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请眷顾我一次
我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家里靠杀猪为生。
我的母亲是个漂亮的女人,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诱人的眼睛,皮肤白皙,加上小巧的脸蛋。
母亲是城里人,父亲与母亲相识于2000年,那时父亲通过找人在县里火车站谋了一份差事,而母亲经常去找在火车站工作的外婆,也许是不经意间的一瞥,也许是青春的懵懂,使得他们陷入爱河。
其实父亲应该清楚他是不该娶这样漂亮得女人的,因为家里的一片狼藉,也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那时家里只有一口水井,每次喝水只能用绳子将水桶放下取水,并且打出的水非常浑浊,需要静止很长时间才能使用,另外因为家里养猪,每天都需要打很多的水,这一切母亲应该是不知道的,她知道的大抵是想跟着老实的父亲好好的生活。
父亲本就是那种邋遢的人,婚后就更是了,头发里常年混着脏乱的泥土及杀猪的血腥味,母亲的穿着也发生的变化,不再是穿漂亮的小裙子,而是肥大的工作衣。
父亲的好脾气是出了名的,虽然家里靠杀猪为生,但是我们的生活从未因此好转,赊账,欠债不还几乎是常用的事,更糟糕的是还经常发生猪瘟的事,常年的入不敷出。
还记得经常帮我们的猪看病的兽医每次来时总要多看母亲几眼,人性的丑恶有时候就发生在一瞬间,父亲照常出去买饲料,我照常在院子前的树荫下写作业,我只看到那个兽医猥琐的进了我家里,关上了门。
等到父亲回来的时候仿佛在一瞬间我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那时刚上小学的我被送到了寄宿学校。虽说是寄宿学校,但是平常许多学生还是可以回家的,并且父母经常去送饭之类的。
那是我第一次远离家,每次午休的时候我总是爬桌子上偷偷哭,醒来桌子上全是水,泪水、汗水还有止不住的鼻涕。除了姑姑偶尔会来看我外,我几乎是一直呆在学校里的。
那时的我还不会洗大件衣服,只能将洗衣粉倒在装有水的盆里,然后将衣服在盆里来回搓。
我最讨厌的是放假,尤其是寒暑假,因为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并且那时候连个行李箱都没有,我只能拿着一个超大的装肥料的蛇皮袋将被子、衣服带走,我庆幸那时村子里还好已经通了公交车,否则不知道还要走多远的路。
每次我是不敢回自己的家的,因为我与母亲长的像的缘故,自他们俩离婚后,父亲看见我都要发脾气。
所以我每次都是去爷爷奶奶家,奶奶虽然嘴上总骂骂咧咧的,但是心是好的,每次都会将我的脏衣服洗好,买许多好吃的给我。
贫苦的生活并没有激发我刻苦学习的斗志,只想早日赚钱的我在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同村的许多人也是这样,所以当时并没有感觉如何不妥。
因为年龄尚小的缘故,只能在小县城里的美甲美容店工作,虽说是在学美容,不过是混日子罢了。
后来听说广州挺赚钱的,我自身一人来到广州,突然发现招聘的几乎都是大专本科以上的人,我只能去工厂的流水线上做着那些中年妇女所做的工作,也就是在这里我遇见了我后来的丈夫。
虽说他是我们小组的组长,但也是个普通的打工人罢了,哪里会有什么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不过是童话里的吧。
年龄比我大十岁,也不是什么老乡,就是感觉第一次有人将我视为宝贝,我根本没有不接受的勇气。
家里人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给我说了许多嫁到外地是多么的不幸,及许多离婚的案例,可是生活早已将我变得只要有一点微光就想牢牢紧握得人。
2020年的时候我跟他回了他老家,虽然是在镇子里比我们村子里好多了,但都还是窘迫的环境罢了,要不然他们的儿子也不能将近30了还没有结婚,父母也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可能人们都有排外的倾向吧,显然他们对我这个穿着打扮俏丽的外地女孩是不太认可的,他们更想要找的是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吧。虽然我们俩一直不被人看好,但是我们还是结婚了。
婚后的我们并没有选择呆在家乡,而是选择了创业,在义务通过批发零售衣服的方式来谋生。
生活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每天的体力运输,以及烧脑的电话与许多数据的整理,虽说很辛苦,但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可能是我的老公比我大的缘故,他总是很照顾我,使我仿佛忘了成长中发生的许多不幸,忘了曾经也有过的快乐童年。
我们一起憧憬着未来,计划着想象中的一切,我真的很满足当下的生活,仿佛我又重生了一样,再也不是那个不善言辞的小女孩,而是阳光自信的一个生命体。生活,请眷顾我一次,我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