会有这么得意的，开心的，发自内心的笑吧。
翁丽欣接着说道：“其实，好媳妇的标准我也是瞎诌的；在老师面前班门弄斧，也不怕丢人。反正在您眼里，我永远是学生，说的对与错，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知道我的老师，不会嘲笑我的。”翁丽欣说完这个，接着又问道：“杨老师，你觉什么样的儿子，是理想的？”杨老师听了，想了一下，说道：“现在的男孩子，或者说男人，大体分一下几种：其一，性格外向，聪明能干。这类人一般来说，容易太捣。虽然能事事为父母撑腰，给亲人长脸。但有时候，难免会捣的他自己的家庭鸡飞狗跳，连带着父母跟着操劳。其二，内心懦弱，品行端正，缺少固定主见。这类人一般来说来不会闹事，但很容易顺风倒。结婚之后，往往会围着老婆的裙带转。这样的儿子，常常出现“小嘛噶，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情况。老子娘的将来一概系与儿媳妇身上。其三，没有明显性格特征，长期游离于中间阶层的人。不管内向也好，外向也吧，就很容易走大众路线，大势所趋，人云亦云。所以，千千万万儿子，可以用各种借口不忠不不孝，现在是既没有道德约束，也没有法律强调。理想的儿子，只能在梦中寻找。”说道这里，杨老师长叹一声，点头说道“看今天社会，生儿没有生女好。咱中国几千年的重男轻女思想，估计就会在不远的将来改变。我听孩子们说，网络在盛传‘生儿子是生一个仇人，长大再带回一个敌人；生女儿是生一个亲人，长大再带回一个仆人。’丽欣，你看到过吗？网络和民间都在质疑生儿子的事，你还在这里跟我讲什么样的儿子是理想的儿子？作为父母，现在谁还敢有理想二字，自己的儿子能一般待咱，平安果日子就不错了。”翁丽欣茫然了，她不明白杨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说，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希望要什么样的人，怎么培养什么样的人，这是最基本的功力呀？杨老师就一个儿子，小时候跟翁丽欣一班上学，是很不错的小伙子。翁丽欣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要一会杨老师说出其他来，自己不好回复。于是改变话题说：“杨老师，您这么大年纪，还经常上网吗，你看你一会网上这个，一会网上那个，好像比我这个吃IT饭的人还熟悉网络。”杨老师听了，笑了笑说：“我哪有时间上网呀，就算是上网，也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把白天听来的东西网上查查，或者上网上看看我关心的内容，比如农村教育，留守儿童等，河南豫剧等”
正说着，杨老师儿子媳妇下班了，孩子们也跑了进来，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为钱苦为钱忙挣钱为啥，细思考慢问心苦寻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