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睡意朦胧里我接到个电话:“好的,让我们举起双手,庆祝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怎么样?听到我的声音,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我被这一连串的声音轰得大概懵了五秒,才反应电话是唐佐打过来的,眯着眼回答到“嗯,我很开心,说完了没?”
“什么鬼?这是什么反应?”
“大哥,你看看现在几点,我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有轻微的睡眠障碍,睡觉至少要在床上酝酿一小时以上。
“你今天生日做了什么?”唐佐问我。
“什么也没做。”是真的什么也没做,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今天生日的,现在的我压根儿就觉得过生日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也没有吃蛋糕?”
“没有。”
“许落,你怎么不去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开心。
“我不能死,我死了,你怎么办?”
他笑道:“你死了,我就每天泡一个小妹妹,然后我就清净了。”
看吧,这人也是个没良心的孩子“还有事儿吗?”
“干嘛,你又想挂我电话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
“对啊。”
“许落,你真的去死吧。”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好吧,被这么一个不到五分钟的电话轰击后,我大约在凌晨两点左右能够睡着了。
今天是2017年10月4日,我二十五岁的生日。如果不是唐佐那个二货缺脑,给我寄的生日礼物昨天提早到了,我还真忘了自己生日这码事儿。
噢,对了, 那再过三天就是那个人的生日了。一别六年,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身边有谁挽着他的手臂,又在对着谁微笑,能不能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曾经有一个特别平凡的女生傻傻的爱过他。
我说的那个他,是唐佑,大唐佐一岁的堂哥。
唐家就这两个小辈,小时候唐佐特别粘唐佑,所以当五岁的唐佑要去上学的时候四岁的唐佐也非要跟着去。家里拗不过这个小祖宗,就让他一块跟着去了。没想到唐佐这小子还挺聪明,明明小一岁,但是成绩却从来没有掉出过年纪前十,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早点上学对小孩智商发育有益。
两兄弟的感情虽极好,但性子完全不同。唐佑,静。唐佐,动。其实就性格来说,唐佑比唐佐差多了,他是个既别扭又闷骚的人,所以以前我常对他说自己眼光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喜欢他那样的人,那时他总是一副无语状也不说话。后来等到他抽离我的世界,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才明白,其实我的眼光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噢,或许应该说,我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我是在一个秋天的午后见到的唐佑。
那一年,我十六。爸爸突然辞去自己的工作,决定带我和妈妈回老家远山市生活。当时我十分纳闷,爸爸在工作里的成就并不算低,为何突然就放弃了?那时我年纪还小,尚且不懂父母的苦心,等到了我能够懂了的年纪,许多事情却不复当初了。
爸爸在远山购买了一幢两层复式小洋楼,离爷爷奶奶家不到十分钟路程,环境很好,我和妈妈都很喜欢。搬家那天,父母忙着收拾,我出于无聊及对周围环境的好奇,便决定出门探索。
秋天的午后阳光特别温暖,我迈着雀跃的脚步经过隔壁的时候,见到了大门敞开着坐在院落里的他。铁质的蓝色秋千椅上他在静静的看书,不知道是不是他全身白色穿着缘故,我总觉得他全身散发着光晕,明明我都没有看清他全部的长相,却觉得心在突突的跳。没有打任何招呼,我便夹着小尾巴慌慌张张的逃走了。那副场景安静而唯美,是我心动的开始,也是我午夜梦回里心心念念的痛。
搬到远山的第二天,爸爸便带我到远山市一中办理了转学。高二,理科三班。我的成绩并不差,我并担心自己的分数跟不上,但我有点担心自己无法融入这个有感情基础的新集体。但后面在学校的生活发展得却远比我想象的顺利,说起来,这都多亏了我的“好”邻居。
沉浸在回忆录里我终于开始呼吸稳定,渐渐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