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马上就过年了,三宝安排好过年需办事宜,想着去问候一下王妃,还没到王妃门口,就听见燕王的洪亮的声音。
“本王算是赔你个不是,好不好?”
极少听见燕王如此态度,三宝心里有点好笑,但是很快忍住,想想应该是前段时间冷落了王妃,燕王这回儿在哄老婆。
“臣妾哪有资格要王爷的道歉,那不是要人说臣妾的不是吗?”王妃嗔怒的说。
只听见燕王哈哈一笑,估计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突然有人近身,三宝一瞅是后庭的太监张亮,张亮在三宝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三宝赶紧叫了声:“报告王爷,有事禀报。”
朱棣出来道:“什么瞎吵吵的,一点都不沉稳。”随身出来,边走边问:“什么事情?”
三宝道:“皇上派了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挥使,已于今日下午到了北平,另外,南边来信说,皇上马上还会令宋忠屯兵开平,有可能调走王爷属下的兵马。”
朱棣停下来,不禁道:“动作好快啊。”随即又加快步伐,问:“谁任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挥使?”
三宝道:“工部侍郎张昺任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任都指挥使。”
很快到达后庭,朱棣哈哈一笑道:“小皇帝还很重视本王嘛,把谢贵都调来了。三宝,叫道衍、朱能和张玉来议事。”
三宝应声而去。
那天晚上,三宝看见王爷议事房里的灯亮到寅时才灭,天都快亮了,三宝见道衍张玉朱能出来,脸都崩的很紧,他不敢进去整理,叫了一个小太监进去。他约摸着朱棣睡觉了,正准备离开,小太监跑出来说:“王爷叫你去,我给王爷打洗脸水去。”
三宝进房,朱棣说:“马上更衣,估计一大早就有活儿要干,你得给我准备点东西。”
“什么东西,王爷?”
“湿土、马粪。”
三宝有些不明白,朱棣说:“你每样自去给我取一桶来。”
朱棣早上喝了一口热汤,坐在前厅,叫人随手准备了些热乎乎的姜汤水。前厅没有安置炭火,加之空间大,冷飕飕的,骨头都觉得凉。快到辰时,三宝报:“王爷,北平布政使,都指挥使来访。”
“有请。”
这张昺是山西人,本来有些肥头大耳,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多半不适,包的像个粽子,只见一眯眼在外面,谢贵张信都是锦衣卫武将出身,倒是精气充足,浑身没见半点寒意。冷飕飕的前厅没有炭火,大概是怕冷,谢贵没有脱帽换衣。
朱棣心里好笑,故作不理,只顾喝手里暖呼呼的姜汤。
“下官北平布政使张昺拜见王爷”。谢贵准备下跪,可是穿的太多,竟然跪不下去,一使劲,头栽地,一整咕噜趴在地上了。
谢贵张信边下跪边笑道:“下官谢贵、张信拜见燕王爷。”
朱棣强忍着好笑,道:“三位远道而来,请起吧。昨日抵报才来,今日你们就到,实在是辛苦了。”
张昺很尴尬的坐好,朱棣说:“北平很多年没有布政使,现在你来,我很高兴,这是给我分忧啊,以后北平的政务,就要依赖张侍郎了。”
张昺哆嗦道:“王爷过奖了,还需请王爷以后多加支持指、指点。”
张信曾是朱棣旧部,此番任都指挥使,朱棣决定此人可用,便说:“谢指挥使此番任北平都指挥使,实在是委屈之至了,成甫(张信号)要多辅助。”
这言语口气百分百把张信划为朱棣阵营了,张信一时不知怎么是好,只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四人只顾在前厅闲聊,早已冷的过不了身,燕王谈兴正浓,东问西问的,也只好自顾忍着,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突然,张玉急溜溜的跑来,浑身的湿土马粪,臭气熏天,满脸都是,急道:“禀报王爷,一股蒙古骑兵闯过山海关了,直奔北平而来,末将拼死将他们打回山海关了,估计他们要趁着过年有什么大动作。”
“岂有此理,这些蒙古人胆子忒大,你身为主将,搞得如此狼狈,怎么布防的?拉出去,给我重打五十军棍。”朱棣怒道,吓得张昺谢贵眼都直了。
张玉被拉出去,就听见啪啪的军棍声,张玉大喊“冤枉”。
朱棣瞟了一眼张昺等人,道:“蒙古人复国之心不死,本王身心俱累,以后就指望张大人谢大人了。”
张昺谢贵早被这阵势吓坏了,谢贵结结巴巴的说:“亏、亏得有王爷在,蒙古、蒙古人才不敢造、造次。”
朱棣说:“哪里,哪里。今日已是二十九了,蒙古人还不让人省心,本王要去处理,几位不如就在此吃午饭?”
张昺道:“王爷军务繁忙,下官等人告辞,下回再来向王爷请安。”
朱棣道:“也好,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