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袁隆平院士去世的时候我很想写点什么。
内心的悲痛是真实的,说实话我甚至自己的爷爷去世都没有这么悲伤过,现在想来有些悲伤是跟血缘无关的。所以5月23日和24日我因为熬夜写作关于他的稿子以及上班没能去成追悼会现场,5月25日那天还是赶过去了。我知道我不去现场献上一束花寄托一份哀思一定会后悔。到了这个年纪,人生要少留遗憾。
现在想来,我是多么有幸运,能够在2020年8月21日那天见到袁爷爷。并且是在他的家里。其实我后来看报道,说他去年身体就不怎么好了,毕竟他去年已经九十岁了。
去到他的家里并不容易,首先是疫情期间管控很严,其次是他那个年纪了已经需要静养,我看到的来访登记已经登记到几个月之后了。
经过人脸识别等程序,我进入到了省农科院附近他的住宅。那个独栋小院子还是很美的。中式风格,亭台长廊,花草环绕,外边有一间房子也是陈列了他的一些奖章,随便一个奖章都分量不轻。
要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紧张,这可是位全世界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啊!我就要见到了!
而见面的场景则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居然在打麻将!他和家人打得正欢。刚开始他的心情并不好,因为输了。后来心情好了,因为赢了。对,他就像一个小孩子,要赢,赢了就特别开心。后来我才知道他有和家人打麻将预防大脑痴呆的习惯。
在他打麻将的时候,我就坐在他家的黄色皮沙发上等待。沙发的上方有他和习主席的合影,我知道那是获得共和国勋章的时候。当然我还欣喜地看到,沙发上有一一只猫咪!小小的身体,我去抚摸它,它就把头顺在我的手掌里,可爱得不行。后来看新闻才知道那是袁院士在2020年5月买回来的。尽管医生不建议他养猫,但是他对这只猫咪一见倾心,执意要买回来,并且取名叫做袁花花。
只是花花,现在你再也得不到爷爷的抚摸了知道吗?
等他打麻将赢了,心情特别好了,我们就谈正事了。他问了我是哪里的,干什么的。得知我们做一项袁隆平院士杂交水稻援外的写作,他也很支持,回答了我们的提问并且给出指导。
而他科学家的严谨认真也体现出来了。只见他拿着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口里还念的那种。我站在他的旁边能够听到他急切的喘气声。其实我是很心疼的,一个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操心这种事情。他可以要秘书代劳的。他落笔的时候手也是颤抖的。
那个时候距离他9月份的生日已经很接近,我们就提前给他做了生日祝福。并且还拍了照片。袁爷爷也是非常端正的站着配合拍照。我们还约定了明年生日再来。其实今年的9月份也快到了,不料却成了永别。
02
其实那个时候对袁爷爷的了解还是很不够。后来看了很多关于他的书和视频,也采访了很多他团队的人,随着对他了解的越全面,也越发觉得他的平凡与伟大。
我想他对我的影响会是一辈子的。
这里面最打动我的一点是一种退而不休的精神。
其实我以前很焦虑年龄,觉得自己老了,在30岁前也没干出个什么名堂,后面随着35岁40岁的到来只会越来越糟,更是没什么机会了。但是见到了袁爷爷,了解了袁爷爷之后,我的焦虑就消失了。
这可是一个90岁还在工作的老人啊!
而距离90岁我还有多长的时间?把时间线拉长,多大的困难不也克服了吗?多难的事情不也完成了吗?
袁爷爷是从来没有退休观念的。在90岁的时候就说要自己这个“90后”要为了杂交水稻的高产干到“百零后”。
心里有着不断高产的杂交水稻热情,怎么会想到退休啊!
只有在他去世之前,倍感身体糟糕,才说出“不搞了,不搞了,要退休了,要退休了”这种话,想想这该是多么的绝望!
上帝啊,你为什么不给一个如此热爱工作的人,一个为人类会做出更多贡献的人多一点时间呢?!
03
两天前,和我一个亦师亦友的前辈聊天,两个人又聊到了袁隆平院士。他们70后那代人会比我们80后苦一点,关于粮食的记忆会更深刻一点。但是他觉得袁隆平院士最让他感动的也是一种精神。当然,他身上的精神很多,譬如不畏困难/大爱/谦卑/朴实等等。但是我们一样认同他这种活到老干到老的精神。
我这个前辈也面临事业上的新起点,我也在新工作岗位不算久。我们其实都有些困惑。但是聊聊人生,聊聊袁隆平,好像很多困惑就消失了:加油吧,毕竟人生还长着呢。
那晚忘记了抬头看天,天上是否有星星和月亮。但是我们都知道,袁爷爷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永远照亮着的彷徨的人前行。
要写的还有很多,暂以此文纪念我们伟大的袁爷爷,袁隆平。