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今不久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支撑着自己的,是个很虚幻的东西,遥远到无法触碰,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支撑自己走过短暂今后,长远未来的东西。人们喜欢习惯性地把这种东西叫做理想、抱负,所以必须高大上,听起来响亮,每个字念出来都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从小时候抬头看着身边的同学,幻想他们变成未来的宇航员,到现在静静听着本该翱翔太空的他们,畅聊先挣一个亿的理想。有影响力的极少数人群改变了世界,然后世界改变了绝大多数的人类。
(一)
小时候做梦做的最多的是关于拯救世界,那时候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城市,一个罪恶的大魔王,还有武力超群的自己。那时候有一套夜光的玩具武器,于是梦里的战斗都是荧光绿的背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电影和梦里的都是虚幻不现实的,才知道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自己永远都无法学会,再没做过拯救世界的英雄梦。前几天,室友说我晚上的时候很大声地说了梦话,却怎么也记不起做了什么梦,想来一定是丢了武器的自己,遇见了多年前的大魔王。
初中的时候,任性,偶尔叛逆,被发现做了坏事也想过逃跑。想过干脆用兜里剩的钱买一张可以去到的最远的地方,去哪里都不重要,只要不在这里,就都好。之前看了《小别离》,看到出走情节的时候,有种很羡慕的感觉,羡慕的是别人做了我曾经想做却不曾做的事情,却又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回家而不是车站。到了二十岁后,才开始懂得,于家人、社会,我们担着的责任和义务。而骨子里还是充斥着离经叛道的冲动和渴望,日积月累,根深蒂固。在那一天真正来临之前,需要专心致志做完要做到的一切,然后安然无忧地离开,孑然一身。
(二)
由于考研的缘故,这是第一次,完整地逃离了大丰的一整个四季。微信,电话,视频是和家里的联系。思念的时候会看一看家里的天气。晴天的时候会想,我房间的飘窗一定开始晒起厚厚的被子,雨天的时候会想,走路溅起的泥点一定混着青草的味道。然而,我从未承认过自己想家,我始终坚信人生的意义在于流浪,家作为落脚点,永远不是归宿。关于安定,在人生路上,都只会是短暂的瞬间。有些东西,成为了不可触及的底线,我会思念,但不会很久。
木心说,生死之外都是大事。生死之外,那些我能够支配、掌控的事情,那些当下正在发生的每一个微末细节,才是值得去深思的。
譬如学习,譬如健康,譬如世界和我。
我一度把世界分成了两个部分,我和非我,我在非我的世界里存在着,他人也是如此,所有的本我构成了一整个社会,有文明,有技术,有发展。正是这些进化着的文明令我胆寒,它让我觉得,只有我是孤立的,是我和这个社会相脱节,难以融合。社会在他人的手中自如地运转,而我,只活在自我的狭隘里。我试着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包含一些,容忍一些,再反观一下自身,会发现,有段话说得很对:尘世并非不圆满,尘世每一瞬间都是圆满的,一切都只需要我的赞同,我的同意,我的接纳,如此一来就都会促进我,绝不会伤害我。我应该做的是学会爱这个世界,不再拿它与某个我希望的,我臆造的世界相比较,与一种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完美相比较,而是听其自然,而是爱它,从属于它。
微博一位国外老奶奶,75岁了,还在尝试跳伞,生命于她算是开始走近终点了,在这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她仍在奔跑和发光。
昨天有许久未见的朋友来城里面试,顺便一起吃饭。我们说到,人生着实太短暂了,在接下来的十年人生里,我们需要为未来打好基础,打工赚钱,健身锻炼,而后,才可以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在再往后的十年里去实现要实现的梦想,否则,等再过十年,当穿不了好看的衣服,当孩子成为家庭的中心,当现实逼得自己妥协的时候,老去的梦想伴着花白的两鬓,蹒跚走在夕阳的小路,哀叹提前了却的余生。
(三)
不同阶层因为财富、人脉的比例不尽相同,因此,如果人类的结构是纺锤形的话,大多数的规定,实际上只能够限制大多数群体,而少部分群体,可以游离于这一规则之外,寻找另一种规则的存在。偶尔,我或许会游离在这规则之外。
每个灵魂都只能禹禹独行,我相信有人能明白我此刻的想法,也相信自己可以穿透此刻的迷茫。一定会有人说,你此刻的想法是无病呻吟,所有的想太多都是因为闲的。我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段的学习中去,只是不将这些无病呻吟的闲话说出来,我会觉得恐慌。有时候更令人慌乱的是,满脑子酝酿已久的话在打开电脑的瞬间消失殆尽了。所以这一刻我写出的东西一定是断断续续,不成章理。
当白天时,我需要绝对的乐观和自信以应对要发生的每一件事。白天的忙碌使自己常常没空搭理自己,然而被压抑的自我在一天结束后,闭上眼睛的时候,会形成强烈的返攻。所以我写的东西,属于夜晚。即使他们很乱,我还是需要将他们写出来,我知道,只要写出来,我就能忘记,我就能战胜它,我就能重新活过来。
(四)
我还是会努力地,热气腾腾地活着。
对关心我的人,我想说,我一切都好
日常,如常。
深秋已过,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