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穿着短袖淌着汗,屋外是白雪皑皑的大地。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场景就是东北这片土地的日常。新换上的窗帘透着光,上面的花纹勾画出了异域风情的线条。像是伊朗的孔雀清真寺的穹顶,也是像柬埔寨买的丝巾上的图案。
对光的记忆有好多,去画展的时候总会不由得想起在巴黎第一次看的雷诺阿专题展。刚进门右手边的第一幅画是《阳光下的两个女孩》,我看到一束阳光打在这画上,柔和而温暖,映衬着树荫斑驳的画面。心想不愧是大巴黎的画展,将油画和现实结合起来,布置得体验超好。我抬头想找那个让阳光透进来的天窗,可只看到黑漆漆的天花板。再定睛看那幅画,天啊,那阳光是画出来的啊。我完全被震惊到了,印象派的画作带人身临其境的感觉太美好了,我竟然晒到了一百年前的阳光。
这让我想到了在北京故宫的一面墙。我和朋友去的时候是多云的天气,我看到宫殿屋檐下的一面红墙很奇怪。你可以想象一面长方形的墙,斜45度拉了一条对角线。对角线上面的墙是深红色的,平整而阴沉;对角线下面的墙是苍凉的灰橘色,墙皮泛起一朵朵小花露出底下土黄色的砖。我端详着怎么会有这样一面墙,回身拉朋友过来看我的新发现。一转身回来,天放晴了,一大片阳光撒到那墙上。屋檐的阴影在墙上画出了一道重重的直线,恰恰落在那个对角线上。我突然看懂了阳光的把戏,对角线上边的墙面常年晒不到太阳才保存完好,而常常被晒到的那一半在时光的洗礼下褪色、卷曲、干裂。我不知道这光的把戏重复了多少次,它无意间让我看到了千年的时光留下的印记。
说到对光的记录,最直接的无疑就是摄影了。摄影说到底,是在给光拍照片。光是那么不可捉摸,竟又能被完全记录下来,无意或是有意地印刻在永恒的时间里,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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