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古言|折梅花满衣

文\Jessica萍

本文参加6g选手举办的文宇彩梦第四期征稿

「壹」

自汴西国与凉东国签下休战书后,共享百年和平。汴西国,虽地理位置不显优势但百姓幸福满溢,安居乐业,之所以得举国享盛世,因为他们的王上,身勤俭施仁政,至使民风开化,百业复兴。

汴西王宫大殿上,王后侍立殿中,她微微欠身,温声道:“王上,臣妾听说,凉东国瑞王上书说三天后就会到达汴西,要求娶咱们雪儿。”

汴西王正坐于殿上,轻放下手中拿着的奏书,刚舒展的眉头再次拧上了劲,凌厉的目光交汇在那墨蓝色的凉东奏书上,沉默片刻后突然狂咳不止,王后见势立刻上前将温茶奉上,眼眶不自觉的湿润起来,她轻声呜咽着道:“您这身体,还有咱们雪儿......她。王上,不然......就说咱们雪儿已亡吧......”

汴西王喝下茶水压下咳嗽,看到茶杯里的血丝,无奈地叹了口气,沉着声道:“明明是太子要求娶,为何又变瑞王?现在来,用意为何?万事不可轻举妄动。”

鬼楼——

“还请各位大人押注。”镶着麒麟巨兽的紫檀木大桌前,一位似是书生,穿着黑色长袍,青玉缎带,样貌阴柔俊美,但一双眼却射着寒星,只见他左右手行云流水,上下抛接着两个发出“噼里啪啦”的汉白玉罐子。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异常寂静,仅能听到筛子的声音,四周坐着一排排穿着富贵的各国各类大人物,他们纷纷举着牌子,白牌为小注,黄牌为中注,紫牌为大注。这里押的注不是钱,而是消息,四邻各国最机密的消息,只要你要的这无所不有。赢者得消息,消息大小根据押注大小,反之输者给钱给消息。

“李大人!李大人?!”一声压着嗓子的声音响彻大厅,只见当朝刑部上书李大人,瞪着双眼,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断抽搐着,不到片刻就已断气。在场所有人开始骚动起来,纷纷站起准备结束这场局。

“各位,这就要走?”大堂深处黑色纱幔后传来的极寒之声瞬间响彻大堂,顷刻之间所以人咽了咽口水,各个极其不情愿地坐了回去,因为他们知道,说话之人乃是鬼楼的楼主,人称“鬼面”,名副其实脸上永远带着“鬼面”,拥有着不可一世的冥月剑,其武功极其了得,他的“三步狂”更是闻名于世,据说只要他想,无人能逃离三步之外。

“乙,给你一刻钟。”黑色纱幔后一声令下,站在桌前,手持白玉罐子的“书生”立时应道:“是,少爷。”

一刻钟尚未到,阿乙就协同两名可疑男子来到了纱幔前,阿乙稍撩开纱幔快步上前,轻声汇报着一切,片刻后,从纱幔后走出一位身着精致白袍,白袍上缕缕丝线绣着朵朵白中泛红的梅花,傲然怒放在屈曲盘旋的枝干上,他手持白梅折扇,全身还散发着淡淡梅花的幽香,远观与书生并无二致,除了他那直至胸前的麒麟兽巨型面具,这上下之差,让人第一眼感觉有种恐怖的美感。

楼主望向其中一黑衣男,见他身着墨黑长袍,棱角分明的面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眸子流转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幽光,面具后的他轻挑眉峰,冷声道:“为何盗用他人身份?你可知在我鬼楼杀人,会有何下场。”

“在下刚到贵地,不知鬼楼规则,怕扰其雅兴,故用他人身份,这位大人,绝非在下所杀。”

“有何证据。”

“无证可查。”

“好一个无证可查,那就用你手上的剑说话吧,请!”说完,楼主利落转身回到纱幔后。

这时的阿乙又恭恭敬敬站到了桌前,轻一作揖,用没带任何情感的声音礼貌的对全场人道:“各位请回吧。”

众人纷纷议论着走出了鬼楼,大家私下议论着,“鬼王”又要虐人了,据说上次在鬼楼闹事的那个人,死前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这次恐怕......哎......

两人来到后院的武场,没等黑衣男反应,楼主翻转手腕,冥月剑出鞘在手中一转,在阳光的折射下能瞬间刺瞎人的双眼,眨眼之间楼主携剑径直冲向黑衣男,剑也在空中划出一道强劲的弧线,黑衣男眼角微扬,手中剑瞬间出鞘格挡,两柄剑顷刻间碰撞,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剑刃上火花在两人中乍现。两人身着一黑一白长袍挥舞着剑在武场中不分胜负,犹如一幅旋转中的太极图,来回压制着对方。

十个回合下来,面具后的楼主突然嘴角上扬,左手刹那间揭开脸上的麒麟面具,黑衣男一愣,他看到眼前的楼主,容颜如画,眸光温柔,唇瓣含笑,有种说不出来的雍容雅致,不禁感叹,世上竟有如此绝美的男人。楼主哼笑一声,持剑的右手翻着花顿时向黑衣男手腕挑去,黑衣男愣神瞬间,剑霎那间被楼主挑到空中,最后落到楼主手上。

黑衣男作揖沉声道:“在下输了,愿随楼主处置。”

楼主视若无物,一直仔细把玩着手中的剑,片刻后他挑着眉峰,冷声道:“你的命?不值钱,这剑甚得我心,它我收了,你走吧。”

“不行!这是我家少爷的贴身佩剑,你敢!”追随黑衣男人的小伺在一旁喝道。

“乙,拿去收好,我倒有兴趣看看,后果会如何。”

“你!”

“阿福,休得无理!”黑衣男面不改色,反而双手作揖含笑道:“多谢楼主不杀之恩,在下告辞。”

一旁的阿福傻子一样盯着自家少爷,完全石化,眼珠都要瞪掉了,心下道:“太诡异了,少,少爷在,笑?那是在笑?原来他家少爷还会笑!!!”

回驿站的路上黑衣男问道:“阿福,这趟你感觉如何?”

“嗯......亏大了,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反丢了王爷您的佩剑,等咱回凉东怎么跟萧妃娘娘交代啊,那可是她给您的生辰礼物,您从小带到大的物件儿。”阿福越说头越低,最后表情看上去都要哭出来了。

瑞王眼眸微动,沉声道:“是吗?我看不见得。我交代你找的人,有线索了吗?”

“还没。”

“让他们仔细查。我看觐见的时辰快到了,让人准备好贺礼,咱们进宫。”

此时还在武场的楼主屏退所有人,只留下阿乙,他手抚摸着那刚拿到手的佩剑,轻声问道:“小乙,你说他还记得我吗?”

“回太子,小乙不知。”

“怎会记得,你看我现在的这副鬼样子。”楼主利落收剑入鞘,眉头紧蹙,眼眸盯着手中紧攥着的剑沉默着,片刻后他长叹了口气,正了正神色,冷声道:“小乙,把你刚刚在鬼楼做掉的李大人处理好,这次是刑部上书,接下来该轮到礼部侍郎了,凉东国那边准备好了吗?”

“太子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好。太子,您该回宫了,王后已经通传好几次了。”

“好,走吧。”

「贰」

宫中宴席——

威严宏伟的宫殿中。王上王后坐于殿堂金位之上,臣子在下左右侍立,王上下令道:“传凉东国瑞王。”

“传凉东国瑞王、传凉东国瑞王......”

宫门应声缓缓打开,瑞王气宇轩昂步步生风地走进宫殿内,右手环胸,弯腰行礼道:“参见汴西国王。”

“瑞王请起。”王上继续客套道:“凉东国与我汴西国百年修好,今瑞王又要迎娶我国公主,此乃大喜,瑞王上坐,各位也就座。”

待所有人就座后,王上朝王后微微颔首,王后回以笑容,转身离席。

瑞王眼眸环视四周,继而道:“怎不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现下所在何处?”

“今日太子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瑞王,故不在场,还忘瑞王见谅。”王上端起酒杯示意友好。

瑞王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正色道:“王上说笑了,本王只是一问。”

突然殿外传来丝竹之声,定睛一看,公主长发及腰,一缕发丝盘成发髻,玉钗轻轻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珠饰颤颤穿下,身着白色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梅花,她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琵琶上按压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她边抚琴边缓缓走上大殿,在场所有人被其音绕梁心尖,无不静声倾听。

瑞王端着的酒杯微晃一瞬,眉头轻蹙,眼眸始终紧盯着眼前这位公主,站在后方的小伺疑惑地心下道着:“这公主跟那个鬼楼楼主怎么有七分像啊?!不对,这公主比他可漂亮多了!”

一曲毕后,公主微微欠身,柔声道:“父王。”而后又优雅地转向瑞王,眼眸含笑,欠身轻声道:“瑞王。”瑞王面不改变,起身行礼道:“公主好琴艺。”

公主轻笑回道:“瑞王谬赞了。”

“父王,曲已毕,臣女告退。”公主行礼后,举止轻盈地退出大殿。

一个时辰后,瑞王和小伺走出大殿,刚出龙霞门,就眼明心亮地站住了脚步,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此人双手背后,手持他瑞王的贴身佩剑,利落的高马尾随风轻摆,当听到后方的脚步声时,此人回头转身,步伐轻盈地迎面走来。

“参见太子殿下。”瑞王对迎面而来的人双手作揖道。

太子犀利的眼眸扫向瑞王身边的阿福,阿福立时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见瑞王向自己颔首示意他退下,心里嘀咕着退下了。

“太子有何见教。”

“我能在半月内,让你坐上凉东国太子之位,你可愿和我合作?”

“哦?那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不用您的帮忙,我一样可以。”

“有气量,我还听说瑞王殿下在找人?可有此事?”

“你知道她在哪?”

“我用太子之位和你所找之人换殿下帮我做件事。”

瑞王双手慢慢攥紧,他太想知道她在哪,十几年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那个曾经在他最失意时陪伴他的那个小女孩,她们曾相约长大后要一直在一起,可还没等他有机会问名字,她就不知为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只知道她的样子和她是个小乞丐,但他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她,一辈子保护她,照顾她。可他在这里最多只能待几天,如果鬼楼有消息,那......

他询问道:“让我做什么事?”

太子眉峰微挑,冷声道:“你国国王和太子欲攻我汴西,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想与我汴西结盟。我保证半月内让你做上太子位,你要保证你凉东百年绝不肖想我汴西。还有离我妹妹远点,娶我妹妹可以,但你只能带着空花轿回凉东国。”

“我本就不欲与汴西为敌,可你妹妹我为何要......?”

“这你不用管,两件事换两件事,你不亏。”

“好。我想找寻人的下落,还请太子告知。”

太子默了声音,静静地站在原地,半柱香的时间里,时间仿佛停滞,太子眼眸始终盯着瑞王长袍上的梅花,没有做声。瑞王实在等的焦急如焚,先开口道:“太子,你这......”

太子咬着牙,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长袍上,而后闭上眼睛,放轻声音道:“我很喜欢梅花,儿时曾见过一片梅园,只可惜汴西过热,不适合梅花生长。”

“太子,你与我讨论梅花?我想......”

“闭嘴,听我说。”太子冷面厉声呵斥着,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冷汗早已湿透内衫,他怕,怕说出的后果是自己无法承受的,但他必须说,他再次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曾经有人跟我说过,梅花傲立雪中,不畏严寒,不屈不挠,就如,就如他和他的,他的......萧母妃一般……在深宫中......”

“你!你是小乞丐......你是个......”瑞王诧异地向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阿福见状连忙箭步跑上前搀扶,瑞王慌了神,眼眸盯着太子长袍上的梅花,不知为何现在这梅花如此扎眼,他慌忙地转身大步朝宫门外走去。

留在原地的太子朝瑞王走的方向整整站了半个时辰,阿乙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轻声安慰道:“太子,别太难过,你做得很好。”

“小乙,找人把这剑还给他吧,我想现在的他恐怕不愿意把它留在我身边了。”太子抚着剑柄上清晰的划痕,那是他儿时留下的记号,阿瑞曾经答应过他,长大了会把它给他,现在......他把剑递给小乙,正了正神色,沉着声下令道:“立即通知凉东国的阿辉,立刻行动,我要在三天内得到凉东太子谋反的消息。礼部侍郎怎么样了?”

“晚宴前已在家中自缢。”

“做的好,凉东王,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折了我那么多羽翼,终于也让你尝到断臂的滋味。”话音刚落,太子的眼眸一暗,瞬间全身充满暗黑戾气,他咬着牙从齿逢中挤出五个字:“接下来,是你!”

「叁」

驿站内——

刚到驿站的瑞王甩门而入,呵斥所有人离开,此时的他眼眸里燃烧着怒火,鬓角青筋跳动,他坐在桌旁,手中紧攥着酒杯,由于愤怒与绝望,他已经身不由己,只能不断地喘着粗气,全身发着抖。

“少......爷,少......”门外阿福颤抖着声音唤道。

“滚!”如冰锥般地厉呵瞬间扎进阿福耳中,阿福全身寒毛刹那间立起,他深吸口气,抖着声道:“少......那个,太子......”

“滚进来!”

阿福瞪眼一愣神,轻开一个门逢往里瞄,发现瑞王背对着自己,他轻呼出口气,走进门,小心翼翼道:“这是,太子叫人送来归还少爷的。”

瑞王瞬间转头扫向阿福手中自己的佩剑,眼眸盯在上面片刻,突然放声狂笑,他利落地夺过阿福手中的剑一掌将阿福打出门,门应风而关。

瑞王转腕剑瞬间出窍,他发疯般地挥舞着手中的剑,身边的桌椅床柜随着剑锋侵过而分分断裂,瑞王嘴里狂笑道:“哈哈哈,是啊,你怎会留它,你怎能留它,你怎配留它......”半个时辰后瑞王随手扔了手中的剑,他晃着身子,慢慢缩到已满目疮痍屋子的角落,眼眶慢慢湿润。

他的内心如同一片点燃的荒野,火光闪烁,来势凶猛,经过半个时辰的发泄与反思,此时的他内心的这片荒野便已灰飞烟灭,留下的只有黑色的焦土。他眼眸紧紧盯着那柄剑,那是他曾答应过她,等她长大后会赠于她的,现在......不用了......他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呵呵......你是男人......你竟是个男人......这么多年,是你欺骗我,还是原来这一切是我会错了意......”

他慢慢站起,拼命压下全身的愤恨与懊悔,慢慢恢复神智,这是这些年他每天的必修课,似乎早已习惯,接着冷声唤道:“阿福!”

“少爷。”阿福捂着胸口冲进房间。

“走,进宫。”

“啊?!咱,咱刚回来!”

瑞王嘴角微挑,哼笑一声呢喃道:“让我离你妹妹远点?你休想。”

王宫湘舟湖旁——

瑞王见公主迎风款款而来,看得入了神,心下道:“如果你是女儿身,应该也是这般秀雅绝俗吧。”

公主微微欠身行礼后,含笑道:“见过王爷,听父王说您找我。”

“嗯,我是来告知殿下,过几日我便要回凉东,半月后我会来迎娶公主。”边说着边将佩剑递到公主身前温声道,“这是我的贴身佩剑,今赠于殿下。”

公主望向佩剑时眼眸微动,但还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柔声道:“瑞王殿下,想必兄长他已经......”

“我心已绝,公主不必再说。”瑞王放下持剑的手,哼笑道:“原来公主也喜欢梅花,见您两次,身上竟都绣着梅。”

“这,这是兄长的喜好,我不过学之一......”话音未落,公主眼眸瞬间凌厉,左手顿时朝瑞王颈侧抓去,立时一只黑色袖剑出现在她的手中,紧接着一支支长箭齐齐朝他们射来,她利落地甩裙出剑,下意识挡在瑞王身前,在凌乱射来的箭中手持冥月剑起舞,瑞王呆愣地站在公主身后,看着她出剑时灵动的身姿,他认出了她就是“鬼楼楼主”“太子”“小乞丐”,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片刻贴身护卫阿乙也从不远处冲向敌人,一阵混乱后,公主左手放于背后,右手收剑,用冷如冰霜声音道:“敢动本太子的人,找死!”说着,冷扫过所有人见其中一人眼眸异动,她径直走上前,一脚将其踹倒狠踩在那人脸上,冷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太子本不欲杀他,但今夜,他必死!滚!”

公主脚刚松,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她眼眸随后转向小乙,眉头紧蹙,怒气冲冠,恨声下令道:“其余之人,一个不留。”

“太子!”

“求情者,同罪!”公主咬着牙,眼眶微红,眼眸死盯着小乙,小乙叹了口气,作揖道:“是!”

公主利落转身,眼眶中的泪水终是不听话地滑落,心上那钻心的疼痛又一次向她袭来,她两手紧紧抠着自己手心,丝丝鲜血顺着指间流出。

父王病重,膝下仅一子一女,叔父为了上位将太子杀害,细作作伥卖国,凉东虎视眈眈,整个国家摇摇欲坠,虽有千万不愿,但终究被迫扛起眼前这腥风血雨的一切,庆幸的是太子生前谨慎细心教导,儿时一度叛逆的她曾装作乞儿远逃凉东,那段时间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她向往着,期盼着,但这一切在国家面前终究只能化成泡影。

她步履蹒跚地走回瑞王身旁,眼眸轻轻划过他长袍上盛开的梅花,突然觉得命运太可笑,梅近在眼前,却注定了远在天边,她悲凉地笑了笑,没理会瑞王转身走远......

瑞王紧握手中佩剑,看着公主远去的背影,眼眸闪着异样的星光,那是他最不喜欢的泪光,他知道了一切,却后悔知道这一切,他闭上双眼强压着“已死”的灵魂转身,拖着被腐蚀过的身体出了宫门。

第二天清晨宫中传出当朝宰相,王上的亲弟弟暴毙家中,王上听闻一病不起,由太子监国。

三天后凉东太子得知凉东王欲废太子,所以趁瑞王不在王都,起兵造反,后遭埋伏失败后拘于死牢,瑞王得知后快马加鞭回到凉东,几日后登上太子之位。

半月后,汴西国太子登基,公主出嫁,汴西国举国欢庆,民间相传,这位太子很特别,登基大典时龙袍上绣的不是龙,竟然是梅花?!

王宫大殿——

登基大典过半,凉东太子双手持贺礼侍立大殿中央,抬头遥望龙椅上那么近又遥远的爱人,行礼温声道:“恭祝汴西王登基,这是给您的贺礼,望得汴西王喜欢。”

护卫阿乙将贺礼恭敬承到汴西王的面前,慢慢打开,金色的麒麟盒里静静躺着一把她熟悉的佩剑,她面不改色,但双手瞬间握紧手中的龙椅扶手,半天没动。身边的阿乙见状轻声提醒道:“王上。”

她立即反应过来,慢慢调整着呼吸,用尽量沉稳的声音继续道:“谢凉东太子,这礼物甚得本王心。”她几乎抖着双手,继续冷静道,“也恭贺太子新婚,希望你能善待本王的妹妹。”

殿中太子双手作揖,轻声道:“谢王上,也请王上放心,我会将王妹永放心上。”

龙椅上的她眼眸微动,顿时双手用力欲起身,身旁阿乙瞬间立即大声道:“恭送太子!”

太子眼眸含着无尽的温情,恭敬行了汴西的伏地大礼,那本是只有汴西新婚夫妇所行的大礼,最后望了一眼高高在上龙椅中的她,黯然退出了大殿。

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地甩袖离开大殿,宣告登基大典结束。

王宫寝殿——

寝殿内挂满红绸,一位手持佩剑,身着绣有白梅的凤冠霞帔的女子静静坐在龙床中央,那是几年前她亲手为自己缝制的,她想着有一天她的瑞王能来迎娶她,可现在她......

她眼眸空洞地凝望着大门口,轻声道:“小乙,你听,外面那丝竹之声小了,想必是他的迎亲队伍,他要走了吗?”

“回公主,是的。”

“我......我能跟着走吗?”昔日的公主眼泪不听话地流出,哽咽着道,“他不是来娶我的吗?为什么我不在花轿里?小乙,你看我都准备好了,他为何还不来?”

小乙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她轻声安慰道:“公主......别难过了.......你做的对,你还有你的百姓,咱们汴西的百姓需要你。”

她颤抖着声音,哑着嗓子道:“是啊,百姓需要我,难道他就不需要我吗?我的需要呢?”

“公主......”小乙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这时,昔日的公主看到寝殿大门缓缓打开,隔着泪水她朦胧间似是看到一丝熟悉的身影,她开心地笑了,她从没那么幸福的笑过......

————

「肆」

“铃铃......”

我抽泣着睁开双眼,不知为何,眼泪如决堤般流出,被子里的我身体不自觉地蜷缩着,嘴中不停地呢喃着:“瑞王,你在哪?是你吗?是你吗......那是你对不对......”

我感觉到全身酸麻,牙齿不自觉地打着寒战,我习惯式的将手伸出被子,拿过手机,按下录音键,抱在怀里,哭着从头开始说起,不知何时,我的枕头早已被泪水浸湿,录到一半的我感到如缺氧般窒息,我尽力做着深呼吸,尽量把每一句话说清楚,最后一个字录尽,我闭着眼睛抱头痛哭起来.......

我咬着牙告诉自己,睡呀,快睡,你怎么还不睡,睡着了他就回来了,你怎么还不睡......

“铃铃铃......”手中的手机响起,我颤抖着手按下通话键,手机那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快12点了,你起来了吗?”

“哥......”我在被窝里哭着大喊。

“又做恶梦了?那是梦,是你自己臆想的梦。”

哥哥如春般温暖的声音把我真正叫醒,我勉强自己把头从被子里放出来,擦着眼泪,做着深呼吸,默默告诉自己,是梦,是梦,是梦......冷静过后,我问道:“为什么梦不是现实,人的现实不就是一场梦吗?”

“你可以这么想,但你只能活在一个世界里,你为什么要把梦记录下来,不就是为了提醒你自己,让自己活在这个世界里吗?忘了你整天魂不守舍的日子了?”

我揉揉哭得发涩的眼睛,鼓起勇气说出我的决定:“哥,我要上大学。”

“啥?你多大了!你哥可没本事让时间倒流。”

“30呀,30岁怎么了?现在不都有成人大学嘛,别瞧不起我,专业我都选好了。”

“什么专业?”

“汉语言文学。我要写小说,把这些梦都写下来。”

“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你昨晚又看到凌晨吧,看到几点?!”

我从床上坐起来,拍着腿上的被子,偷偷地吐着舌头,瞎说道:“一点?两点?”

“我上厕所都凌晨四点多了,我看你的电脑屏幕还在亮,那是鬼在用?”

“别转移话题,我要上大学!”

“是你在转移话题,你决定的事哥什么时候反对过。”

我瞬间瞪大眼睛,惊喜道:“真的,就这么定了。你快去吃午饭吧,哥,拜!”

“哎?!”没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掉了,顺手打开自己刚刚录的音频,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听听看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补充完自己的音频,开启了我一天的小说之旅。

我穿上拖鞋走到窗前,用力打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透过窗户刺向我的眼眸,我连忙闭上眼睛,摸着窗沿打开窗户,呼吸着温暖清新的空气,我慢慢睁开眼睛,望向天际,脑子仍然沉浸在刚刚的梦中,我轻声呢喃着:“瑞王,你会回去的,对吗......希望你们在那个世界有个幸福的结局......”

(完)


作者有话说:

这就是我写作的开始,我没有很高的学历,也不会写小说,更不会用华丽的辞藻,我仅仅是想释放困扰自己的情绪,并将我的另一个世界记录下来,让他们可以真实地活在我的文字里。也因为自己的这一执念,让我写每个故事时都会全力以赴,每个段落从故事背景、人物性格、动作神态,最后所有梦境中的每一细节描写都尽量还原,当然,在完整还原的基础上,我会让他们在我的文字里活的更加精彩。

故事就活在我们身边,只要你留心观察,用心记录,我相信没人不会写故事。至于这个梦,我将它送于正在读这篇故事的你,他们的结局,由你继续谱写,希望我有这个荣幸,让它在你心里成为你的第一篇故事......

悄悄的告诉你个小秘密,电视剧好看吗?小说好看吗?他们之所以好看是因为做到了代入感强。但是,写故事时的代入感更强,无论你写的好坏,它会让你笑得更幸福、哭得更伤心、苦得更心痛,那叫一个“酸爽”!什么?!你不信?!不信你试试……

至于什么写作手法,故事构架,人物冲突之类的,我才不管,先让故事取悦自己最重要,这是写作的动力和源泉,因为写作坚持是最重要的,一开始就条条框框,写不好感觉失望,写好了又会感觉下一篇没法超越,那么折磨自己干嘛?相信我,先取悦自己简单的写下去,先爱上它,慢慢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如果到了写作瓶颈期,也别烦,反过来写试试,就是角色扮演,假装自己不是作者,而是读者,想想你写的故事自己爱看吗?再问问自己,你想看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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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附上一张我的几十个梦(还请忽略我的毁灭性字体),当然这仅仅是一小部分,画圈圈的已经写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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