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在他的《黃金時代》裏曾經講過為了保證把耕牛的精力全部用在耕地上,需要把牛閹割的事情。
對於一般脾氣的耕牛往往只需要普通的刀割即可。但對那些格外生猛的牛卻必須要施以“錘騸術”。“……也就是割開陰囊,掏出睾丸,一木錘砸個稀爛。從此後受術者只知道吃草幹活,別的什麼都不知道,連殺都不用捆。”王小波這樣描寫到。
說實話我既沒有成為獸醫的打算更不會對“錘騸術”有興趣。讓我感觸頗深的是“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這句話。
其實類似的表述在餘華的作品《活著》裏福貴也講過,他說:“我全身都越來越硬,只有一個地方越來越軟。”
福貴的講述與王二的感悟還是有些許不同的。福貴是在歷經人生苦難後的一種灑脫式的自嘲,或者是將人生的苦難濃縮成了一個好笑的“黃段子”。而王二的感受在時間上分明是還沒有到福貴的年紀,因此雖然讓人感慨但總不及福貴的話更給人衝擊。
但是這兩句話是沒有好壞優劣之分的,區別僅在於當時講述者的年紀對生活的感悟不同。不過他們倒是都講出了面對生活最後的無奈。因為任你如何牛逼的人又怎麼能戰勝時間呢?
讓我寫下這些東西的原因是在重讀《黃金時代》時猛然驚覺自己正好處於書中王二感悟時的狀態。當然這也幸而在此,不然若是等到真到了福貴的狀態,那可真是……
最近一直在納悶自己怎麼總是這麽喜歡去找人敦偉大友誼?原來是潛意識中發現了自己目前所處的狀態,擔心有一天真的是“哪兒都硬只有一個地方越來越軟”。
自己是想在“受錘”以前再做點什麼而已。厚著臉皮說是想提早“老夫聊發少年”狂一回。
不過遺憾的是我既沒有王二的那番慷慨激昂講述“義氣”為何物的本領。更沒有遇到如陳清揚那樣重“義氣”的女人。故截止目前不但沒有敦成過一次偉大友誼,還常常因被罵作流氓而刪除拉黑。
21歲時的王二還不明白人終將會被“錘”的道理,卻在那時收穫了“偉大友誼”。如今的自己卻因為知道終將擺脫不了被“錘”的命運才想到了“偉大友誼”。
也許正是這樣的區別導致了不同的結果。眼看奔四的人其實多數人想想而已,真的去做仍然是沒有那個心的。這似乎有給自己“洗白”的嫌疑,好像也是在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可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仍然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就憑這點自己也不算是人品那麽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