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
——《呼兰河传》
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我的大学没有留在家乡,如果我去到他乡之地。那么当我在冬季对着满眼的青山绿水,翻开《呼兰河传》,是否会热泪盈眶。
第一个接触这本书是在小学课本上,还记得那段“晚饭一过,火烧云就上来了。照着小孩子的脸是红的。把大白狗变成红色的狗了。红公鸡就变成金的了。黑母鸡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儿,往墙根上靠,他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匹小白猪,变成小金猪了。”这是当时需要背诵的内容,但是并没有让我厌恶。可能那时的我觉得这段话不仅好背,甚至很可爱。
可爱便是我对萧红的第一印象,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翻开过这篇课文,而那些朗朗上口的话却一直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当时的我觉得萧红一定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一个能写出可爱的文字的可爱的人。
高中毕业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真正读到了《呼兰河传》这本书,不知道是什么指引着我,这本书让一心把大学生活安排到南方的我,毅然决然的留在了东北。我想不通,但我喜欢萧红的文字,她的文字是活的,就像她自己所写的那样“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他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的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她的文字是随意而自然的,也是最能描写出东北这片土地的。
萧军说她的小说像散文,而我更赞同端木蕻良的看法。一部小说并不是因为它被写的像小说而成为小说的。萧红的作品,是那么的流畅而自然。
“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一丈长的,还有好几丈长的,它们毫无方向地,便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这便是只能在黑龙江这片土地上所看到的景象。
万里严寒封锁的冰天雪地,一切善恶是非开始变得明了。小团圆媳妇死的很惨,伤害她的人也同样得不到安宁。那位卖馒头的老人,当馒头散落一地被人捡起的时候,只是幽幽的说“大地把我的馒头吞去了。”还有一直被别人奚落的、努力想要打破禁锢的冯歪嘴子,他的结局是最让我感到欣慰的。
其实《呼兰河传》所写的内容挺残忍的。但因为是以作者的童年回忆为背景,所以有的文字才那么的可爱自然。萧红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是很残酷的,她的许多作品都让读者窒息。她的《弃儿》、《哑老人》、《王阿嫂之死》以及《生死场》等作品,其中所描写的那个时代是无法想象的黑暗,然而我们对于那样一个过去的时代,是无能为力的。《家族以外的人》里面所描写的有二伯,就是一个时代的受害者,而这样的受害者,在东北这片大地是比比皆是的。
萧红的文字有时候也有一点犀利,她写《马伯乐》,刻画了一个夸张又可笑的角色,却用细致入微的描写深刻反应了时代背景下群众的愚昧心理。她的这份犀利,总觉得和鲁迅有点相似,但远远不及。我想这种文风可能是当然的一种写作潮流吧!
我很喜欢萧红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她的《呼兰河传》而喜欢。她的那份对爱与自由的追寻、那份对写作的坚持、那份对逆境的不屈从,深深的影响着我。“逆来顺受,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你看着很危险,我却自以为得意。不得意怎样?人生是苦多乐少。”人生本来就是苦多乐少,而现实是又有几个人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却不在乎。”
余生希望像能像她一样,一生追求爱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